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府篇 第196章 珍珠(3)
「珍珠!這不是在找到那吐蕃和尚的地方發現的嗎?我記得這珍珠是常大哥拿著的啊。怎麼,他把珍珠送給掌柜你了。我就說常大哥他對你不一樣,他是不是喜歡你?」
刑如意差點冒出一頭的黑線來。
「飯可以亂吃,但這話,可千萬不能亂說。你常大哥的珍珠,還在你常大哥的身上。我手裡的這枚珍珠,是剛剛才被人給送過來的。」
「是誰?是不是兇手?」小捕快一下子湊了過來。
「我怎麼知道,我又不是捕快。」刑如意將珍珠收到盒子里,遞給小捕快:「辛苦小哥兒再跑一趟,將這個交給你家常大哥。」
「不用了。」常泰自外面邁了進來:「客棧內再無其它的發現。」
「若這吐蕃和尚真有什麼見不得人的勾當,必不會在客棧里留下更多的信息。」刑如意想了想,問常泰:「那吐蕃和尚身上可有什麼不尋常的地方?」
「不尋常?在我看來,他哪哪兒都不尋常。」小捕快嘴快的說著。
「網。」常泰走到圓桌前,將茶杯中的水倒了一些在桌子上,用手指畫出了一些類似漁網的圖案。「在那吐蕃和尚的臉上有一些這樣的東西。」
「畫上去的?」
「不,是印子,淺淺的印子。」 「印子。」刑如意敲了敲自己的下巴:「當心臟停止跳動的時候,有些人會抽搐,然後呼吸會從正常的節奏轉為急促,緊跟著耳朵會變冷,身體里的血液發生變化,喉嚨
開始痙攣,然後死亡。」 刑如意轉過身來,看著常泰和那個小捕快:「這個時候,人的瞳孔,也就是眼睛里的這個黑眼珠會變成好像琉璃一樣的東西。接著,死者全身的皮膚會發生改變,大約
在喝了幾口茶的功夫之後,瞳孔會放大並且失去光澤,黑眼球會從球體慢慢變平。在死亡一段時間后,如果死者沒有被移動過,就會逐漸形成屍斑。」
「好嚇人。」小捕快抱了下自己的胳膊:「不過,掌柜的,你剛剛說的這些跟吐蕃和尚臉上的東西又有什麼關係?」
「如果死者沒有被移動的這段時間,他的臉一直是向下趴著,且剛好壓到到了類似漁網之類的東西上,那麼他臉上就會留下這些淺淺的印子。」
「漁網?」常泰的眼睛亮了。 「城外就是洛河,洛河邊兒上也應該會有那些含有砂礫的土壤。還有,洛河沿岸應該有漁夫吧,這漁夫家裡應該是有漁網的吧。常大哥不妨去做一下對比,看看這吐蕃
和尚臉上留下的東西跟漁網是不是一樣的。」
「如果是一樣的呢?」小捕快問。
「你說呢?」刑如意反問小捕快。
「如果是,就說明吐蕃和尚的遇害現場附近有漁網,或者行兇者就是個打魚的。」
「一個打魚的幹嘛去殺一個外來的和尚?」小捕快抓了抓頭髮:「這吐蕃和尚能跟一個打魚的結什麼冤讎。」
「也許是意外,也許是為財,在真相沒有大白之前,什麼都是有可能的。」刑如意想了想,又問了句:「悅來客棧有魚嗎?」
「什麼意思?」小捕快將臉湊了過來。 「我沒去過你們口中所說的這個悅來客棧,可一般客棧都分為打尖的,住宿的。不管是前者還是後者,都會在客棧里吃飯。那我問你,這悅來客棧可會做魚給客人吃?
