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章 團伙基地
旅店老闆娘帶著四五個警察上樓來的時候，杜念卿指著被捆住的兩個男人，指證說道：「在這兒呢！就是他們兩個人企圖進屋行兇！」
杜念卿簡單的跟警察說明了情況，老闆娘狐疑的打量著被綁著的兩個人，一是在想這兩人是什麼時候混進來的，二來也是在想他們能靜這些壞人制服也是厲害。
穿著黑色制服的的五個男人手裡拎著警棍，細細打量著低下頭的阿旺和阿才，一個小警察吼道：「把頭抬起來！」
兩個人不肯，小警察就沒有耐心的彎下腰，用警棍挑起兩個人的下巴，迫使他們抬頭，再三確認后，皺眉道：「據當時在碼頭看到的人反映，這兩個人好像還是殺害死者的兇手！」
「如果真的是同兩個犯罪人，那就抓回警局審問！」領頭的警察皺著眉頭，又打量了杜念卿和明禕寒一眼，說道：「你們兩個人跟著我們回趟警局，細細講一下情況，對一下口供！」
「好。」杜念卿和明禕寒也都相當配合。
幾個警察將阿旺和阿才拽起來推攘著走，杜念卿扶著明禕寒跟在後頭，老闆娘擔憂的看著兩個人，杜念卿笑道：「老闆娘，你放心，房間沒有任何損失！」
老闆娘沒忍住被她逗笑了，微笑著目送兩人離開。
杜念卿和明禕寒跟著坐上了警車，杜念卿現在都已經覺得去警局彷彿很順了。
明禕寒一路都閉目沉默著，杜念卿以為他是身子的緣故，所以會有些累，也就沒有去打擾他。
直到兩個人在警察局都對完口供，被送了出來，杜念卿說道：「接下來我們怎麼辦？」
明禕寒凝眉想了會兒，說道：「我覺得現在再去船上查，應該是沒有留下什麼證據了，要麼就是那個人死的時候就是他們的暗號，那些東西要麼就是被轉移了，要麼就是被警察查封了，咱們現在是查不了了。」
「我很好奇，你是怎麼知道那些茶葉里混著yapian和大煙啊？」杜念卿有些疑問，明禕寒說道：「可能是因為那香味吧！你也說過茶葉選擇海運，要求是很嚴格的，但是很明顯那個箱子是壞了，他們裝箱的時候可能沒有發覺到，但是這種情況下，茶葉經過運輸，可能會受潮，所以那裡面肯定是裝著有防腐劑的東西。」
「我也聽說過林家干不正經的勾當，所以就想到了這一方面，沒想到就被我猜中了。」
杜念卿仔細分析著他說的話，難怪當時她抱著貨箱上船時，總覺得哪裡不對勁。
「那這麼說來，我們也算是掌握了一件指證林家違法的證據了。」杜念卿接著說道，明禕寒思考後搖搖頭，「可是現在東西都被運走了，我們沒有明確的證據。」
杜念卿蹙眉，確實是這麼一回事，但是，她又想到了一個人，「咱們雖然沒有證物，但是咱們已經知道了他在干這行的勾當，再加上阿姝那裡現在又有林家數據造假的資料，咱們可以先去警局報案，現在周齊峰也在上海，以他的正義感和職業素養，一定會去徹查這件事情的，剩下的自然也就水落石出了。」
明禕寒睨了她一眼，冷哼一聲：「別胡亂下定義，正義感強不代表能力就強。」
「.……」杜念卿翻了個白眼，這傢伙怎麼回事？
「而且這頂多就是證明了林仲干不正當的勾當，又不能證明管淵在洋浜碼頭競標的竊取私密文件事件就是清白的。」明禕寒又補充了一句。
杜念卿凝眉，好像是這麼回事。
兩人走到了一個電話亭口，明禕寒說道：「我先打個電話。」
杜念卿靠在一旁的路燈桿等著，她聽到了他的電話內容，似是在讓什麼人過來接他們。
明禕寒幾句簡單的通話后，掛斷了電話，杜念卿問他，「你是打算讓誰來接我們？」
「我二哥。」明禕寒直截了當。
「他現在出發，從上海到這邊開車應該要不了多久。」
橙黃色的暖光下，明禕寒的側臉線條都顯得特別柔和，杜念卿卻捕捉到了一絲憂鬱，她與他並肩，問道：「你跟你二哥的關係要好些？」
似乎每次看到的都是他跟明禕軒待在一起，跟明禕赫走在一起她也只碰到過一次。
明禕寒不明白她為什麼突然這麼問，但還是說道：「算不上好。」語氣是明顯的疏離。
杜念卿笑了笑，好像回憶起什麼似的，說道：「其實好多年以前我也跟你一樣，跟家人之間的關係都有些疏離。」
明禕寒垂目看著她，她這是在安慰他？
