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9章 偷得浮生半日閑
「這段時間,我很想你。」寧澤如此對余蒙蒙道。余蒙蒙看過去,只見他臉上的表情也是如出一轍的深情。但只兩日不見,卻形銷骨立的面容,還是令余蒙蒙的心尖子上,如同別狠狠地撞了一下,疼得連呼吸也輕薄了幾分,「噗嗤」一聲笑出了聲兒,柔著嗓音說道:「我相信你就是這麼想的。」
她心裡終究還是有幾分滿意的。看來,若不是思念得狠了,在這種事情上呆板木訥如同木雞一樣的寧澤,是斷然再不能說出這樣的話來的。
她很開心。
寧澤,我很開心。余蒙蒙不禁睜著一雙清澈如水的眼睛,深深地看著寧澤。但這話,卻沒好意思說出來。
而寧澤任她看著,毫無往日羞怯的模樣,滿眼都在訴說著心裡對余蒙蒙的思念。余蒙蒙於昏暗的光線中,越看覺得視線越迷離,終於,沒有忍住,伸出一對藕臂來,攬過寧澤的脖子,顰蹙著兩彎秀眉,親了上去。
專屬於余蒙蒙的清香,隨著她的靠近,而越來越清晰。寧澤的思念此刻如同決堤的河水,再也無法剋制地回應了余蒙蒙。他緊緊地抱著她,彷彿要將自己的骨頭都揉碎塞進她的肚子里似的。卻又不得不顧念著余蒙蒙肚子里的孩子,而有意識地減輕了幾分力道。
……
放開了寧澤以後,余蒙蒙正要問寧澤什麼的時候,突然聽有人在敲門,並問:「大人,老夫人已經再三打發了人來請大人過去吃飯了,大人您可醒了?」
余蒙蒙聽到,猛地嚇了一跳,差一地點兒就要往床、上爬,要將自己藏起來。寧澤見她這驚慌失措的舉動,不由被逗笑了,低聲道:「夫人急什麼,沒有為夫的命令,她們是不會進來的。」
「我……」余蒙蒙支吾了一聲,卻也說不出什麼來了,尷尬地看著寧澤,臉上的表情仍舊不怎麼好。
寧澤見她這樣不禁嚇,便搖了搖頭,高聲道:「回去告訴老夫人,就說我馬上便去,請她老人家不用著急。」
「是。」門外的那丫鬟聽了這話,立即就下了丹墀,將這話轉達了寧老夫人派來請寧澤的丫鬟。
而屋內的余蒙蒙一邊看著寧澤整理衣服,一邊緊張地問:「寧澤,娘她是不是已經知道了什麼?」
「嗯。」寧澤輕柔地答了一聲,便將自己的腰帶扣好。余蒙蒙聽了他這種不咸不淡的口氣,又試探一般地問:「那娘說什麼了?她一定很生氣吧。」
「很生氣。」寧澤順著余蒙蒙的問話答,同時覷了她一眼,心裡暗笑,無論這丫頭怎麼張狂,到了自家娘親這裡,總是一副膽小老鼠見了貓樣的姿態。
聽了這三個戳心窩子的字眼,余蒙蒙不禁有些尷尬,面上如同塗了胭脂一樣地變得深紅。低頭,又抬頭,終於還是低下頭去,聲音如同蚊子似的,道:「……那她說了什麼呢?有沒有叫你……叫你休了我之類的?」
余蒙蒙雖然怕寧老夫人,但是自以為,自己還是對寧老夫人比較了解的。她是斷然不會容忍一個「有辱門風」的女人留在寧府中的。她把寧澤看得高於一切,無論如何都不會允許有誰做出傷害寧澤的事情,或者是阻擋寧澤功成名就的事情。
回答仍舊在余蒙蒙的預料之中的。寧澤看著她沮喪的模樣,笑了笑,故意逗她道:「夫人猜的不錯。娘確實這麼說過。」只不過,前綴那句你若是處理不好這件事情被寧澤巧妙地隱去了。如此一來,他倒是不算撒謊。
余蒙蒙聽了更為沮喪。嘆了口氣,卻道:「娘這樣想,其實也是對的。」畢竟,寧老夫人會說這樣的話,真要論起來,始作俑者就是她自己,余蒙蒙又有什麼資格不去原諒老夫人對她如今的看法呢?
她只不過頭疼,日後要如何同寧老夫人和解罷了。
寧澤披了外褂,回首看了余蒙蒙一眼,吩咐道:「眾人皆知你如今是隨著白慕皇子去了祈國的事情,所以你現在不能在府里露臉。若是實在無聊,為夫會儘早回來陪你的。」
「不用了。」余蒙蒙笑著往外推了寧澤一把,笑得溫柔賢淑,道:「你多吃點。我剛才一進來,就聽說你這兩日吃不好又睡不好的。快別想那麼多了,你身體才是最重要的。」
「為夫明白。」說完了這話,寧澤便推門出去了。臨合上門的時候,給了余蒙蒙一個示意她放心的笑容。
等關上了門以後,余蒙蒙朝大床上一趴,便開始思索前前後後的事情了。過了許久,她終於覺得,自己可以利用一下慕容興這個皇上的影響力,來為自己散播一點兒對自己真實遭遇的經歷。
流言這種事情,不能過於抑制,卻也不能當成沒有發生過的一筆帶過。最好的方法就是平淡。
想了想,她翻了個身,靜靜地等著寧澤回來。過了一刻鐘,覺得這樣傻等著有些蠢,倒不如去做一些有意義的事情。
比如,趁機將留言的事情解決一下。
打定了主意以後,余蒙蒙便隱身除了寧府,朝皇宮的方向飛身過去。而在寧澤用餐以後的半個時辰之後,迫不及待地趕回來的寧澤,去並沒有如同想象中的那樣看到了余蒙蒙在屋內。
蹙眉想著,怕是這丫頭聽了自己的話,而去了皇宮裡了吧?
想明白她這是去做什麼了以後,寧澤笑了笑,心裡有種她會繼續回來的感覺,便放心地坐到了桌邊,點燃了屋裡所有燭台上的蠟燭,而後坐到了桌旁,耐心地等待起來。
過了一個時辰,余蒙蒙果然重新出現在屋內。而寧澤,在等待中,已經趴在桌上睡著了。余蒙蒙看著無聲地彎了彎嘴角,而後坐在了他的對面,耳朵里聽著寧澤淺淺的呼吸聲,十分細緻地看著他的臉。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寧澤醒過來的時候,燭台上的蠟燭都燃燒了一大半。熄滅了屋裡幾乎全部的蠟燭,只留下桌子上的那一根,而後寧澤抱著余蒙蒙送入了賬內,這才重新將最後一支燃著的蠟燭吹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