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8章 徹底失望

  再度回到人間的余蒙蒙,只覺得恍如隔世。直接進了皇宮上朝,得到的消息便是她這個欽差大臣需要今日午時出發。羅列在眾臣之中,在下接到白華信任的目光,余蒙蒙給了他一個放心的眼神來。


  此次江南的災情,驚動了皇上的御駕。約莫半個月後,消息就已經傳到了江南的百姓耳中,江南百姓果然交口稱讚。不管怎麼說,白慕的此次出行,雖然危機四伏,但到底也也收穫了不少民心。


  太后若是有心此時奪皇位,怕是要失去民心的。


  彼時,余蒙蒙和白慕運糧前進,才行至了一半的路程。


  這段時間中,余蒙蒙偶爾會趁著人們不注意的時候,縮地成行回去祁國的皇宮探視太后究竟想所什麼。說起這縮地成行的法術,還是陣法那日在余蒙蒙離去之際,親自授予她的保命術法。那是,陣法暗中傳語告訴她,「若是實在承受不住這生死劫,就將這陣法使出來,自個兒躲進去,不管多久,都不要隨便出來,等本尊親自來找你便可。」


  雖然是便宜師傅,但是對自己也是真心實意地好。莫名其妙的同時,余蒙蒙還不免有些感動,她想,陣法真是個六界難尋的至情至性之人,竟然真的因為賞識自己,就對自己毫無保留了。


  捫心自問,這種事情,又有幾人能夠做到?

  從前,她雖然飛行之術也可,但是一來一去,總歸是要花些時間的,如此,離開的時間久了,便需要有人為自己掩護。但是有了陣法的幫忙,只要在離開的地方設置一個結界,日後不論自己身在哪裡,只需要再設一個一模一樣的結界,就可以瞬間穿行回去。前後,也不過是眨眼的功夫。


  因著此著便利,余蒙蒙偶爾趁著沒人注意的時候,沒少回去魔界偷偷看望白華。但是,不巧的是,次次都能被白華髮現。


  此事暫且不提,話說余蒙蒙回去了祁國的皇宮中,慢慢地得知了太后的狼子野心。她之前那麼竭力地勸說白慕親自去江南賑災好為全國的人民做個表率的那番話,果然是騙人的。


  心中早有防備,但是在親眼見到,親耳聽到的時候,余蒙蒙還是覺得心臟劇烈地跳動了一下。


  原來,她在白華離宮之前,就已經派人將度月和白鶴兜軟禁起來,命一頗有些法力的妖僧看管著,不許他們離開一步。且日日都派了親信來說服白鶴登上皇位,為了令白鶴的心思動搖,甚至她老人家都不惜親自上陣好言相勸,實在不行,就一把鼻涕一把淚地哭訴,自己的太子沒了,大兒子又這般不為自己著想,實在不孝至極。


  白鶴不為所動,只微微垂著眸子,對太后曉之以情動之以理地道,「母后,老七也是父皇的兒子,他做皇帝本也沒有什麼不妥的,況且,他又是那般一個適合做皇帝的人才,母親令我這什麼都不懂的道士做皇帝,豈不是害了這祁國的臣民們?屆時,母后要如何向天下的百姓交代,九泉之下,又要以何面目面見父皇?」


  誠然,這話將太后氣得不輕,一時只圓睜著一雙吊梢鳳眼,連話都說不出來。而白鶴尤不知足,心中知道母親正在生他的氣,口內卻還義正言辭地道:「再者,老七剛才繼位,天下並未徹底穩定,不說別的,若是我們祁國內里先亂了方寸,周遭的國家若是得到了消息,豈有不會來趁機進犯的?就算到時候兒臣登上了皇位,這個皇位又豈能坐得穩當呢?母后啊,您當真以為這皇位是個香餑餑,人人都能隨便拿起放下的?當年老五帶兵殺進了皇宮,兒臣慚愧,並不在您膝前守著,害您差點兒沒了命。您就算是再看不順眼七弟,也該念著他救了您一命,還不計前嫌地遵您為太后的的恩情吶!」


  這話,余蒙蒙在暗中聽了,不由感慨白鶴的光明磊落。他這般心性,太過於光明磊落,也太過於守禮,繼位了以後未必不是明君。只不過,他的心思不在皇位上,而在求仙得道上面。


  深吸了一口氣,余蒙蒙的腦海中忽然形成了一個頗為模糊的念頭。甩開這些雜亂的想法,她繼續看著眼前的情形。


  只見太后聽了白鶴的這些話,愣了片刻,臉上的表情哀痛難言,憤恨不已,又夾雜著絲絲的委屈難過。也不知道她是否真的氣急難當,竟然當著白鶴的面斥責道:「白鶴,若是今日是你皇帝在哀家的面前,他定然不會說出如此不孝的話來。哀家心疼你自小就不在哀家的身邊,日日盼著你回來,你可好容易回來了,就是這麼氣哀家的?」


  口口聲聲地在表達,白鶴不如白蘊真合她的意。


  余蒙蒙明白了這一層意思,不由看向了白鶴。為人子女的,縱然面上再坦蕩,當著旁人的面再怎麼瀟洒,也免不了會在心中計算自己在父母心中同其他子女的比重。


  本以為白鶴的臉上會出現黯然的神情,豈料,他倒是淡定得很,只嘆了口氣,臉上終於露出了絲絲的動容。就在余蒙蒙以為他被太后說動了的情況下,他凄然一笑,道:「母后,不論是兒臣做皇帝,還是七弟做皇帝。您也只會是太后。」


  這話,儘管說得婉轉,但是還是能令人一下就聽出其間暗中有指。太后顯然是明白了他話中的意思,顯然白鶴是在警告她這個做母親的,除了自己獨享尊榮以外,她娘家何家並不要妄想得到更多。


  聽聞此言,太后對白鶴是徹底失望了,只吩咐那妖僧道:「樞海,將大皇子給哀家看好了。」


  「是。」那妖僧樞海應聲回答道,俊逸出塵的臉上,帶著幾乎什麼都不放在眼裡,亦不染塵埃的笑意。


  余蒙蒙見狀皺眉。此人,必定是個極度麻煩的傢伙。


  度月聞言,沒奈何,只得繼續打坐修鍊。


  他不是這人的對手。


  看到這裡,余蒙蒙便深吸了一口氣,心道,太后不知道又要作何打算了。方才見太后的樣子,並不覺得她放棄了搶奪皇位的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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