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不是能耐得很?
八年前的那次任務,原以為只是反恐任務,但意想不到的是,恐怖分子頭目薩爾也是緬甸最大的毒梟,他還暗中組建了屬於自己私人的武裝集團,那次任務中,薩爾的武裝軍隊暗中埋伏,殺了他們個措手不及,敵方人多勢眾,許建斌為了保護賀驍,替他擋住了那顆致命的子彈,然後掩護他離開。
賀驍是眼睜睜的看著許建斌如何慘死,薩爾命令他的獨子拉維抓起奄奄一息的許建斌,挖去了許建斌的眼睛,一刀捅穿喉嚨,鮮血就像噴泉一樣噴涌而出,直至流盡身體里的最後一滴血,最後拉維示威一般將許建斌的頭顱掛在了武裝集團的大門口。
幾天後,部隊派來了一個支隊的特戰隊員進行支援,深夜埋伏,機炮、飛機投彈直接轟了薩爾的老窩。
圍剿時,賀驍抓住了拉維,腦子裡全是許建斌最後慘死的模樣,他便一槍槍打在拉維身上,每一槍都不是要害,慢慢折磨,讓他體會生不如死的痛苦,最後在他的身上綁滿了炸彈,將他炸得血肉模糊,即使這樣賀驍還是難解心頭之恨,恨不得殺他一千次一萬次。
薩爾在緬甸隻手遮天,囂張狂妄,但也老奸巨猾,在混亂中,薩爾被暗地掩護坐直升機逃離,不過狙擊手在他逃離前狙了他一槍。
即使薩爾的武裝組織被一鍋端,可薩爾潛逃,生死未明,這次任務,算是以失敗告終。
那是賀驍執行的第一次以失敗告終的任務,也是唯一一次,是他的恥辱,也是他的傷疤。
薩爾不知所蹤已經長達八年,就算薩爾的面容在他的腦海里已經模糊,但是薩爾的聲音,即便邈如曠世,也依舊在他腦海中揮之不去,記憶猶新。
當時薩爾的聲音刻意掩飾,再加上又說的是中文,這麼多年,薩爾也上了年紀,聲線多多少少有些改變,所以他沒有認出來。
不知薩爾是怎麼找到他的,到底通過什麼途徑,但是現在肯定的是,炸彈是在「北岸」安的,就在下樓后他鬼鬼祟祟的從車前出來。
他的車之前一直在軍區大院,薩爾本就是亡命之徒,他就算有雄心豹子膽也不敢潛入軍區大院。
明明在「北岸」時薩爾就有的是機會引爆,可是偏偏要等到他和許心意在一起時才引爆,那麼就能確定,薩爾肯定知道許心意對他來說很重要,而且薩爾也清楚這麼多年過去,他早已不是當年那個毛頭小子,如果只有他一個人,他輕而易舉就能逃脫,可有許心意就不一樣了,至少有了軟肋,能干擾他的心。
當年他令拉維死無全屍,所以這次薩爾的目的,是復仇。
「薩爾?!」賀明清的音調突然拔高,神情越發肅然,招了招手,走進來一名軍人,賀明清命令:「馬上封鎖邊境,通知警方,發布通緝令,進行全球通緝,抓不到人,通緝令就不準撤回!」
「告知緬甸怔府,請他們務必時刻留意!」
「是,將軍!」
賀驍沉吟,劍眉不自覺皺起,有種直覺,薩爾絕不會在緬甸。
就在懷疑間,一名炸彈專家拿著檢測結果走了進來,看著賀驍、陳毅還有賀明清,恭敬的敬了個軍禮,「報告,炸彈殘骸檢測結果顯示,此炸彈出制於巴基斯坦,是一種特製炸彈,由於殺傷力過大,在使用的時候不好控制,容易對普通的群眾目標造成傷害,所以巴基斯坦已經禁止使用和出售,並且停產。」
巴基斯坦的特製炸彈。
那就說明……
「原來他這麼多年,都藏在了巴基斯坦。」賀驍眸光冰冷,緊接著忽然靈光一閃,恍然大悟過來,口吻篤定:「在去映縣前,我在巴基斯坦執行任務,他肯定是聽到了風聲。」
頓了頓,又冷聲補充了句:「看來他在巴基斯坦的勢力……」
話沒說完,但大家都心知肚明。
光是賀驍去了一趟巴基斯坦,就能跟著回來,而且還能做到神不知鬼不覺,那就說明這麼多年薩爾已經重新在巴基斯坦建立起了自己的恐怖組織,並且勢力不容小覷。
「也告知一下巴基斯坦怔府部門,薩爾這個漏網之魚早就該抓了!」賀明清板著臉孔,極為嚴肅。
「是!」
賀驍凝神蹙眉,還在想著薩爾的事。
賀明清走過去拍了拍賀驍的肩膀:「先好好養傷,這事兒等傷好了再說。」
畢竟是自己的兒子,私心還是有的,身體最重要,再說了,這薩爾一時半會兒也抓不到人,多想也沒用。
「我這算哪門子傷,屁事兒沒有。」賀驍為了證明自己真的沒事,還用力甩了甩胳膊,真的一點兒問題都沒有。
霍然起身,懶懶散散的往門口走,隨後腳步又是一頓,四周環顧了一圈,問賀明清:「我衣服呢?換了出院。」
