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節 展示生命內質中的優雅

  給女兒編了一個睡前故事。


  有一天，小寶跟爸爸去海邊旅遊，在海邊沙灘上，被各種各樣的鵝卵石迷住了。她撿起一個石頭，仔細把玩，愛不釋手。不一會，目光又被沙灘上別的石頭吸引了過去，那裡有一粒更漂亮的。小寶扔掉手中的，彎腰去撿新的，高舉著新拾的石子，向爸爸炫耀道：「爸爸，這個更漂亮！」如是反覆。


  爸爸對小寶語重心長地說：「小寶，你可別學下山的猴子啦，這山望得那山高，到頭來，什麼都沒得到。選准一顆石子，就不要再扔了，把它帶回家。遠路無輕擔。再多的，我們也拿不動。」


  小寶聽了爸爸的話，拉著爸爸的手，踩入大海，透過碧藍的海水，精挑細選。她挑了一個自認為全世界最漂亮的石頭——光潔飽滿，圓潤滑溜，色彩斑斕，像是留攝下一片美麗的朝霞。小寶很滿意，很高興地將它放進口袋，帶回了家。


  海石呆在家裡，因為缺乏海水滋潤，漸漸失去原有的光澤，顯得暗濁。小寶不喜歡它，把它遺棄在那些不願意再碰觸的玩具堆里，並且央求爸爸將這些不需要的玩具，早點送給那些沒有玩具的小朋友。


  一次，爸爸收拾那些小寶不需要的玩具，突然有個驚喜的發現，趕緊喊：「小寶，快來看呀！」小寶聞聲過來，驚呆了，大嘆：「好美啊！」玩具箱里，那枚從海邊撿回來的石頭碎裂了九片，八片八色合圍成漂亮的圓形，中間是一粒粉黃的小塊，整個看上去，像朵漂亮的花兒。小寶說：「石頭開花啦！」


  故事講完了。女兒睡著了。我身陷黑暗中，聞著女兒均勻甜美的酣聲，卻久久不能入睡。


  一顆遠離故鄉的石頭，在陌生的城市，承受前所未有的寂廖和無與倫比的孤獨，自知回歸無望，前途渺茫，自願步入生命窮途。大海培育石頭廣博胸懷，賦予它靈性之軀，作為海的女兒，這枚海石在生命最後一刻，將自己綻放成一朵舉世獨有的 「末路狂花」，燦然如霞！


  當一顆石頭失去了所有，但仍它仍保留著帶著生命溫度的夢想，在日子的節律中，存襲花開般的優悠與安適。海石如此，而我們人呢？一個人喪失依存之基，身處困頓之中，是不是也可以為自己開成一朵花，而蓄積所有能量呢？


  @靜心：


  一個人不論途窮還是路窄，也不論富有還是貧寒，要像石頭開花一樣，把花樣心情點綴生活的角角落落，驅散內心的怨懟、煩悶、悲觀和憤恨。如此一來，生命內質中的優雅，嫣然展示給過往的每一個人，暗香盈盈，悠悠心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