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3章 那不過是個外人
事情發展到了這個比不,余蒙蒙毅然決然地轉身,她飛身朝窗外離去。還是頭一次,生氣到不想搭理人的地步。至於,君扶風的那個占卜的結果究竟是什麼,她現在一點也不想知道了。用手摸著自己的肚子,她在心中默默地對她還為成型的孩子說道:「孩子你放心,媽媽說什麼也會救下你的。」
說完,她用手背擦乾了自己臉上的汗水,目光更為堅定了幾分。
在余蒙蒙離開以後,蕭離徹底黑了臉,看著仍舊一副無所謂的君扶風道:「你何苦非要讓她為難?她現在可能已經猜到了占卜的結果了。你讓她如何再安心地去祈國?」
「師兄你也清楚,余蒙蒙她是個重情重義的女子,所以這趟祈國之行,她是去定了。」君扶風的神情中透出一絲薄涼來,卻微笑地望向蕭離,「既然結果是註定了的,為何我不能讓她也嘗嘗這噬心之苦呢?」小懲,以作大誡。有什麼不好?她憑什麼總是享受師兄給她的好處,而不付出一點點的代價呢?
「多管閑事!」蕭離憤然地道,卻沒有太大的動靜,面上冷然地轉頭,一副不再願意搭理君扶風模樣。他知道君扶風之所以這樣對待余蒙蒙,是為自己出氣。但還是有些無法接受他這樣故意傷害余蒙蒙。
畢竟,她是自己的弟子。而師妹又欠著她的,自己收她為徒,給她一些適當的補償,難道不是應該的嗎?
他的心,一如當初。
「既然師兄不想看見我,那我就先回去了。」而君扶風的目的也達到了,遂起身,也同餘蒙蒙一樣,從窗口飛出去。
這下,蕭離的身邊徹底地清凈下來了。有些悵然地望了望窗口,想了想,面色平靜地朝窗外看了一眼,抬袖將自己設置的術法解開。蔥鬱的樹木和奇異的花朵瞬間消失。
隨著術法的消失,這裡慢慢地恢復了正常的樣子。三月上旬,柳絮剛剛冒出嫩芽來,彷彿給褐色的紙條上混合了一抹淡綠。
次日,有官家敕封的道士進宮求見,將蕭離留下的敕印,並一封辭表呈給人皇慕容興。慕容興忽然想到,這個蕭離是隨著余蒙蒙一同回來的,而在余蒙蒙昨日才同自己提出要離開承國去祈國的事情以後,今日這個蕭離便就人也不見了,說是要雲遊四方繼續修行。直看得慕容興的臉色冷了起來,將辭表一摔,有些不悅地看著著李和盛道:「茶!」
「是。」李和盛見慕容興震怒,伺候在旁自然是更比旁日更為小心翼翼。
用過了一盞茶,慕容興這才冷靜下來。他想,蕭離明著說是要繼續,實則在暗中是去幫著余蒙蒙,和她一同去了祈國也說不定。觀其人,不是個泛泛之輩,讓他暗中跟著余蒙蒙,倒也讓人放心些。
正動了心思要同意余蒙蒙昨日提出的請求擬一道聖旨的時候,突然有人進來報,說祈國的使者來覲見。慕容興擱下筆,忙整理了衣衫,急召了文武百官在大殿中迎接使者。那使者一一見禮畢,便將祈國君主的上表呈給了慕容興。揭開開了,只見上面的字跡秀眉的同時卻是筆力遒勁。看過了以後,他道:「使者遠道而來,想來路途遙遠,定是勞頓許久,不妨先歇息一下,再議其他。」
那使者聽了,實際的情況也確實是如同慕容興所說,便也不推辭,隨著幾個官員到專門接待他國來訪的使者所用的驛館中去了。
回到了御書房,慕容興看著自己手中祈國的上表。觀其字跡,覺得不像是其君主白意寫的。凝視良久,慕容興想,能代替本國郡主來同他國往來的,在祈國之中,怕也就是現在幾乎要隻手遮天的白意宣了吧。這書,怕也是出自他的手筆。
作為一個祈國實際的掌權者,他這個時候,為什麼會特意要一個質子回國呢?難道真如傳言,這人雖然聰慧,卻懦弱不敢僭越?還有這聖旨,來得也太是時候了,讓人不禁心中無法安寧,怕其後有什麼陰謀詭計。
慕容興不敢妄自下論斷。擬了聖旨,交給李和盛去頒旨。一道是給白慕,另一道是給余蒙蒙。給余蒙蒙的那道聖旨上寫著:爾雖貴為我朝郡主,但其出身乃是祈國,特命其同祈國皇子一同歸國,以慰對故土思念之情……
這些彎彎繞繞又文縐縐的話,直聽得余蒙蒙頭昏腦漲。邊聽邊在心中吐槽:那個什麼祈國,自己可是一次都沒有去過,哪裡來的思鄉之情?
等接了聖旨以後,便見寧澤回來了。看著余蒙蒙的眼睛里滿是質問,只是對著闔府上下,不好當場發作問她,遂帶著她回房中,這才問:「夫人,祈國來使請白慕皇子歸國,為何你也在其中?」
「你不是已經猜到了嗎?幹嘛還要問我?」余蒙蒙知道,以寧澤的聰明才智,猜不出來這裡邊兒自己搞了鬼,才是真的奇怪呢。於是邊也沒有隱瞞,直接說了出來。
寧澤聽了,很受打擊地退後了一步,望著余蒙蒙道:「我一直以為,夫人會把我,會把寧府放在心上的。」
「寧澤,你別這麼說。」聽到這樣的話,她的心中很是難過。她明白,寧澤對她極度的失望。不然,以寧澤的性子,怎麼也不可能會說出這種話來。
「夫人現在身懷六甲,卻要動身去祈國去,舟車勞動,如何能行呢?」寧澤突然上前了一步,抓著余蒙蒙的肩膀,輕輕地晃著她,眼裡都是請求,「夫人,就算為夫和寧府都不值一提,還有你府中的胎兒呢?你總要顧惜一下他的安慰吧?為夫知道你有許多的事情要做,一直以來也不曾干涉過你。你能不能,在將這個孩子安全生下來,再做其他的打算?」
實在是不忍心拒絕寧澤的請求。
可還是不得不拒絕。她看著寧澤,沉默地搖了搖頭。寧澤看她如此反應,仍舊沒有鬆手,甚而朝她低聲吼著:「白慕不過是個外人罷了,你真的要為了他,而不顧為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