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7章 難言的不舍

  「我在魔界的時候,感覺到你有危險,怕你出事,就第一時間來了。」末了,白華看著余蒙蒙陰晴不定的臉,低頭又帶著微笑道:「我還以為你真的忘了,你成親那日我來過。」


  余蒙蒙看得直了眼,他這副委屈的模樣是做給誰看的?她又不曾怎麼樣他,平白無故地就好像她是什麼負心人一樣。有些痛苦地扶著額頭,余蒙蒙從五臟肺腑之內吐出了一口濁氣來,道:「那個,魔君,雖然我不大想說這種話,但是……」


  不等余蒙蒙完整地表達出自己的意思的時候,白華忽然就將胳膊探過了桌子,伸手握著余蒙蒙的手,打斷了她的話,認真地道:「蒙蒙,不要叫我魔君,叫我夫君。」


  這個神經病!


  余蒙蒙簡直是吃了蒼蠅一般地看著魔君,眼神望到他額上的那顆血紅血紅的硃砂痣的時候,心中的氣消了一半,畢竟,現在自己面前這個男的不是正常的白華,而是他的另一個人格。


  余蒙蒙,你要忍著!


  深吸了一口氣,余蒙蒙張了張嘴,卻始終都沒辦法從嘴裡叫出「夫君」這兩個字,眼睛里分明看著的是白華的臉,可是寧澤哀傷而憤怒的樣子,在腦海中始終揮之不去。驚醒的余蒙蒙猛地拂開白華的手,站起來,神色慌張地看著白華,顫抖著聲音道:「你給我放尊重一點!我、我是有夫君的人!」


  媽呀,她剛才的行為,不知道算不算是紅杏出牆了?


  好可怕,原來自己是那麼沒節操的人嗎?還是說,節操這種東西本來就是搖搖欲墜的呢?


  啊啊啊,現在不是深究這個的時候!余蒙蒙伸手撓了撓後腦勺,萬分為難地看向了白華,覺得自己方才說話大約是太過分了,所以就又重新回到了桌子邊,尷尬地坐下來,語氣十分不自然地對白華說道:「……我的意思是,就是說……」說著說著,她就急了,聲音中染了哭腔,一跺腳,「我已經嫁了人了,你不要這樣!」


  她是在拒絕自己嗎?


  白華的神情黯然,就連額上的硃砂痣都暗淡了幾分。他還欲說些什麼,身子突然一陣無力,心中不由詫異:他怎麼現在就要出來了?

  還未來得及細細思慮,額上的硃砂痣便消失了。白華淡然地睜開眼睛,自從那日在天香樓以後,他縱然是被心魔操控了心境,也能知曉外界發生的事情了。聽到余蒙蒙無奈之下說出的那句「我已經嫁人」了以後,他突然就不能忍受了。


  你嫁過人了,那我呢?他不禁這樣想,滿腹的委屈,卻依舊隱忍。知道一切都不能怪她,可是白華的心中還是不可避免地生出了怨氣。他深深地朝余蒙蒙看了一眼,只覺得整個人都不是自己的了,手不是手,腳不是腳。


  突然有聲音傳入腦海中,余蒙蒙驚異地看向白華。見他神色已經是平常自己見到時的模樣了,淡漠而持重。可是,從他傳入自己心中的感覺確實那麼的熾熱兇猛,似乎像是一把激情的火焰,要將她的肺腑燒透!

  余蒙蒙忽然沒有任何的餘力去想別的什麼,整個人都被這種炙熱的感情帶領著,無法找到自己的存在。她突然被這樣的情緒感染,以至於淚流滿面。


  狠狠地往臉上擦了一把,心裡罵道:余蒙蒙,你真的是瘋了!

  難怪寧澤總是看著自己不是很放心呢!這樣下去,她遲早是要出軌!


  心太軟,不好!太感性,更不好!

  她只覺得,自己快要被拉扯的瘋了!

  白華明白,她能聽到自己的心聲,見她這副怔住了的模樣,便明白,她這是聽到了自己的想法。他試圖控制過,但是發現對余蒙蒙沒有用。她總是能聽到自己心中的想法,想要避免,除非時時刻刻都不要靠近她,或者是故意控制自己的心思,不要被她聽到。


  他們曾經分明是親密無間的夫婦,為什麼這時突然就變得連自己的心思都羞於讓對方知曉呢?


  「你果然……果然是在消遣我的吧?」余蒙蒙臉頰上淌著眼淚,卻這樣開口看向白華,輕輕地搖著頭,「我已經分不清,什麼時候才是真正的你了。」


  為什麼一會兒,她什麼也聽不見,一會兒又能看透了他?這是為什麼?僅僅是因為他額頭上那顆忽隱忽現的硃砂痣嗎?


  千榮聽見這話,默默地嘆了口氣。悄悄地離開了這個屋子。他實在是不想看到,這樣的場景。也明白,這樣的場景,站在魔君和娘娘的立場上,定然是不想當著他們的面解決的吧。


  沉默了良久,白華看著余蒙蒙無聲的哭泣,以及投向自己時求救的眼神,他總算開口:「本君心裡怎麼想,你應該知道的。」


  只這一句,就叫余蒙蒙泣不成聲了。一直哭,一直哭,她難受得幾乎喘不過起來。而白華就這麼默默地看著她。


  他知道,她需要時間,才能將這一切的事情都想明白。


  離開之前,他道:「本君日後不會在人間見你。」


  有什麼很珍貴的記憶在腦海中一晃而過。余蒙蒙覺得自己記起了什麼,又覺得她沒有記起。對於白華臨走時說的這些話,她艱難地理解著,艱難地感受著自己的感覺。


  這是她想聽到的話。一直都想聽到的話。


  但是,誰能告訴她,這種難言的不舍感是怎麼回事呢?

  過了一日,余蒙蒙整理好了自己的心情。也主動等在了寧澤的書房門口。寧澤透過窗縫瞧著她眼睛紅腫的模樣,明白她定是哭了一夜。


  他的心裡自然也難受。只是不知道要怎麼樣來跟余蒙蒙和解。他一度覺得自己小人之心了,但就是難以派遣心中的感覺。他在意她,怎麼能真的任她到處走呢?

  去祈國那麼大的事情,她幾乎都沒有同自己商量一下就私自決定了。這讓寧澤不禁疑惑,在她的心中,自己真的是她的丈夫嗎?

  她有把自己當成她的丈夫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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