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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9章 說一半,留一半

  十分明顯,白蘊真這個人在祈國的風評雖然說是褒貶不一的。但是,余蒙蒙可以肯定的是,他的粉絲不少,迷妹更是老少通吃。


  這廝又不是個傻的,心裡自然明白自己的魅力值有多高,於是就越發地利用著這個,逗余蒙蒙的時候,越發地作出一副萬人迷的樣子來。


  他似乎是沉迷於讓余蒙蒙心焦為難,讓那些女人用恨不得生吞活剝的表情看著余蒙蒙。往常,白蘊真是非常討厭女人們對自己的這種無時無刻都在窺視花痴的模樣,但今日不知怎麼著,對上余蒙蒙,他竟然頭一次覺得,他有那麼一群花痴自己的女人也挺好的。


  於是,想明白了這些的白蘊真,他臉上的表情越是柔和,那些女人臉上的表情就越是猙獰;他越是開心,那些女人就越是憤怒;他對余蒙蒙表現得越是是無微不至;那些女人看著余蒙蒙就越是想把她不留餘地地片成了片兒。


  看著事情逐漸升溫,余蒙蒙擔心自己可能一落單就會被這些女人們逮著了往死里整。越想越害怕,但是又不好直接轉回去不說話,讓白蘊真堂堂一太子失了面子;本來想裝肚子疼,可一想會有裝肚子疼就會有太醫來為自己診治,只好作罷,須得另想他法。但是一時半刻又想不出來脫身的方法,便咬著后壓槽,看著面前英俊的白蘊真,心裡真是越來越討厭他。


  這個男人是怎麼回事?跟自己杠上了是不是?


  白慕在旁也注意到了余蒙蒙的窘境,便站起來,手裡握著一個玲瓏精巧的杯子,徑直朝白蘊真走過來,笑意盈在眉眼上,語氣十分爽朗地道:「太子殿下,七弟今日才歸來祈國,想來無論如何,都應該敬二哥一杯。」


  說著,白慕將手裡的酒杯,誠意十足地朝白蘊真舉了一下。


  白蘊真聽到這話,便意味深長地看了余蒙蒙一眼,只將余蒙蒙看得心裡發毛。這才轉頭看這白慕,同樣站起來,手裡也拿起酒杯道:「七弟客氣了,你這麼些年來都漂泊在外,雖然聽說承國待七弟不錯,可到底不如自己家裡來得細緻,總是讓七弟吃了些苦頭的。這杯酒,論理應該是本殿下敬七弟才是。」


  有了白慕的這一攪和,余蒙蒙立即有了脫身的機會。她坐會了自己的座位上,十分本分的姿態,耳中卻將兩人的對話一字不落地聽在了耳中。心裡不由分析起來:

  白慕首先稱呼白蘊真為太子,是表尊敬他的身份,而後又自稱七弟,對太子殿下的稱呼也變成了二哥,為的是說明,他即使是在外數十年,心裡卻還是記著和太子之間的兄弟情誼的。


  而白蘊真,則在一開始就十分客氣地稱呼白慕為七弟,有說了白慕在外十年的事情,表明自己是知道,並且也能體會白慕的心境,也願意承認他們之間的兄弟情誼;而後,他話鋒一轉,又把自稱喚回了本殿下,是在提醒白慕,無論他們的兄弟情誼如何,他都是當仁不讓的太子殿下。


  唉——余蒙蒙不禁嘆了口氣,有些失神地看著桌面。


  此時,一旁的白鶴忽然也站起來了,朝白慕一舉杯,道:「七弟莫非只認識太子殿下不是?」


  這話,聽得余蒙蒙的汗水差一點兒就留下來。而白慕則朝著白鶴恭恭敬敬地笑了下,然後十分自然地走了兩步,來到余蒙蒙的桌邊,一伸手。余蒙蒙看著他的舉動,愣了兩下,然後就將自己的酒壺送上去。白慕被她傻乎乎的舉動看得笑了一下,對她道:「倒上。」


  這時候的余蒙蒙,跟一隻被控制了的木偶人一樣,獃獃愣愣地將白慕的酒杯斟滿了。白慕看了她一下,很快將目光移開,向著白鶴舉杯道:「大哥。」


  只叫了這一聲,白鶴便不再追究了,乾脆利落地將自己杯中的酒飲盡,然後便面無表情地對白慕道:「去跟你別的皇兄們喝一杯去吧。」


  看了這一幕的余蒙蒙,不禁挑眉,對這個白鶴的好感,更是有增無減。這人,同太子白蘊真不一樣,是個磊落的人。想來,定然是與他自小就修道有些關係吧。


  白慕聽了大皇子白鶴的話,朝白鶴微微拱了下身子,然後便真的走過去和他的皇兄們一個個的喝酒去了。


  余蒙蒙情不自禁地朝白鶴看了一眼,白鶴察覺到她的目光以後,便朝她的方向看過來,舉著被大方地一拱手。余蒙蒙友善地朝他一笑,舉杯一飲而盡。放下杯子是,見白鶴看著自己笑,不由自主地就開口問:「聽說大皇子是修道的高人?」


  「高人倒談不上,不過是略微入門罷了。」白鶴的樣子雖然看著也同樣的不苟言笑,但是卻比一直都沖著她笑的白蘊真和善多了。這讓余蒙蒙一直緊張的情緒緩和了不少,她臉上的表情也自然了許多,俏皮地道:「這話,若是旁人說,我會覺得他是在自謙。」


  說一半,留一半,是前幾天見到寧澤的時候,他囑咐自己最多的話。余蒙蒙將寧澤囑咐自己的這句話,在心裡念了無數遍,以求盡量達到身體力行。


  她想,大皇子的道行應該是不佳的。但這一聲空谷幽蘭的磊落君子風範,卻著實令人心生敬佩。


  諦玄澈有時候無聊了,便會對自己閑話,某次見一個修鍊的道人因為在人間不行好事,所以落入了冥界時,被罰得特別重。余蒙蒙那一次有些觸目驚心,只聽諦玄澈在旁邊對她淡淡地道:「凡人修道,著實不易,能成正果的萬里挑一。而萬里挑一的這個,必須要比常人更要艱苦修行,更要行好事,不欺己心才是。」


  「他是修道之人,難道不明白自己死後會遇到什麼嗎?」余蒙蒙當時不明白,便如此問。


  諦玄澈聽了冷笑:「欺心便是欺天道。他以為,自己能從中逃脫。」說罷了,他對余蒙蒙語氣嚴肅地道:「你記著,身為凡人,能夠修道便是福分,切莫欺心。」


  「其他莫論,只要自己能行的端做得正即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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