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7章 荒謬而又可笑
白慕不解地看著余蒙蒙,想這還真是神奇:明明這小妖看著是這樣一個哪兒哪兒都不怎麼符合自己審美觀的人,怎麼就會讓他看著心裡是那樣的舒坦呢?
似乎,只要有她的存在,自己的心裡缺少的某一塊不知名的地方會被填滿了似的。
而自己似乎一個嘗到甜頭的賭徒一樣,恨不得將手中的籌碼都下在她的身上。
甚至會讓他打心裡有種異樣的滿足感。
余蒙蒙聞言一愣,又見白慕用那樣的質疑的目光看著自己。馬上忍著痛道:「哪裡,我是想看看四周而已,怎麼會想逃呢?而且,我剛才已經將這話告訴七星了,是她不聽的!」她算是看清楚了,這個變態妖怪根本就不可能放了她,還有他身邊的這個七星蜘蛛,更是時時刻刻的想弄死她。
不過,幸好白慕現在還沒對自己動了殺機。而且,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她覺得白慕看著自己的眼神跟看著喜歡的人一樣。
媽呀,這很恐怖的好不好?千萬不要!她可不想跟這麼變態的妖孽做朋友,儘管他很美麗,儘管他很多金,儘管他很有實力,可是,這一切都統統架不住他變態啊!
她倒不是怕白慕喜歡自己,而是怕自己一花痴就喜歡上了白慕。於是禁不住在心裡告誡自己:余蒙蒙,想一想那破廟中在粼粼月光下的森森白骨!你一定要堅持住,千萬不能被這個美麗的驅殼迷惑啊!否則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來,呼吸,一二三,想想蕭離,想想白華,是不是好了很多?
等等,想那個一樣討厭的魔君是什麼鬼?
不過,若是白慕真的對自己有好感卻是件好事。這最起碼在很大的程度上保證自己暫時是安全的,給自己爭取到了逃跑的機會。那麼,既然如此,當下,自己更不能惹惱了白慕,丟了自己唯一的一張保命符。
「你出去是想看看四周?」白慕若是信了她的鬼話,這萬年間算是白活著了。
不過,奈何他喜歡看著余蒙蒙在自己面前犯蠢。
余蒙蒙見似乎有戲,於是諂媚地笑著,盡量擺出自認為最好看的表情來。她正好屁股痛,就乾脆丟了臉面,跪著膝行了兩步湊近白慕,道:「是啊!你也知道我不是總能出來看見這些的,當然會覺得很好奇,想多看看啊!」
「哦,是嗎?」白慕面上仍舊是一派的高深矜持,眼神似信非信地打量著余蒙蒙。
見他還在懷疑自己的樣子,余蒙蒙硬著頭皮,乾脆一咬牙道:「好了,你不用這麼看著我,我承認,我剛才就是想逃跑!怎麼樣?」
「呵呵呵……」白慕看她急了的模樣,就像是看到了一隻被門夾了尾巴的兔子一樣,特別是她眼睛還紅紅的,水汪汪的,看著分外討人喜歡。不過,他本就沒想過追究余蒙蒙逃跑的問題。反正在這宮中個,她沒了靈力,身上又沒有出入的憑證,怕是連自己的天賜宮都走不出去。因此就故意略過了這個話題,漫不經心地開口道:「你這一覺睡得可好?」
這話題轉得突然的,讓余蒙蒙一頭霧水,有些摸不清他這是什麼意思?
短短地思忖了一小會兒時間,余蒙蒙眉頭鎖著,舔了舔有些乾澀的唇,警惕地看著白慕,怯怯地小聲道:「還、還好。」
白慕從榻上坐起來,一雙秋水般瑩瑩的眼睛看著她,嘴角牽著一抹笑問:「你現在,可覺得肚子餓了?」
余蒙蒙聽了就更加地疑惑了。她吞了吞口水,眼神怪怪地看著白慕,猶猶豫豫扭扭捏捏地用手指來回搓著自己的衣角,猛地抬頭瞪著白慕,語氣急急地問:「你是不是看我的靈力沒了,現在就想毒死我了?」
白慕挑眉,彷彿看著白痴一樣地看著余蒙蒙,經過余蒙蒙身旁的時候道:「怕小爺我下毒,那你待會兒就不要吃了。」
「啊?」余蒙蒙納悶地轉身,跟上白慕,與他並肩走在一旁,凝視著他的精美如同刻畫出來的側臉,嘟著唇小聲抱怨道:「我真的越來越看不明白你了。你跟我想的有些不一樣。」
聽到她這話,白慕猛然停下來,回首笑眯眯地看著她問:「你想象中的我是什麼樣的?」
完全沒想到白慕居然會這樣直白地問她,余蒙蒙頓時尷尬地低下頭,有些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他邪魅,又狠毒。花言巧語之間,就能將別人的生死操控在手中。他行事是如此這般的莫測,又豈是自己能徹底看透的?不過是得一個大概的印象而已罷了。
而且,他現在這樣,搞不好其實就是跟貓捉老鼠一樣,圖一個好玩兒。
見她沉默不語,神態滿是為難。白慕倒是玩笑一般地替她回答了:「你是不是覺得我心狠手辣,留著你不過是為了玩、弄你好玩兒而已?」
一語中的!
自己的心思完全就是如他所說。
只是不知道為什麼,白慕說這話的語氣,雖然仍舊是一貫的唯我獨尊,驕傲自大,但余蒙蒙卻生生地能從其間聽出幾分落寞之感來。
她誠實地點點頭,繼而完全不敢看白慕的反應一樣地低下頭,模樣活脫脫一副做錯了事情的孩子一樣,等待著大人的責罰。
似乎是料到她的反應一般,白慕看著她垂下來的頭,伸手撫了上去。動作輕柔而充滿愛惜。
余蒙蒙低著頭,眼睛瞬間瞪得烏溜溜地圓。她身子輕輕地顫抖起來,心中滿是不可置信。
兩人維持著這樣的動作僵持了一陣,余蒙蒙終究堅持不下去了般,囁嚅著問:「你對我是……」
她將話尾折斷,仍舊吞回了肚子中。她知道自己即使不說完,白慕也會懂。
因為,她感受到了來自白慕的某種沉重的情感,這種感情猛烈地向自己襲來,讓渾身為止一震,無法忽視。他的深情、寂寞、憂傷、悲哀、寂寥等等,似乎都凝聚在他輕輕覆蓋在自己頭上的這一隻手中。
而這一隻手的重量,卻足以讓她無法承受。
讓她忽然覺得,儘管他是個邪惡的妖怪,可是他的世界卻仍舊是一片動人的顏色。
可是緊緊一晚而已,他們能對彼此了解又多少呢?
這樣的情感荒謬而又可笑。
余蒙蒙不願意接受它,因此,她抬起了頭,目光直直地與白慕對視著,滿眼都是果斷而堅定的拒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