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6章 選一個出來
白蘊真已經非凡人！
度月目光震驚地看過去，無法置信，可也卻不得不信。若是凡人的話，渾身會像妖怪那樣，冒著幽綠色的光嗎？
只是——他驚恐的是——為何自己沒有看出來，白蘊真早已經不是凡人了呢？
「怪不得太子殿下不想要皇位呢！」余蒙蒙腦袋歪了一下，似乎是在打量白蘊真，笑嘻嘻地提議道：「既然如此，太子殿下就別占著茅坑不拉屎了，將皇位讓出來如何？讓其他人憑本事去爭，而你已得長生，何不在旁邊看看就好？」
「人生，終究不過是短短百年而已。」她嘆道。只是心中並不指望，自己的這一番話能將白蘊真說服。但是她卻暗暗地在心中做出了承諾。
若是，白蘊真你真的接受了我這句話，我便想盡辦法保你長生。如若不然，自求多福。
「我已得長生？」白蘊真的聲音中透著涼悠悠的諷刺，看向余蒙蒙的神情中帶著無可辯駁的陰鷙。「郡主當真不是在拿本殿下尋開心？」
「不是。」余蒙蒙乾脆地回答，雙臂抱胸，目光灼灼地看著對方。
白蘊真這樣質問自己也不是沒有道理。他會變成如此模樣，定然是同幽鬼做了什麼交易；只要幽鬼不背叛他，只要幽鬼一直一直都活著，那麼，白蘊真便會一輩子都安然無恙的。
可怕的就是，幽鬼別有用心。顯然，白蘊真也不相信幽鬼。本來凡人而已，妄想操縱鬼神，最開始便帶了不自量力的成份在內。余蒙蒙同情白蘊真，卻一點都不心疼他。
若不是他異想天開養了幽鬼在這芙蓉樓的地下室，怎麼可能在底下搗鼓出這麼幾十個刑罰室？且個個裡面都至少一人，極力折磨，卻拔舌、卸下巴地不許人家求死。如此行為，不過是為了滿足幽鬼嗜好食用人類的怨氣的慾望而已。
想想這裡無端受折磨的人，再想想芙蓉樓上面那些此刻正安好休憩的人們。如此極端的兩個世界，卻重疊在一起，令余蒙蒙光是想一想就忍不住高骨悚然、作嘔連連。
見她的神色中滿是厭惡，不費多少力，白蘊真就猜出了余蒙蒙的想法。他冷笑道，「郡主，無殤的真名也告訴你了。如今，他算是有了兩個主人，就是這樣，你還能說出來，我已經得了長生的謊話？」
「幽鬼想什麼，不重要。且，我也不會希望他留在身邊。」余蒙蒙朝無殤看過去，十分乾脆利落地表明了自己的意見。
幽鬼若是再別人問自己的名字的時候，他將自己的名字告訴了這人，只要這人願意，便可隨意驅使他。可現在，他將名字告訴了兩個人，可事實上，他只能有一位主人。
若是幽鬼只有一個主人的時候，他的心意與同他契約的主子相連，有任何不敬的行為或者是想法，都有可能被主子懲罰。而主子若是動了懲罰的念頭，無須其動手，幽鬼便會周身冒著揮之不去的寒氣，以至於渾身都被冰冷的氣息凝固，痛苦，卻什麼也做不了。如此，直到他的主子氣消了方才自動散去。
可是在同時有兩個主子的情況下，主人對幽鬼而言，便已經沒有了任何的約束作用，只要不自己動手殺了這個所謂的「主人」，他便是愛怎麼樣做都可以的。
比如，用計殺了兩個人都是無所謂的。反正，這個時候，兩位主子都無法知曉他的心裡在想什麼。
「兩位，十個時辰之內，你們都還沒個決定，便會全部同我融為一體哦。」無殤一張魅惑的臉上掛著極端誘人的微笑。好看，卻帶著滲透骨髓的寒冷。就彷彿是一朵艷麗妖嬈的紅色曼珠沙華，盛放在你的眼前，帶著令人迷失靈魂的香氣。你若跟著前行，會迷失在萬丈懸崖上面的華麗迷霧中。前途已定，遲早會摔下去，落個粉身碎骨的下場。
這話的意思其實是，兩個主子需要經過一場殊死戰鬥，若是兩人反抗這個規則，那麼十個時辰以後，便都會自動化為幽鬼的養料。自然，沒有一個主子會願意傻傻地迎接死亡的到來。
通常情況下，他們會選擇決鬥。幽鬼可以觀望，也可以選擇幫助任何一樣，也可以什麼都不做，做壁上觀。對幽鬼而言，這場戰鬥唯一的禁忌便是，他不許自己動手做出殺了主人的這個舉動。否則，他將立即受到嚴寒之冰的拘束，無人能就，直至這冰魄將他全部的靈力都吸取乾淨。這樣，這個幽鬼便也就結束了他的一生。
余蒙蒙淡然地望著白蘊真，搖搖頭可惜地道：「太子殿下，看到了嗎？同妖邪打交道，最終都會是這樣的下場。你以為你能控制住的，其實都不一定。幽鬼告訴我他的真名，無非是想將我們兩個一同拉下水去。」
「同郡主一起，這樣的下場或許也不錯。」縱然聽到了死亡通告，白蘊真的臉上也不見得有多少動容。
這樣的人令余蒙蒙看著，覺得無奈又瘋狂。她將自己的鎖魂鏈實體化現行出來，那鎖魂鏈發著幽紅的光芒，握在余蒙蒙的手中，使她看上去瞬間氣勢大漲。她朝向幽鬼冷笑道：「十個時辰？你敢給我嗎？」
這樣的余蒙蒙看上去果敢而又有魄力，令她整個看看上去，都有一種奇妙的吸引力。
無殤望著余蒙蒙，看她靈力低位，但行事卻如此乖張，且再看她亮出來的那條鎖魂鏈也不是個俗物。他邪笑著道：「十個時辰是你們最後的時間。而我沒有那個耐心。你們若是天亮之前，還沒有決出一個勝負，我定然幫你們下這個決定。」
「也就是說，我和白蘊真必死一個，你才放心是不是？」余蒙蒙嗤笑，念頭在腦海中一轉，落在了舌尖上吐出來，道：「而你心中，必然是希望白蘊真贏了我是嗎？你不能反抗我的命令，但在你有兩個主人的時候，卻也可以選擇無視某一個主人的命令。當真打得一手好算盤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