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9章 天帝贈賜
依著千面蜘蛛殘忍的性子,這個消息無疑讓所有在乎余蒙蒙的人都陷入了活生生的地獄當中。他們唯一的希望,也就是魔宮西殿中的那具水晶冰棺中的人兒。
只知道,她在人間,然而,偌大一個人間,又讓他們如何著手查詢?
他們此刻全然斷了搜尋的線索,只能等著那個人兒的蘇醒。若不是不確定事情,他們其中怕是已經有人撐不住奔潰了。
儘管如此,坐以待斃卻不是他們行事的風格。縱使無用,縱使希望渺茫,也要竭盡全力的去尋找余蒙蒙。哪怕是把人間翻個個兒!
至此以後,魔界與十方林各派了幾個精明能幹的去人間查訪七星蜘蛛的下落。就是從人間那數不盡之萬千妖鬼中一一查找,一一排除也要將其尋出來。
一時之間,許多妖類聞了風聲都回到了魔界,歸了牒籍。若有那等不屬魔界管的野妖,也早早地封了洞口家門,躲在裡面修鍊,再不出來。
當然還有一些未來得及的,被這場風波所殃及;也有平時就作惡多端的,躲不過這次,被正裁了的。
其餘又各有各樣的情況,更是不能一一而道盡。
此番行事,以及其優良的成果,最後上達了天界。天庭聞之下界為禍人間的妖魔鬼怪在蛇君與魔君的合力剿除之下,已然個個的都瑟瑟躲起來,再不敢作亂了。便欲著一使者下來,傳達來自天庭的嘉獎。
月神在殿上,聞上有此言,便推薦了自己的大弟子玉警做這個使者去魔界。
天帝聽道月神推薦,當下垂著一雙威嚴的環眼問:「玉警何在?」
玉警早在半年前就恢復了原來的仙位,他默默地站在月神身後。此時聞上傳喚便從其後站出來,低首斂眉對上一拜,道:「玉警在此。」
天帝細看著時,見是一個玉面小公子,其氣質溫文爾雅,彷彿一塊溫玉一樣。何況,他渾身那種淡然的氣質,更是讓人心憂其能否順利地進入魔界傳達上天的旨意。從右旁首位閃出一個天師來,他執笏稟道:「此事非同小可,怕是月神之徒一人無法顯示出我天界的誠意,須得再有一有分量之人同去才可不失敬意。」
位列仙班之臣聞得此言,紛紛點首,都言天師此言甚是。但一時爭論繁嚷,卻也不知道派何人去適合。
天帝見下面爭執不休,他一時也難以做出決定。此時,先前那位天師又道:「天帝,既然是月神的弟子,何不就請月神隨之一同前去?」
「哎,卿家,此事萬萬不可。」天帝聞得此言,笑了,用手拂著鬍鬚道:「須得令擇他人。」
那天師聞言,一時手執笏板,也無話再稟。先前還吵嚷不休的眾位仙家,此時也都垂首噤聲,皆無言默默立著。
月神見狀,便含笑拜道:「天帝,吾願隨小徒同去,以彰天家威嚴。」
既如此,天帝自然求之不得,列位仙家更是滿口稱是,皆稱月神辛苦了。
月神遂同玉警齎奉了天旨,帶了天帝賞賜的神芝仙草二十株,瓊瑤美酒十壇,各種仙丹十瓶,去往了魔界。
玉警一路上都不敢多言,只垂首默言地站在月神的身後,月神若是有言問,他便就答上一句;月神若不問,他便如同一樁精緻的木頭一樣,連神情都沒有明顯的變化。
月神終究心中先不平靜了,回首看他,道:「你心裡可還在怨師傅這一年來不同意你下界?」
「弟子不敢。」玉警將青色的宮袍撩起,說罷就毫無猶豫地跪在了雲頭上。他誠心祈求月神的原諒。
月神見他神色木然,行動雖流暢,卻如同一截死灰槁木一般。他的眼裡儘是難掩的失望。
這就是他花費了半生苦心教導出來的好徒弟!
心已不在這裡,留著縱有何用?況自己與他情同父子,他這樣做,無非是被他自己心中的孝義和與自己的師徒名分拘著罷了!
儘管心中哀傷,然而月神已經對他沒有了耐心。縱然神仙不老不死又如何?玉警那個性子,怕是有能耐跟他再耗個五百年!
月神看著仍舊低頭跪著的玉警,心裡隱忍著,眼中快速流轉過從前教導玉警的時刻,以及他犯了錯,自己是如何瞞天過海地保下他的事情。
如今,想來,自己大約是做錯了。
他從前總是如同慈父一般,總想讓他走捷徑。可是,在自己這樣意願下卻偏生成了這麼一個生不如死的模樣。
心一橫,月神在心中已然拿定了一個主意。他抬手道:「你起來罷。」
「是。」玉警聞言,慢慢地站起來,仍舊木然地退到了月神的身後左側站著。
去了魔界,宣了旨后,將天帝贈賜之物交代清楚了。月神站在一旁,見白華神色蒼寂冷然,比往常所見更甚。再看魔宮中已然冷清許多,再無自己上次到時的生氣,就好似缺了什麼似的。他笑著拱手便問:「敢問魔君,王后今在何處?何不見她與魔君同來接旨?」
白華聞言,抬眸看著月神,語氣淡淡地道:「她無事。因數月前誕下了小女,現今身體虛弱,不宜出來見客。」
月神看著他,盯了一會兒道:「無事便好。」說著,將手掌向上,上面立即變出一個月牙形狀的黃色軟玉來,用一根褐色的絲線牽著。他道:「來時匆忙,也不知道魔君小公主誕生,此薄禮有養神護體皆驅邪之功效,還望魔君不要嫌棄。」
「哪裡,本君待小女謝過月神。」白華接過了那枚軟黃玉,轉而遞交於千榮。千榮忙笑道:「請月神入內用茶?」
只見,千榮看著月神,將一柄摺扇搖得風流倜儻,又帶著某種無法明確說出來的強勢感覺。
月神後退一步,搖了搖頭,笑道:「怕是要拂了二位的美意了。天帝嘉獎還有十方林,吾不得延誤。告辭。」
「千榮,送客。」白華說完,隨即轉身離開了。心中不管怎麼不痛快,面上卻看不出分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