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七章 甚好甚好
「明日就是年關了，辛苦了一年，終於可以放鬆一下了。」
「可不是？前陣子聽說……都已經備好了，就等著我們呢……」
「昨天來了個不識趣的老頭子，據說帶走了一個絕色呢……」
心水原是不喜歡聽別人牆根的，只是今日心情不好，走的慢了些，不小心聽到了。事實倒是聽的不差，只是這意思，她似乎明白了，卻似乎又沒有明白。
「心水！」
心水頓了頓，思緒被打斷，眉頭皺了皺，這冷冰冰的可以把三月天凍上的聲音，不是陌然，還能是誰？
不願搭理，轉了九十度，想要不經意的繞過他。
「心水！」陌然的聲音更是冷了幾分，怎麼也不明白，好端端的，為什麼突然疏遠他。
心水突然眼睛發酸，更不願多停留，走的更快了。
陌然修長的手環住心水的腰：「心水，好端端的，怎麼就不理我了？」
心中很是酸楚，她不知道那個女子跟陌然到了哪一步，陌然以前，是不是常常這樣抱著她？心水覺得厭惡，拚命掙脫著。
陌然眉頭皺的很緊，擁著心水的手愈發的用力：「心水，你同我說清楚。」
說清楚，她要說清楚什麼呢？
「陌然，你放開！」心水掙不開，索性不掙了，只是憤怒的對著陌然吼著。
突如其來的發火，讓陌然驚了一下：「心水，你到底怎麼了？若是我的屬下冒犯了你，我這就把他們殺了。」昨日明明好好的，晚上他一直昏睡，似乎只有如墨見過心水，莫不是他惹了心水？
「你的屬下什麼時候冒犯我了？」
「既然不是他們，那便是我了？」
心水一聲不吭。
陌然冰涼的下顎觸上心水的額頭：「難道我又吻了你？」
陌然不說還好，說了心水就更生氣了，陌然的吻，怕是早就給了別人。想起之前那段糾纏的時光，心水覺得很是不舒服。
「夠了，陌然，就到此為止吧。」
「到此為止？」陌然也生氣了，他替她擋下師尊的責罰，她連陪也不願陪他，他醒來便一直找她，知道她去了師尊處，他有些擔心，急急忙忙的趕過來，沒想到心水竟然對他說出這樣的話。
「噗——」
鮮紅的雪落在心水淺藍色的稠衫上，心水大驚，想也不想扶助陌然。
「主上！」如墨閃現，眼中儘是擔憂。
「怎麼會，怎麼會這樣？」一夜的時間不短，本該已經好了的身體，怎麼還會吐血？
「別擔心，並無大礙。」陌然用袖子拭了拭唇邊的血，原本好些的臉色瞬間又蒼白了三分。
心水這時才看到陌然的臉，氣色十分不好。她本以為陌然已經好透了，才閑來無事找她。誰知道竟然還沒好起來。難道是昨日師尊出手太重了？
如墨上前：「心水姑娘，屬下斗膽，主上自打醒來，連口水都沒喝，一直在找姑娘。還望姑娘念在和主上一道的情分上，再不要說話氣主上了。」
雖然如墨說話唐突，陌然揮揮袖子：「這哪有你說話的份，還不快退下，快滾！」
如墨不敢逗留，一閃身不見蹤影。
心水又是氣又是惱：「你還沒好，到處亂跑什麼！」
陌然笑笑：「你說呢？」
心水心中仍有不快，卻也見不得陌然再吐血，摻著陌然的手，回到西邊的宅子。
「明日就是年關了，我們住的地方卻連個名字都沒有，你說是不是不大好？」
心水素來不關心這些，覺得有沒有也沒有什麼區別。就算是去了名字，也不能掛牌匾，取與沒取又有什麼區別。可某男身體沒好，心水也不願觸了他的話頭，只好跟著說：「是啊，只是不知道取什麼名字才好。」
金門玉戶神仙府，桂殿蘭宮妃子家。雖然沒有什麼神仙妃子，卻也是難得的，陌然想想：「你覺得瀟湘二字如何？」
心水忍不住打個哈哈，反正除了他們之外再也沒人能知道，與其費口舌，倒不如直接遂了他的願，讓他心情好了，心情好了，病自然也好的快些。
「甚好甚好。」
陌然不由自主的笑了笑：「沿途的梅花開得甚好，我們過去看看吧。」
心水看到不遠處一徑盛放的梅花，住了有好幾日了，也沒得空去看看，紅紅粉粉的，遠遠看去，到很是漂亮。
梅花傲骨，不畏嚴霜，清冷恣意的開著，在白茫茫的嵩陽，到別樹一幟的成了風景。
「梅花開的甚好，甚好。「眾多花開的千姿百態，他認識的，只有梅花。
心水笑笑：「嗯，甚好甚好。」
穿過一路的花香，路的盡頭是一座小小的亭子，走進亭子里，看過去是綿綿的山峰。
陌然拉著心水的手坐在亭子里，血色的骨笛，執在青蔥的手中，慢慢的吹著一支江南小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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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水想著，陌然生性清冷肅殺，為什麼會吹這悠長的江南小調？明明是通音律的，為什麼把這江南小調吹的斷斷續續的？
卻又不好打斷陌然的興緻，只得坐在一旁聽著。
陌然吹完，向天上看了看，才轉頭對上心水：「明日便是年關，我們逃了吧。」
「莫不是昨天師尊打你，把你的腦子打壞了吧。逃，往哪逃，逃了去哪？」心水嗔笑的看著陌然。
陌然也不惱：「我說的逃，不是那個逃，再說，向我們這樣的人又怎麼逃得脫呢？我說的是，趁著年關，我們離開嵩陽去別處看看吧。」
心水眼睛發光，然後變的暗淡：「師尊怎麼會同意呢？昨天我還說錯了話，害的師尊遷怒你，如今我在師尊面前連個大氣也不敢出。」
陌然笑了笑：「你第一年待在嵩陽，自然不知道嵩陽的規矩。從明日開始一連好幾日，師尊都是不會管的。尋常的暗衛還需注意著，需要輪流執勤。你我是師尊的弟子，是可以告假外出的。」
心水神采奕奕：「當真如此？那我還真想去京城看一場煙火，和尋常百姓一般熱熱鬧鬧，體驗一把過年的滋味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