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3章 寵著我，縱著我
我則乖乖地坐在沙發上，坐姿端正無比，跟個孩子似得，由著顧臨川幫我擦拭臉頰。
顧臨川好笑的看著我，見我眼眶通紅的樣子，耐心仔細的用紙巾幫我把臉上的眼淚一一擦拭乾凈。
他甚至在想，如果我能夠一直這樣下去，有什麼情緒就直接哭出來，再撲進他懷裡狠狠的發泄一場，那該多好。
只是我平時表現出來的太堅強，所以很少會有如此放肆大哭，毫無形象可言的時候。
因此，顧臨川見到我如此，分外的喜歡。
他端詳著我的臉，見我眼帘低垂，垂著腦袋一言不發的樣子，語氣溫柔道：「是不是出什麼事情了？」
沒錯。
事關我的親生爸爸。
我悶著一聲不吭，就是不回答。
其實我哭的時候，除了因為今天在病房裡所聽到的事情之外，其中還有一部分原因也是因為顧臨川。
這一次的大哭，有著來自各種各樣的壓力和委屈，其中最重的就是今天的事情，以及我跟顧臨川如今的處境。
那種喜歡而不能夠言說的感情，早就把我壓得快喘不過氣來了。
正好，借著這個機會，把我不敢說的，不敢發泄的全哭了出來。
心裡的鬱悶，果然也隨之減輕不少。
顧臨川也是出奇的溫柔，他看出來我不願意說，沒有逼迫我回答：「你如果不想說的話，那就別說了。」
我心內一片動容。
我抬眼，睜著一雙紅腫的跟兔子一樣的眼睛望著顧臨川。
顧臨川見我盯著他，問道：「怎麼了？」
我搖了搖頭，還是沒有說話。
過了會兒，我看著桌上的飯菜，摸了摸自己扁扁的肚子。
顧臨川注意到我這個小動作，大概是我之前到現在所做的一切行為都跟一個孩子沒什麼區別，他則完全把我當成了孩子對待：「餓了？」
我點點頭。
他願意把我當成孩子對待，那我就當一個孩子吧。
反正，這也是我為數不多的一次任性。
道德和我本身的原則性已經捆綁了我太久，無時無刻不在讓我的心飽受煎熬，難得能夠好好的發泄一次，好好的驕縱任性一次，沒有理由浪費。
等哭過之後，一切還會回到正軌，我也會恢復到原來的模樣。
顧臨川站起身，見我一動不動，乾脆在我面前蹲下身，一手環過我的腰身，一手繞過我的膝蓋窩，動作輕柔的將我打橫抱了起來。
我驚訝於他的體貼程度，但沒有說話，只默默享受著溫情的時刻。
這一刻的顧臨川，溫柔的讓人動心，溫柔的讓人貪戀，溫柔的讓我捨不得今天晚上就這麼過去，只想要就這樣靜靜的躺在他的懷裡，盡情享受著他的溫柔。
靠在他胸膛的位置，我感受著他心臟的跳動。
心裡，充斥著無比的安心。
仿若只要有他在，一切難過都能夠消失。
即便我身上的很多難過，都是顧臨川帶給我的，可是在這些難過存在於心裡的同時，我也沒有忽略掉那一絲絲縈繞在心間的甜蜜。
他抱著我到座位上坐好，拉開旁邊的椅子坐下，並且還把筷子遞到我手裡：「吃吧。」
我拿著筷子，視線落在顧臨川臉上。
我想要貪心一次了。
因為這一刻的我，就是真實的我。
不，準確的來說，這段期間，在顧臨川眼裡一直都是在做戲的我，都是真的我。
而在這一刻的顧臨川，去掉了平日對待我的冰冷和諷刺，目光是那麼的溫柔，對待我的動作也是那麼的體貼細膩，讓我不由自主的貪心了。
反正我才大哭了一場，就算這時候在顧臨川面前表現的持寵而嬌，想來他也不會往我喜歡他的那一處想。
於是，我沒伸手拿著筷子，而是張開唇瓣。
「啊——」
那意思，很明顯。
多久沒有這麼驕縱過了？
二十年了吧。
媽媽還在的時候，爸爸還沒有發現我是祁叔叔孩子的時候，我也曾經是被他們寵在掌心裡的寶貝。
可是後來，我變得越來越少言寡語。
但是這不代表，我不渴望有一個人能夠出現在我身邊，把我當做孩子來疼愛，寵著我，縱著我。
這就是真實的我，是原本的我。
我的本性是任性的，是驕縱的，這是我骨子裡的習性。
即便我的任性被現實磨平了很多，因為種種變故，我不得不收斂起我所有的本性，把自己訓練成一個冷靜理智，成熟鎮定的人，可骨子裡的天性，是怎麼都無法改變的。
顧臨川顯然被我的舉止驚訝到了。
他目光中，有著明顯的一閃而過。
我並不在意他的錯愕和驚訝，因為即便以前跟林皓宇交往，他對我好到無可挑剔的一幕，我也從來沒有露出這樣的一面。
再加上我一直刻意保持我跟顧臨川的關係，在他面前都是懂事溫順的模樣，就算偶爾會伸出自己的小爪子使勁撓顧臨川，也沒有表現出任何驕縱的行為，導致顧臨川以為那就是我了。
我見顧臨川還沒有回過神來，又張了張唇，指了指面前的飯菜：「啊——」
下一秒，顧臨川笑出了聲。
「呵——」
他忍俊不禁的捂唇，滿眼寵溺。
我臉色微紅，但也沒覺得自己這麼做有什麼好笑的。
張開的唇，依舊張開。
顧臨川收斂笑意，拿起筷子夾了飯菜，把我當個要人照顧的孩子對待：「這道菜看著樣子很好，吃起來應該不錯，你試試。」
我坐在椅子上，全程手都懶得動一下。
吃完嘴裡的東西，我就直接張唇，示意顧臨川繼續喂我。
顧臨川則好脾氣的配合我，不厭其煩的喂我吃飯。
吃完飯，我站起身上樓，看也不看後面從始至終連一口飯都沒來得及吃的顧臨川。
顧臨川看著我的背影，眉梢眼角都是再愉悅不過的笑意。
他喜歡這樣的我，難過了就哭，哭完了就像個孩子在他面前露出驕縱的一面。
等他上樓時，我已經睡著。
他俯身過來給我蓋上被子，在我額頭處落下一個親吻。
他摸著我柔順的秀髮，嘴角的笑，痴痴的，看起來有點兒傻氣，然而這樣的笑容，卻被他持續了整整一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