賀明清臉色更沉:「出什麼院!老老實實給我在這兒住幾天!」
賀驍才被送進醫院的時那半死不活的樣兒,賀明清怎麼都忘不了,臉色煞白得像死人似的。
「老頭兒,你.……」
「這是命令!」
賀驍的話都還沒說完,賀明清就徒然變臉,威嚴凜然,不容抗拒。
賀驍眼角抽了抽,舔了舔后槽牙,無語得要死。
只要管不住他了,就拿出軍銜來,這是命令這是命令!除了說這句就找不到別的了。
偏偏他還無從反抗,誰讓人家就是官兒大呢。
「得得得,我住我住。」賀驍點了下頭,十分不情願的妥協了。
賀明清的臉色這才稍微緩和了些,然後又交代了幾句就走了。
賀明清一走,賀驍就徹底裝不下去,暴露惡劣的本性,暴躁的踢了踢病床:「老子這輩子就沒住過院!」
「那祝賀你,這輩子第一次住院。」陳毅還嫌賀驍不夠煩似的,神補刀,還鼓起了掌。
賀驍面露兇狠,抬起腳直接踹過去,陳毅一躲。
論誰能管得住賀驍,不是軍銜就是許心意了,剛才管住賀驍的不是賀明清,而是那上將軍銜。
不過冷不丁想到許心意,陳毅立馬挑了挑眉,嘖嘖了兩聲,感嘆道:「不過你知不知道,你那小侄女有多瘋狂?愛你有多痴?」
「有屁就放!」賀驍可沒耐心聽陳毅兜圈子。
「我聽警察說,你侄女,哦不,你那小女朋友看你跳下去了,她也要跟著跳下去,好在被警察給及時攔下來了,要不然吶.……」陳毅說著說著又萬分感嘆又唏噓的長嘆了聲,簡直太瘋狂了吧,大型殉情現場,應該說是大型泰坦尼克號現場吧,youjump,ijump?
哈哈哈哈,想到這裡,陳毅很不厚道的笑出了聲。
賀驍卻黑了臉,眸內燃著火光,他毫不客氣又直接一腳踹過去,這一回可是動真格了,陳毅又光顧著笑,於是就沒反應過來,結結實實挨了賀驍一腳。
「嘿!我說你這人,火氣沒處撒,也不至於拿我開涮吧?」陳毅的表情十分誇張,委屈得很。
賀驍沒空看他演戲,沒好氣兒的吼了聲,不耐煩得很:「滾滾滾,麻溜兒給我滾出去!」
「那你好好休息,我就溜了。」陳毅連連點頭,可臨走前,終於正色起來,也不開玩笑了:「薩爾那事兒我替你留意著,你就聽你爸的吧,好好歇幾天。」
說完,陳毅就走了。
病房裡只剩下賀驍一個人,他一想到陳毅剛才說的那件事兒,他就心有餘悸,一陣后怕,要是沒警察,許心意說不準現在就.……
后怕之後又是生氣,合著之前跟他說什麼就算他死了她也會好好活著的事兒,就忘到後腦勺了?
好在他沒什麼事兒,要真出了什麼事兒,她還不得立馬隨他去了?
艹,賀驍當真是慶幸這條命還在。
心裡躁得很,一個人實在呆不住,他猶豫了幾秒鐘,最後溜出病房。
病房外沒有人,他這才偷偷摸摸去了許心意的病房,在門外聽了聽裡面的動靜,病房裡一片寂靜,他這才輕輕擰了擰門把手,走進去。
「奶奶,我真的不回家了,我在這兒睡到明早就回去。」
許心意側身躺著,背對著賀驍,她的聲音聽上去瓮聲瓮氣,滿是惺忪的睡意。
聽到腳步聲,許心意還以為是崔素華,也沒多想。
一開始崔素華讓她收拾收拾回家去,醫院住著不舒服,她想要找賀驍,所以就撒謊說有點不舒服,想睡一覺明早回去。
賀驍沒回應,放輕了腳步,慢慢悠悠的踱步。
或許遲遲沒收到回應,許心意狐疑的又喊了聲:「奶奶?」
賀驍黑眸一黯,閃過一絲幽深的促狹,他幾個大步走到病床邊上,然後從背後故作野蠻的捂住了許心意的嘴,按著她的肩膀,使她動彈不得。
許心意嚇得渾身一抖,立馬拚命掙紮起來,嘴裡發出「嗚嗚嗚」的聲音。
本來就已經被爆炸的事兒嚇得夠嗆,結果這時候再被人忽然鉗制住,她腦子裡第一時間就聯想到了電視里那些謀殺案,她難道也要死於非命?
這樣一想,眼睛一熱,唰的哭了出來。
手掌心滑過溫熱的液體,賀驍也知道自己玩過頭了,本想教訓教訓她,她這一哭,他一下子就心軟了。
長腿一跨,擠上床,將她擁進懷裡,全然沒了剛才的野蠻,只是剛一鬆開捂住她嘴的手,她就嚇得要尖叫,幸好賀驍眼疾手快,一個翻身壓住她,吻上她微張的嘴唇,將她的驚叫堵了回去。
她最為熟悉的吻,立馬讓她忐忑恐懼的心安穩了下來。
吻了她幾下,他停下來,但沒有離開她的唇瓣,依舊緊貼著,說話時,嗓音沉沉冷冷的,不算溫柔,還有些慍怒。
「這時候知道怕了?要跳河的時候不是能耐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