」
「會,而且這悅來客棧做魚是一絕,逢年過節,好多人都會去買。我娘也愛吃,過年時我還去買過一回,等了好些時候呢。」
「那我再問你,這悅來客棧的魚都是打從哪裡來的?是客棧里的夥計去採買的,還是打魚的漁夫親自送上門的?」 「是漁夫親自送上門的,我見過。」小捕快舉手:「我是真見過,那漁夫都是趕著車來的。這悅來客棧有個專門做魚的師傅,那師傅對魚極其挑剔……常大哥,常大哥你
去哪兒啊,我這話還沒說完呢。」
「你常大哥去找兇手了。」
「兇手?兇手是誰?」 「兇手是誰,我不知道,但嫌疑人極有可能是給悅來客棧送魚的。」刑如意勾勾手指,靠近小捕快低聲說了句:「看在你跟我比較合眼緣的份上,我就再多提點你一些。
這打魚的給悅來客棧送魚是不是趕著車?這車是不是要經過城門,經過護城河?那你再想想,這車上若是有魚的話,會不會也有漁網?」
「所以……所以……」小捕快的眼睛也亮了。
「別所以了,趕緊去追你常大哥吧。」刑如意後退兩步,看著小捕快跨出門去,跑著去追常泰。
轉過身,打算繼續研磨珍珠,卻看見狐狸盯著那個放在桌上的黑錦緞盒子。
「怎麼了?這盒子有什麼與眾不同的嗎?」刑如意退回到狐狸跟前,也盯著那個黑子看。
「不是盒子,是盒子里的珍珠。」
「珍珠?你們九尾狐都是透視眼嗎?我這盒子蓋的緊緊的,你都能看出來裡頭是珍珠!」
「你若有我這般修為,你也能看見。」狐狸吹了口氣,黑色錦盒打開,露出裡面的珍珠:「這是死人珠。」
「死人珠?」
「就是死人佩戴的珍珠,或者也可以說,是佩戴珍珠的那個人死了。珍珠上附了死氣,也就成了死珠。這樣的死珠,是不能給客人用的。」
「用了會如何?」
「輕則倒霉,重則死。」
「這麼嚴重。」刑如意走過去,仔細看了看那粒被留下的珍珠。
「這珍珠不是一般人家能有的。」狐狸解釋著:「這麼大顆的珍珠,且還是一整串,就是宮裡也難找到。」 「說的好像你跟去過皇宮似的。」刑如意剛說完眼睛就亮了:「不會吧,你還真去皇宮了?那國庫你是不是也進去溜達過了?裡面寶貝多不多?有沒有特別稀罕的?你說你,好不容易去趟國庫,也不知道順點兒東西給我。雖說這偷拿人的東西不太好,可偷拿皇帝的不算。這自古以來,就算再英明的皇帝都是剝削階級,再好的東西,擱在
國庫里也是浪費。與其留在皇帝的國庫里發霉,倒不如給我這個善於發現美的美人。」
目光對上狐狸的,再順著狐狸的目光落在自己的耳朵上,刑如意頓時有些心驚了。
「不……不會吧?你這眼神,該不會是想告訴我,我耳朵上戴著的就是你從皇宮裡順出來的?」
狐狸沒有回答,但他的眼神已經說明了一切。 刑如意趕緊將耳朵上的耳墜子給摘了下來:「我戴了這麼久,會不會被人認出來。若是認出來了,皇帝會不會派御林軍來抓咱們。然後判一個什麼什麼罪名,最後將你
我都給千刀萬剮了。」
「怕了?」狐狸問。
「怕啊,當然怕。」刑如意將耳墜子藏到袖子里。
「那剛剛那些話又是誰說的?」
「誰說的?」刑如意嘿嘿一笑:「這說歸說,做歸做,說跟做還是不一樣的嘛。」
「戴著吧。」狐狸瞟了一眼刑如意的衣袖,那剛剛摘下的耳墜子就又回到了她的耳朵上:「皇帝是不會派御林軍來抓你的。」
「因為皇帝知道御林軍打不過你?」
「不是。」狐狸白了刑如意一眼:「因為皇帝壓根兒就不知道自己的國庫里都有些什麼。」 刑如意先是捂了嘴,跟著開心地笑起來:「那你下次再去的時候,能不能帶上我。以前看戲的時候,最想要做的角色就是那種神偷,劫富濟貧的那種。我倒也不是想要
去打劫皇帝的國庫,就是純粹的想要進去看看。」
「你想要什麼,我可以給你帶出來。至於進去?還是算了。我不想眼睜睜看著你變成刺蝟。」
「刺……」刑如意想了一下被亂箭穿身的模樣,還是算了。 「字畫,玉器,瓷器,青銅器……這什麼東西在穿越回去的時候不會被時空扭曲給壓碎?」刑如意看著狐狸的眼睛,很認真的問:「我也不需要多,就隨隨便便帶那麼兩
三樣回去就行。這一樣都是價值連城,兩三樣,怎麼著也能混個億萬富翁吧。」
「在你那個世界,如此貴重的東西,都是國家的。」 「誰說的,你看那些鑒寶節目,那些人帶來的寶物不都說是自己的。」刑如意在鋪子里轉悠著:「每次看那些節目我都覺得鬱悶,那些持寶人,對於寶貝的來路通常有兩種解釋。一種是自己買的,另外一種是祖上傳下來的。這是不是自己買的,無從考證,但這祖上傳下來的,讓我特別納悶。你說,他們都是怎麼把這東西給保留下來的?
難不成,他們祖上沒經過戰亂,沒經過特殊時期?」
「特殊時期?」狐狸不太理解刑如意話中的意思。
「說了你也不懂,因為你不是我那個世界的人,你也不知道那個世界里曾經發生的事情。你就告訴我,哪些東西是可以被帶回去的就行。」
「你想回去?」狐狸幻化出人形,俯身,看著刑如意。 「想……其實吧,回不回去的都行,只要有你在的地方就是我想要待著的地方。」刑如意心虛的低頭,狗腿的抱住了狐狸的胳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