「因為我小時候是跟著奶奶生活在小鎮上，跟奶奶以及鎮上的居民們的相處都多餘我的父母，他們總是忙於工作，不會留出時間陪我，甚至有時候讓我覺得我在他們心目中的地位甚至不如他們的工作，他們讓我們不愁吃穿，但是從來沒有考慮過因為沒有他們的陪伴，我曾經被多少同學嘲笑過，他們說我肯定是被撿來的，所以我父母才會不管我，直到後來奶奶過世，他們都沒能敢回來看上一眼，他們就像是機器一樣，按照程序走，舉辦完葬禮以後，又一頭扎進了工作，我當時真的覺得他們很冷血。」
「所以在奶奶的葬禮以後，他們剛把我接到他們那裡去的時候，我內心很抵觸，一次又一次的離家出走，就是不想跟他們待在一起。」杜念卿敘述著自己童年的回憶，這些往事她永遠都記著，奶奶是她生命里最重要的人，在父母身邊感受到的愛和樂趣都不如奶奶帶給她的要多。
明禕寒看著她，燈光照亮了眸底的光，他說道：「我的遭遇跟你有些不一樣。」
「嗯，那你的遭遇是怎麼樣的？」杜念卿很直接的問，其實這個問題她很早就想問了，但是每次看到明禕寒似乎都是不願意提起的樣子，她也就都憋著。
「你想知道？」明禕寒挑眉看著她，杜念卿認真的點點頭，只聽他說：「其實我……」這個時候，明禕寒聽到了不遠處傳出的腳步聲，他拉著杜念卿拐了個小巷子先躲了起來，杜念卿方才只專註著想要聽他的故事去了，所以就沒有在意到腳步聲，兩人躲進巷子口的時候，杜念卿小聲說：「我們為什麼要躲起來？」
明禕寒伸著食指指著天，靜止一秒，說道：「仔細聽。」
杜念卿真的靜下心來仔細聽腳步聲，她發現腳步聲有些沉重且急促，更像是著急著趕往什麼地方。
兩人對視一眼，又繼續注視著外面的情況，直到映入眼帘的是兩三個穿著簡陋的人和一輛板車，板車上放了好幾個貨箱，站在板車兩側分別有一個人護著，步伐急切，而且眼神還時不時的向周遭掃一眼。
杜念卿蹙眉想了想，兩人對視，不約而同的都想到了一個地方去，選在這麼晚的時間趕著送貨，而且板車上的貨箱看著有些眼熟。
杜念卿生起了出去搶貨的想法，明禕寒眼疾手快的拉住她，對她做出一個不要輕舉妄動的手勢，直到三個人拉著板車路過了小巷口以後，明禕寒才小聲說道：「你想直接搶啊？」
「怎麼了？就三個人，很容易對付啊！」杜念卿很一副「不然呢」的認真表情。
明禕寒伸手輕輕在杜念卿腦門上彈了一下，說道：「你是不是犯傻了？怎麼可能只有他們三個人？如果板車上運的真的是船上那批貨，那肯定是有人會來接應他們的，你這樣貿然上去搶，驚動了他們的團伙怎麼辦？」
杜念卿尷尬的吐了吐舌，剛剛只急著想拿到證物，還真沒有考慮到這一點。
「那我們現在要跟上去嗎？」
「當然了！既然都看到了，總得去看看他們的團伙基地在哪。」明禕寒探出頭看了眼板車，很自然的牽著杜念卿的手出了巷子。
杜念卿一愣，她感受到了來自某人手心的溫度，她垂眸看著被明禕寒緊緊牽著的手，耳後根泛起一片紅暈。
兩人為了不被發現，一路躲躲藏藏，跟得不緊，避開有路燈照耀的地方，踩著黑暗的影子走，明禕寒一路跟著的同時也在記著路，大概跟了半個小時，兩人發現建築物越來越少，因此兩人跟蹤的距離又來開了許多，才能避免被發現，最後又走了一段路程才看到了一座獨立的類似於倉庫的建築。
兩個人都停下了腳步，躲在黑暗中較為隱秘的地方，他們親眼看著板車停在了門口，倉庫里的燈突然亮了起來，從裡面又出來兩個人，幫著一起卸貨，又將貨箱都搬運進裡面了。
「我記得你說過被殺死的那個工人是林家的人，那他們.……」杜念卿有困惑，明禕寒在黑暗中應了一聲，「那兩個人肯定是跟了林仲有很長一段時間，才會清楚他裝的貨箱里到底是什麼東西，但是在出海以前，他們肯定也是提前就跟他們的同夥打好了招呼，他們肯定原本就是打算在中轉站休息的時候，去把這批貨給搶過來，但是沒想到這中間出現了變故。」
「你是說我們倆？」她被留在船上就是一個意外。
明禕寒點頭，他們的人要是知道了阿旺和阿才已經失手被送進了警局裡面，肯定不會留他們，同時也會想辦法除掉他們兩個人的。
「現在旅館是回不去了，我已經約好二哥在剛剛的寧遠街碰面，在他趕來以前，我們還可以做點什麼。」
杜念卿狐疑的挑眉，「什麼？」
明禕寒眸光突然變得狡黠，唇角勾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