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2章 是我的幸運，也是我的不幸
我被他問的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只能尷尬的坐著，迎上他帶著笑意卻冰涼的眼眸，我下意識吞了吞口水。
他這是準備秋後算賬嗎？
畢竟當初看他對薇薇的樣子，可一點沒有想要出手幫忙的意思。
而且我沒有告訴他，也是因為我不確定我能不能夠相信他。
當然，還有一點，那就是我不想要再麻煩顧臨川。
因為我擔心自己這麼麻煩顧臨川下去，會漸漸成為一種習慣性的依賴，到最後，這種依賴會發展成為我骨子裡的思想。
那時，只怕我也不會再有離開他的念頭，就像只寵物一樣乖乖的待在他身邊。
那樣的生活，那樣的自己，是我不想要看到的。
面對顧臨川涼薄冰冷的目光，我答道：「我以為，我能夠很好地解決完這件事情。」
他嘴角冰冷的弧度擴大，語氣帶著顯而易見的譏諷：「你所謂自己能夠解決的方式，就是按照文雅所要求，想盡辦法撮合我跟她，製造我跟她相處的機會？」
「……」
他都知道了薇薇底片的事情，憑藉他的聰明，再回憶一下我那段時間反常的行為，肯定就能夠猜測出事情的來龍去脈。
顧臨川說完，忽而有幾分失意道：「說到底，你從始至終都沒有一點的相信過我，我說過能夠護你周全，你沒有相信，想來我說過我跟宋玲鈺她們沒有任何關係，你還是不相信吧？」
聽到他這麼說，我當即回答：「我信你跟宋玲鈺沒有發生任何關係，我也相信你能夠護我周全。」
他說的這些，我都信。
我唯一不信的，是我自己。
我不確定我能不能夠把握住眼前的男人，我更加不確定，這個男人是不是心裏面只有我。
但是現在討論這些，還有意義的嗎？
我再怎麼相信顧臨川又怎麼樣？
我們之間，始終有一個文雅存在。
尤其最讓我無法接受的是，我其實是一個後來者。
無論顧臨川究竟是不是喜歡文雅，他們之間的婚姻是不是有名無實，我都不能夠做任何有違良心原則的事情。
離開顧臨川，正是因為我不確信顧臨川會不會一直愛我，同時，還因為我無法再忍受跟他繼續維持這樣的關係。
我也很清楚，文雅跟顧臨川之間不可能分開，他們之間牽扯著家族的利益關係。
讓我一直以不能見光的身份待在顧臨川身邊，我做不到。
讓我成為介入別人之間的那個人，我也無法接受。
若真是有那樣的一天，余佳音將不會再是余佳音。
我站起身，不想再跟顧臨川討論。
我心裡更加明白，目前我能夠做的，要學會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怎麼跟顧臨川保持距離，以及我應該怎麼把這段感情慢慢遺忘，將顧臨川從我的腦海里拔除。
將底片放進包里，我感激道：「顧總，薇薇的事情我很感激你，可以前的事情，我不想要再談。我相信顧總還有事情需要處理，你也沒有必要浪費時間在我身上，我也還有事情，就先走了。」
顧臨川看著我消瘦的背影，俊美的面孔用上層層冷漠，完美的下顎線條，因為此刻的慍怒，緊繃成一條僵硬的線。
深邃的眼眸，濃的如墨水閃動幽澤，深得如古井深淵看不到底。
「宋玲鈺的事情，你打算怎麼處理？」
「……」
他輕飄飄的聲音，雲淡風輕的語氣，卻讓我邁開的腳步不得不抽回。
連宋玲鈺的事情他都知道的一清二楚嗎？
我轉身，走了回去。
顧臨川看到我的動作，眼中浮現滿意的波光。
而後，他的左臂微微抬高，右手的手指觸摸在左手戴著戒指的無名指上。
指腹，在戒指邊緣細細摩挲，陽光灑落在戒身上，襯的戒指散發出瑩瑩光澤。
「……」
我心神陡然收緊。
這傢伙……
他是在拿戒指和宋玲鈺的事情威脅我嗎？
我氣得臉色一變，之前好不容易維持的冷靜在這一刻丟盔棄甲：「你到底想怎麼樣？」
啪！
我雙手撐在擺放著茶具的桌面上，手指抓緊桌角邊沿，暗暗用力。
「你別忘了宋玲鈺的事情從頭到尾根本就是文雅一手設計的，宋玲鈺只是被無辜牽連。我幫宋玲鈺，是因為我心裡愧疚，看著她從一個光鮮亮麗的大明星，跌落到如今的下場，你難道沒有一點愧疚嗎？」
我一邊說，一邊觀察著顧臨川的臉色。
很可惜，他在聽完我說的這番話之後，表情沒有絲毫變化。
而我明知道自己道行太低，根本無法從顧臨川臉上看出什麼，還是不知死活的想要試探和觀察。
喜歡上如此深不可測的男人，是我的幸運，也是我的不幸。
幸運的是，他沒把對付那些敵人的方法用到我身上。
不幸的是，不管我怎麼看，怎麼想要去多了解顧臨川，指望能夠從他臉上看出一點什麼不同時，我總是什麼都看不出來。
我手上的力道，漸漸鬆開。
顧臨川摩挲著戒指，直接抬手呈現在我面前，俊美的面孔充滿邪氣不羈的笑意，顯然是沒把宋玲鈺的遭遇和下場放在心上：「沒什麼值得愧疚的。」
「……」
「我就是喜歡你，喜歡你看中的戒指，為什麼需要對一個與我無關的女人感到愧疚？」
「……」
他收回手，緩緩道：「再說我要不是看在你的面子上，你以為我會暗中幫助宋玲鈺隱藏蹤跡？你當文雅派出去的那些人，以及警察局的那些人都是吃白飯的嗎？」
顧臨川說完，眼底浮現一抹暗光。
他留下宋玲鈺的理由很簡單，因為她還有一定的作用。
我嘆了口氣，在顧臨川面前徹底敗下陣來。
說到底，這傢伙就是不想要跟我劃清界限。
我認命的望著顧臨川，他先是把薇薇的底片交給我，現在又說出宋玲鈺的事情，肯定是想要我做什麼：「你想要什麼？」
顧臨川見我如此，這次眼裡和嘴角的笑意都是真的。
「今天處理了很多事情，肩膀和脖頸很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