第169章 佛跳牆與功力大增

  見魔君和王后入場，眾位大臣和將領起身拜見。賓客隨後行李。


  看到舒朗，余蒙蒙的心頭湧上了一種特別的感覺。她不由自主地抓緊了白華的胳膊。


  還記得自己醒來第一眼看到的就是這個人，聽千榮旁敲側擊地說過升階有多麼的危險，是巫醫舒朗用了自己心尖尖上的寶貝才救了她一命……


  她當時追著千榮問，到底是什麼樣子的心尖尖上的寶貝？

  現在想來，在不死族，余蒙蒙總能感覺到他若有若無的視線。尤其是後來她與尤荷兒在假山後面互掐的時候，也確實看到了這個人在對面的一處樹叢掩映當中，目光如火一般地灼灼看著自己。


  吞了吞口水，她真的想知道，那種眼神里包含的是什麼意思。究竟當時他用了什麼東西救了自己，才會那樣緊盯著她不放。


  她不是沒有設想過，這個人是不是暗戀自己，但是——她轉頭看了看身邊的白華，側面挺拔如同神祇一般讓人心生敬畏。


  余蒙蒙十分輕易地過掉了這個想法。跟白華在一起搞不好已經用掉了她全部的幸運值了，怎麼還能奢望這裡的人一個兩個都喜歡自己呢？

  開什麼玩笑！這又不是什麼瑪麗蘇小說，自己這麼平凡，人家救了自己一命就不錯了，怎麼可能還同時暗戀自己呢？

  嘛，雖然這樣也不錯，她可以藉機看看白華會不會為了自己去跟別人爭風吃醋。


  咳咳咳……扯遠了。


  總之，余蒙蒙覺得自己穿越來的當晚一定是使用了人家不得了的東西，才搞得這人隨時隨地都對自己虎視眈眈的。


  從各種意義上來說，她其實都說對了。


  白華拉著余蒙蒙坐下來，感受著她一會兒緊一會兒松地拉著他的衣袖。眼神直勾勾地盯著舒朗，然而目光里一片空洞，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見下面坐著的列位已經瞧出了余蒙蒙的異樣來，議論紛紛的聲音從下面傳上來。白華臉色微黑，轉頭帶著高壓的氣息看著余蒙蒙，聲音沉沉地開口喚了一聲：「王后。」


  「嗯？」余蒙蒙回神，發現自己的失態，立馬正了神色，帶著端莊得體恰到好處的笑容，舉杯向下面：「本后敬各位，更敬遠道而來的貴客。」


  饒是嘴上客氣，然而內心卻忍不住腹誹：他喵的要本后鮮血的貴！客！


  她場面話一向說的很好，對著旁人的時候慣會裝模作樣。白華自然是另眼相待。他真的十分好奇，她之前是在怎麼樣的一個環境中長大的，是什麼樣的人才能將一個女人帶成這樣的呢？


  後來，他果然問了，余蒙蒙說幽幽地瞥了他一眼，口氣里都是怨念：「社會壓力、就業問題、兩性關係、人際關係，商場與戰場……」接著就跟壞掉了一樣從嘴裡啪嗒啪嗒地掉出了許多讓人聽了就心生無力的詞語來。


  他在一開始懷疑余蒙蒙的身份時，曾在她察覺不到的時候查過她的記憶，然而卻幾乎除了當時她腦子裡的想法以外，什麼都看不到。她可能不知道，當她在無為山上對自己坦白的時候，白華有多麼的驚訝，故作鎮定地擁抱著表情很受傷的她，在一片風雨飄搖中，他的心慢慢的平靜下來。


  是縷異世的魂魄又怎麼樣？只要是他白華喜歡上了的，愛上了的，落在他手裡的，那麼他說什麼都不要放開她。


  而他此刻真正在意的卻是她的心自己無法完全擁有。他不懷疑余蒙蒙對他的愛有多麼純粹，就算之前看到她躺在龐繆的懷裡調戲他的模樣，白華也不會覺的余蒙蒙會真的對別人有男女、之情。


  只是，她心裡封閉的那一部分只准許自己出入，自私地隔絕了他的介入。


  白華眼底閃過一絲誰都沒有察覺的落寞，舉杯將面前的酒輕啜了一口。


  他以前不知道，原來喜歡一個人的時候，就無法不會不去在意對方的全部，容不得對方心裡有任何自己進不去的地方，哪怕那只是一個對方用來舔舐傷口的角落。


  然而，他自己又何嘗不是對待她的呢？自己也有所保留，不是么？


  或許相愛就是一場變相的互相殘殺，只是他們彼此都沉醉在其中無法自拔。


  想到此，白華不由地苦笑，嘴角勾出一個淡漠的弧度，覺得自己越來越不像自己了。這樣猶猶豫豫裹足不前的狀態，甚至讓他多年來平靜無瀾心也急躁起來。


  而余蒙蒙絲毫沒有發覺自己在白華的心中攪起了多大的波瀾。她對面前的一盤菜吸引住了全部的目光，驚喜地發現，這特么的居然是一道佛跳牆！


  這材料，這品相，這裝盤，誰敢跟她說不是呢？


  當年讀高中的時候，余蒙蒙喜歡搜集各種各樣的雜誌在課間看。不知道是在哪一年哪一個季度的那一天里，也不知道是上午，下午，亦或是一個晚上。她看到了一個普通而溫情的短篇小說。裡面將了一個相貌普通的女孩子，她有一個相貌極品的帥哥男朋友。他羞於帶她出去見自己的朋友，卻在暗中默默地享受著她給予他的所有的愛和關懷。那個女孩子喜歡給他做菜，最讓他讚譽有加的就是面前這道佛跳牆。


  余蒙蒙當時看完故事，對佛跳牆這道菜及其嚮往。這道菜的工序複雜，用料又講究，用來烹制的高湯和酒，還有恰到好處的火候和耐心，等等這一切在那個故事裡又詳細的介紹。當下就讓她對這道菜垂涎無比。後來大學畢業工作了以後，上下班之餘的時間，她最大的興趣就是去各種各樣的飯店酒店去品嘗這道菜。味道當然有所詫異，但不管怎麼吃，她就是吃不膩。無奈自己動手嘗試做過的，都一一以失敗告終。


  她那時候覺得可能是因為自己沒有像女孩子那樣遇到一個足以讓自己瘋狂的男人，一個願意讓她溫情脈脈地在下午黃昏時分願意花幾個小時來煮一道傾盡她溫柔的菜。


  而現在，好像可以重新再嘗試做一下這道菜了。余蒙蒙輕輕地拉了兩下白華的袖子，小女兒的心性頓時毫不設防地出來了，鼻子一抽一抽地吸著空氣中的香味，喜不自勝地跟白華分享：「這個菜一定很特別，叫什麼名字？」第二句是在問侍候在一旁的九玲。九玲當即回答：「回稟娘娘，這個菜叫做『功力大增』。」


  冷不防聽到這樣一個冷幽默的名字，余蒙蒙十分給面子的「噗嗤」一聲笑出來了。


  「功力大增？誰想出來的？」她樂不可支地抱著肚子，努力地維持著王後端庄大方高貴矜持——顯然她現在跟著八個字哪一個都不沾邊——沒有像在東殿寢室里那樣隨心所欲地滿地打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