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7章 聽過畫皮嗎

  再見余蒙蒙，蘇雪蓮的心裡多少還是有些激動的。只是因為他天性中的剋制之本性，倒是令他看起來有些冷淡。好在余蒙蒙了解他的性子，伸手請到：「先坐下來吧。許久不見，蘇公子看著越來越有男子漢氣概了。」


  「郡主才是令人刮目相看。」被余蒙蒙一句男子漢氣概說得麵皮微紅，蘇雪蓮不緊不慢地坐在了余蒙蒙的對面，脫下了外套遞給小廝。


  余蒙蒙聞言，情不自禁地摸了摸自己的臉，笑道：「如今也不是什麼郡主了，叫我名字就好。」自己的變化都這麼大了，也難為他剛才看到，居然敢認。


  「……」蘇雪蓮聽了余蒙蒙的話為難起來，看著余蒙蒙不知道叫她什麼才好。


  見他羞紅了臉有些可愛，余蒙蒙忍不住撩撥道：「我年紀比你大，要不就叫蒙蒙姐吧。」


  蘇雪蓮看了余蒙蒙一眼，有些乖巧地道：「蒙蒙姐。」


  「乖。」余蒙蒙經不住調笑了一聲。


  蘇雪蓮抬頭看她一眼，在余蒙蒙冒著綠光的眼睛中，驀地又是紅了臉。余蒙蒙手托著臉腮，嘴角含著輕笑，心道，今日這孩子怎麼這麼不禁撩撥呢？

  在心裡這般想的功夫，余蒙蒙驀地抬頭見他直勾勾地盯著自己的臉，頓時明白了緣由。


  哎，果真是不論到了哪裡，這都是個該死的顏控的世界啊。


  眼珠子滴溜溜地轉了兩圈兒，余蒙蒙咬唇，故意撩撥了自己垂散在肩側的長發到肩后，露出了她修長而白皙的脖子來，指尖順著頜骨下面沿著下巴上下輕柔地撫摸著，笑眯眯地開口道：「蘇公子，你知道姐姐這張臉是怎麼來的嗎？」


  索性也無事，不若嚇嚇他也是可以的。


  余蒙蒙從來沒有用這種甜膩的聲音同自己說過話，因此蘇雪蓮敏銳地察覺出來，接下來她說的話中有危險。不自然地清咳了一聲，他的一雙深邃的眸子看向余蒙蒙，剋制著不安道；「不知道蒙蒙姐的這張臉是怎麼來的。」


  見對方明明就害怕聽，卻還是配合地問自己，余蒙蒙經不住在心中大呼這孩子可愛。然而面上還是一派妖嬈，指甲順著臉上劃了一圈兒，用靈力造出一圈兒像是兩張皮要剝開了似的幻象來，曼語道：「蘇公子，你可曾聽過畫皮？」


  「沒有。」但是聽了這個名字，再看余蒙蒙臉上明顯就已經跟兩張餃子皮分開一樣的半剝落的臉，蘇雪蓮立馬就有些明白了什麼，不禁倒吸了口冷氣，背脊發涼。


  余蒙蒙憋笑，卻眼睛輕輕眯著，看著對方顫抖的手指，仍舊強裝鎮定的模樣，繼續輕聲訴道：「以前呢，有個富家公子於夜間行走，可巧遇上了一個美女。那女子被他攔住，便哭訴道，家裡爹爹將她賣給了一個大戶人家，主母容不下，因此逃了出來。那公子見色起意，便見那女子帶去了自己讀書的地方，日日同那女子纏綿。」說著，余蒙蒙故意停下來，瞅著蘇雪蓮的神色。


  「然後呢？」蘇雪蓮被余蒙蒙的這段話勾起了興趣，追問道。只是聽到纏綿二字的時候，臉色微紅。身邊的人從來都沒有餘蒙蒙這樣說話肆無忌憚的，更遑論是女子了。


  余蒙蒙心中笑，到底還是個少年，遇到好奇的事情，便收不住性子了。而且，聽到一點點佻脫的詞語，便會驚得臉色微紅，著實也純情過頭了。


  眉目更加妖嬈，為了氣氛，余蒙蒙還漸漸漸地在房中幻化出了霧氣來，令其慢慢地充盈食間。做完了這一系列的動作以後，她這才再度開口道：「過了一段時間以後，這公子出去遇上了一個道士。那道士問他近日遇到了什麼人。那公子不欲回答人家，結果，人家道士就說，真是奇怪，有人都快要死了，還是這麼的不開竅呢？說完以後，這書生心裡就開始疑神疑鬼了。待回去書齋中，到底是留了心，沒從門入，而是從牆頭翻進來的。這時候，他看見……」


  「看見什麼？」蘇雪蓮徹底被余蒙蒙吸引，饒是恐懼，也微微瞪著一雙眸子問。


  余蒙蒙深吸了一口氣，自己的指尖摸到了臉上的一角，提將起來，幽幽地開口道：「就是看到了這個啊……」邊說，她邊慢慢地提起自己的臉皮來，一點點兒地往下扯，口內還道，「原來，那貌美女子乃是一個青面獠牙的鬼。正是用了畫皮，才會變得那樣美。」


  此時，房間內的煙霧繚繞，而余蒙蒙在這朦朧的場景中，慢慢地揭開了自己的臉上的「畫皮」。


  蘇雪蓮見狀，如墮冰窖一般，渾身徹涼，只覺得自己僵硬得連移動一下都做不到。而那邊，余蒙蒙的情況也越來越嚇人，他干啞著嗓子，費了好大的勁兒，這才說出口：「……你究竟……究竟是誰？」


  「呵呵呵……」余蒙蒙見他果然被自己嚇唬住了，便見好就收。驅散了厭惡，袖擺一揮，露出了原來的面貌道：「自然是我啊！」


  「……」蘇雪蓮見到了熟悉的余蒙蒙，頓時長長地鬆了一口氣，這才發覺，他已經出了渾身的冷汗。鎮定了下來后，方苦笑著到：「蒙蒙姐，你以後這樣嚇人，是要把人嚇死的。」


  「哪裡？」余蒙蒙笑得眼睛如同彎月似的，道：「不過才幾月不見，你見了我便如同生人一般客氣疏離，我不嚇唬嚇唬你，你怎麼能知道我的厲害呢？」


  「你的臉……」蘇雪蓮盯著余蒙蒙的臉，彷彿是在找余蒙蒙扯下來的畫皮。


  余蒙蒙會意，甜甜一笑，揮袖便變回了那張六界第一美人的臉，額頭上一開始是七色花的印記，余蒙蒙將之用彼岸花的替換了，這才笑道：「那故事是人寫出來的，縱然有畫皮，那也不許正當鬼怪用的。」


  「為何？」蘇雪蓮不解地問。


  余蒙蒙神秘一笑，咧嘴露出一排珠齒來，道：「因為，那必須要從活的美人身上剝下來，才能用。」


  蘇雪蓮又是一驚，渾身發軟。


  他發誓，自己以後絕對不要再同餘蒙蒙聊這些話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