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雙標
杜念卿愣神之際,明禕寒趁機撬開牙關,長驅直入,攻城掠地,等她回過神來,用力推攘著明禕寒,奈何自己的半個頭都被明禕寒用毛巾裹著,她什麼也看不見,只能亂使力,這時候.……
「佚小姐!」黎子突然闖入看著這一幕,愣住了,有錯愕有懵逼,但更多的是尷尬,他來得是不是不湊巧啊?
明禕寒才鬆開緊抓的毛巾,稍稍偏頭睨了黎子一眼,黎子趕緊低下頭,像是做錯了什麼事一樣,尷尬的撓撓鼻子,明禕寒把毛巾扯正,又溫柔的給杜念卿揉了揉頭髮,杜念卿拍掉明禕寒的手,一把將毛巾扯下,耳根子紅得滴血,她抬眸瞪了他一眼,那眼神恨不得生吞了他!明禕寒反正已經習慣了她的殺人眼神,剛剛嘗到了甜味,他倒是厚著臉皮滿足了。
「少爺?呃,我,是不是來得不是時候啊……」
「你去哪兒了?」明禕寒沒有正面回答他的問題,反問道。
「哦,對了!佚小姐,真如你所說,王家去駱芹家裡取消定親的時候,駱老賭鬼把禮金都拿去賭了,還不上被揍了一頓,他那女兒也是二十四孝了,愣是替她爹受了一頓打。」黎子這才想起來自己趕著來良緣鋪的正事,「但是她那賭鬼老爹是真沒有人性!他女兒都那般忠於他了,他居然還責怪都是駱芹壞了這樁生意!」
駱老賭鬼罵駱芹就是個賠錢貨,是個掃把星。
杜念卿蹙眉,將毛巾搭在椅子上,「我去看看。」
「怎麼?你又要去管閑事啊?」明禕寒悠閑平淡。
「這閑事我管定了。」她以為駱老賭鬼愛財勝過自己的親人就已經是非人行為了,但怎麼說自己定金不用還,女兒又替他挨了一頓打,他至少能感悟幾分,對駱芹態度也該有些轉變,誰知竟還是如此般惡劣,她怎麼可能忍得了。
黎子在杜念卿出去以後也要跟著去,卻被身後的一道聲音喝住,「喲,這跟了沒一天時間,就跟習慣了?看來她對你比我要好得多啊,啊?想跳槽了?」
「.……」黎子緩緩回過身,露出笑容,做發誓狀:「少爺,您想多了!我對您那是一片赤誠忠心!絕無二心,我這不是想替您去看著嗎?」
明禕寒睨著他,這小子的嘴倒是很會說,他起身,似為漫不經心的問了一句:「說說今天你都跟著她做什麼了?」
黎子想了想,一路上就把他們去王家給王家算卦的事情告訴了明禕寒。
明禕寒聽后挑起高低眉,真沒看出來這丫頭還有這般能耐,居然還會算卦?看來他對這丫頭了解的還是太少了!
「這王家還真是蠢笨,竟然這麼好騙!」
「也不完全是這個原因吧!我在一旁聽著佚小姐說得頭頭是道,看著也都不像是胡編的!挺有依據的啊!我覺得佚小姐真的很聰明,而且很有大智慧!」黎子完全沒有多餘的想,就把自己對杜念卿的評價給說出來了。
果然話一出就引得明禕寒側目,他睨著他,那種眼神彷彿是帶有危險的提醒,你有本事接著再誇一句試試。
「就這麼合作了一次,你就很了解她了是吧?」這聲音里倒是聽不出什麼別樣的情緒來。
黎子露出標誌性的裝傻憨笑,他很懂自家少爺的意思,只能識趣的閉嘴,他們家少爺就是霸道,自己心裡說不準也是這樣想的,口是心非就算了,還不讓別人說出真實感受來!
不過剛剛在良緣鋪兩人接吻的那一幕,看著倒挺和諧,別說他們家少爺和良緣鋪老闆娘兩人還挺般配的。
杜念卿趕到駱芹家的時候,門是緊閉的,外頭鎖了一把大鎖,但這就是一座土坯房,看著給人的感覺就是隨時會坍塌。
「駱小姐?」杜念卿輕輕喚了一聲,裡面沒有動靜,她便加大了聲音又叫了一聲駱芹。
最後終有人應了,聲音帶著哽咽:「是老闆娘嗎?」
「你有沒有傷到哪裡啊?」杜念卿關切問道。
「沒,沒有。」駱芹弱弱的回應了一聲。
「你不用瞞我了,王家的人來過我都知道了。」杜念卿知道她現在肯定是身上有傷,不過目前最要緊的還是把她給救出來,她看了眼門口的大鎖,想著要不那石頭砸開,可看了一眼,卻發現周圍連塊泥石都沒有。
她一咬牙,打算直接把門踢開算了,「駱小姐,你先往後退開,我把門踢開再說!」
「哦哦!」
杜念卿往後退了一步,正打算伸腿,領子就被一隻手抓著往後拖開了,被人打斷讓杜念卿不爽的皺起眉頭,可是看見明禕寒站在自己身邊,她眉心皺的更緊了。
「女孩子,別總是那麼粗暴,能文明解決的,咱能不能不動手動腳的?」明禕寒教育著人要提倡文明,又從口袋裡掏出一塊細長的鐵棍,跟迷你版定海神針一樣。
「你會撬鎖?」杜念卿半信半疑的盯著明禕寒。
「試試就知道了。」明禕寒看了眼鎖孔,將鐵棍放進去,他戳動兩下,只聽叮的一聲,他輕笑,不到兩秒時間,鎖開了。
明禕寒沖著杜念卿投去一個嘚瑟的眼神,杜念卿驚訝之餘,調侃道,「這可算得上是一則大新聞了,明家三少,竟然身懷撬鎖神技。」
「.……」明禕寒睨了她一眼,「你懂什麼,這叫多一技防身!」
杜念卿語塞:「.……」
撬鎖技能能防什麼身?
