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2章 只是本能動作
這日的天色陰沉,空中漂浮著棉絮一樣的雲朵,被風扯成一團一團的模樣。暗巷在梅林的深處,又與梅林隔著一道磚牆,繞過後順著還要一折,所以,余蒙蒙和陳敘半天也沒被發現。
余蒙蒙聽到陳敘赤、裸裸的威脅以後,突然就轉變了的神色,在暗中看著更有幾分無畏的氣勢。她的輕蔑和不屑是那樣的高高在上,不論誰看了都會下意識地認為這個女子就是站在高人一等的地位上。
這一刻,余蒙蒙是真的動了惡念的。她想,就算偶爾違一次例大概也沒有什麼。依著諦玄澈的性子,怕是會為自己抗下這事兒來。
只不過,陳敘,你今日可要感謝姑奶奶我不愛惹事的性子,否則,手刃了你都是簡單的事情。
願意與你周旋到現在,不過是我有耐心,並不代表,你有讓我容忍的價值。
余蒙蒙殺氣凜凜的面上,還是讓陳敘吃了一驚。從前也不過是常常在她的臉上見過俏皮狡黠,頂多也是算計的神色。可余蒙蒙現在這樣的神情,陳敘相信如果遞給她一把刀的話,恐怕她會真的給他刀!
想到此,陳敘握著余蒙蒙的手更加用力了幾分。他曾經發誓,下一次見到她時,說什麼也不會讓她逃了。但是這種虛無縹緲失落感又是怎麼回事?
她可知道,自己在這兩年內,跟多少道士學過對付妖孽的方法?翻閱了多少除妖的典籍?
陳敘從來都不確定自己要對余蒙蒙做什麼,只是做了全套的準備,來應付她而已。
他挑眉看著余蒙蒙陰霾滿布的余蒙蒙,笑問:「哦,這話如何說?」語氣中是兩人都沒有聽出來的小心翼翼。
余蒙蒙自從看到陳敘以後,額上的眉頭就一直皺著。直覺從第一眼就告訴她,這個男人非常的難纏!既然如此,她便不能用對付一般人的方法對他,不妨狠一些,如果是實在不行,她不介意違法法規,用靈力對付他。
比起殺人,弄暈人應該不會受到太恨的懲罰吧。
上下打量著陳敘,余蒙蒙在判斷著,這個人究竟有多麼的難對付。在對方的高度注視下,她一改之前慌亂的形象,渾身的戾氣也收斂了不少,道:「你先放開我,我就具體地告訴你,我,究竟是個什麼東西!」
這話說得狠厲霸氣,配上眼裡的那一抹令人無法忽視的壓迫,讓陳敘的手情不自禁地鬆開了。意識到自己方才居然被一個弱不禁風的女子嚇著了,他乾脆完全地鬆開了手,退後一步氣定神閑地看著對方,挑眉戲謔地道:「兩年不見,你這小妖精,變得更壞了呢!」
對方口中說的話,語氣中帶著三分撒嬌。整個給余蒙蒙的感覺似乎是情人之間的打情罵俏,讓她受到了不小的衝擊。下意識地就往外面看,心裡只怕這話要是不小心被什麼人聽到了,一定會誤解了他們只見的關係吧。
發現沒人在時,余蒙蒙頓時大大地鬆了一口氣。陳敘口中說的兩年前讓余蒙蒙非常在意。她沒想到,魔君王后居然真的認識這個凡人。這雖然跟自己沒關係,不過,現在頂著人家的一張臉,她總得替人家應付過去不是?
她不知道陳敘究竟對白華王后了解到什麼程度,所以還不能輕舉妄動。不過,她肯定的是,了解得絕對不是太多就是了。否則,白華王后其實是妖的身份,陳敘怎麼可能這麼久了才從自己身上陰差陽錯地發現呢?
而起,他還不知道,白華的王后其實早就入了冥界,被鬼王諦玄澈親自送入了輪迴中。
所以,她敢肯定,就算是陳敘認識白華王后,怕是也許久未曾見了。她在心中好好想了一下,才開口,卻避重就輕地說了一句:「你說我是妖精?」
「難道不是?」陳敘抱臂瞧著余蒙蒙,見她半天才憋出這麼一句來,心下好笑,道:「你別說廢話,本公子心中認知了的事情是不會輕易改變的。因為——」陳敘又向前一步,逼近余蒙蒙,一字一頓地慢慢道:「本公子從來都只相信自己的眼睛。」
「眼見為實嘛!這個我還是了解一點兒的……呵呵……」余蒙蒙見他湊近,遂身子向後傾著,本能地躲避著陳敘的靠近。直至支撐不住的時候,這才扶著牆壁,轉移話題:「那個,陳敘,不陳公子啊,我現在只是個婢女,你看都這麼長時間了,我若是再不把梅花採回去,會被罵死的。」
她說這話的口氣可憐巴巴的,配上一張絕色美人臉,讓人禁不住從心底里升起一股同情來。陳敘嗤笑著,不以為然地道:「這事兒好說,只要本公子幫你,不過是一句話的事兒。你現在最應該跟本公子解釋的就是——你究竟是個什麼東西?」
這廝故意這麼噁心自己的吧!余蒙蒙越聽越要炸了!
「我擦!」看著越來越近,甚至要貼在自己身上男子,余蒙蒙忍無可忍地一腳踢出去,接著漂亮地迴旋了一下,成功地將陳敘踢出了三步開外。她看著陳敘的眼神彷彿是在看著一隻噁心的蒼蠅一般地道:「你丫的能不能別裝玉樹臨風,別裝瀟洒啊?撐死了也就是個隨便發、情發、騷的賤樣!」
這話確實是有幾分重,直聽得陳敘當場面色發青,卻咬牙捂著褲子中央,疼得額上青筋暴起,卻一言不發地只一雙眼睛如同寒星一樣射向了余蒙蒙。
「喲,陳公子,你怎麼不說話了呀?」余蒙蒙憋著壞笑看著陳敘,見他咬著牙,臉上肌肉緊繃,幾乎將下頜處的臉的線條拉直。看著他這副冷汗直冒一句話也說不出的模樣,她心裡也能體會到陳敘究竟有多疼了。不過,她卻一點兒也不同情他,捂著唇,側頭做出不忍直視對方的模樣。最後,余蒙蒙清了清嗓子說:「這個真不怪我,我身邊的男子們沒有一個是像你這麼膽大的,突然靠近,人家當然會怕怕啦!那個——」她指了指陳敘的褲、襠,笑得樂不可支,「只是個本能動作罷了,對不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