「喂,鎖打開了,不進去先把人給放了?」
杜念卿趕緊把鎖取下,將門打開,這裡頭估計都不如外頭豐富些,家徒四壁,駱芹站在角落抱著手臂,杜念卿打量了她一眼,頭髮散亂,雙眼紅腫,嘴角青紫,想來身上也受了不少傷。
她有些心疼,凝眉問了句:「你這叫沒事?這些傷那王家的人打的,還是你爹打的?」
「我……」駱芹欲言又止,瞧她這樣,杜念卿都猜得到肯定駱老賭鬼也打了她!那老傢伙真的不是人!
明禕寒見她如此關心駱芹,有些困惑,怎麼她對她們一個個都挺關心,唯獨對他的態度每次都沒見好過?
雙標?
「駱小姐,我看別等了,現在就走吧!」
「啊?現在?可是我這些傷,要是被郭極看到,他會發瘋的!」以她對郭極的了解,要是看到她渾身這麼多傷,肯定會想要替她報復回去的。
「現在哪還管得了這些?」杜念卿分析現在的情況,「現在王家雖然算是搞定了,但是保不准你爹在外頭賭錢輸了,到時候又把你賣了,沒了一個王家,還有一個錢家,孫家……你只能現在把握住時機離開。」
駱芹垂眸思考,權衡之下,她最終還是點點頭,「好!」
杜念卿鬆了口氣,可駱芹腿腳也傷了,走路有些不太方便,「明……」
「黎子,背人!」沒等杜念卿話說出口,明禕寒先道。
杜念卿睨了他一眼,唇角悄悄上揚。
「好。」黎子走到駱芹面前蹲下,可她有些不好意思,明禕寒淡淡的催促一句,就先出去了:「要走就趕緊,別待會兒人回來了,就走不了了。」
杜念卿認可的點頭,最後黎子背著駱芹,杜念卿墊后,她又把門給鎖上了。
回到良緣鋪,杜念卿拿出自己備好的醫藥箱,拿出一瓶舒緩活絡油,「這是可以消腫化瘀的,我先給你擦擦,也能好的更快。」
「老闆娘,您的恩情我已經不知道怎樣才能報答了!」駱芹情緒有些激動,這個世界上除了她娘和郭極,就沒有人再對她這麼好過。
「這哪算什麼恩情啊!本來也是我想法設法讓王家自己悔婚的,反倒沒想全讓你挨了這份打。」
坐在櫃檯前自顧自玩著玩意兒的明禕寒,耳朵卻一直在聽著那邊的對話,餘光也時不時的瞄一眼過去,這話聽得讓他起雞皮疙瘩。
「不管怎麼說,我爹都養我這麼大,血濃於水,他年紀那麼大了,哪還能挨得了拳打腳踢?我身為他的女兒,自然應當替他受了這份苦痛。」
杜念卿當然知道百善孝為先的道理,所以她也不再多說什麼,她也沒資格挑撥人家父女之間的關係。
「嗯,那你先在我這住兩晚,等你這腿腳上的瘀腫消了,能正常跑跳,我再讓郭極來接你,你們再一起離開這鎮上就好了。」
「嗯嗯,謝謝您,真的謝謝您!」駱芹雖是坐著,卻一直在給杜念卿鞠躬。
安排好駱芹先去休息了,明禕寒也讓黎子先離開了,自己坐在桌前,等杜念卿也沒什麼事了,他看著她說:「誒,我一直搞不懂一個問題。」
杜念卿睨了他一眼,一般這麼問就肯定是沒什麼好問題。
「搞不懂就別搞懂了。」
「那不行,不能憋著,而且這個問題你必須給我解答。」明禕寒秉承著不恥下問的品質,懷著八分好奇和兩分試探的問:「你,是不是喜歡女生啊?」
杜念卿一口老血差點噴出來,她皺眉瞪著他,她自己都被他說得滿頭霧水,「你在胡說八道什麼?」
她人生第一次一來被人懷疑了自己的性取向?!
「不是嗎?那你為什麼對剛剛女生那麼好?而且說話還溫柔!」明禕寒如是將自己的心裡話說了出來。
「就算你性取向不正常我都不會!我!性別女!愛好男!無怪癖!」杜念卿從牙縫中一個字一個字擠出來,尤其是將愛好男三個字咬得最重。
「可我這麼好看的一個男人在你面前,都沒見你像對待女生那樣溫柔過同對。我難道還不比一個女生有魅力?」
「.……」杜念卿挑眉,「你?」
「噗呲!」杜念卿沒忍住笑了,她指了指他,捧腹笑了:「你這中二病估計是晚癌,沒得治了!」
明禕寒眯起眸子凝著她,「你再說一遍!信不信我親你?」
「你敢!」杜念卿趕緊捂著嘴,警惕提高,這傢伙不僅是中二晚期,而且還愛耍流氓!
明禕寒眯起眸子,挑起一邊眉,倏而意味深長的笑,起身湊過去:「你這老實的舉動倒是說明了不少東西啊!我懂了!你放心,我不會排斥的!」說罷還拍了拍杜念卿的肩膀,笑著嘆息一聲,說了句她沒太聽清的話,就走了。
「???」杜念卿滿頭霧水,她的舉動說明了什麼?難道不是排斥他的意思嗎?可他那意味深長的表情是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