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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二十六章:李長玉

  金世遺說完那幾句話之後了,也沒有要進屋的意思,而是掏出一個手機,說道:「咦?咦?這個手機上好像有小小滿的視頻呢,昨天錄的吧?」他說著,向我和靈正這邊瞄了一眼,然後故意轉身,慢慢地往堂屋走去,自顧自地道:「哇哇,這小子越長越帥了,簡直比英俊的金世遺我還要帥上幾分……哎呀,手機的內存又不夠了么?要把這些視頻清理一些才行吧……」


  我滿頭黑線地望向靈正,卻瞥見靈正雙眼半眯,已經鬆開我,往金世遺身邊走去。


  「留下來。」


  靈正淡淡開口。


  金世遺嘿嘿大笑:「我還以為你們兩個心裡只有彼此呢,原來還有我們小小滿的位置啊。給你……」他把手機遞給靈正,靈正接過來,原本只是輕輕掃了一眼,結果居然就不抬頭了。


  我納悶,金世遺到底給靈小滿錄了什麼樣的視頻?

  靈正握著手機半低著頭,看得正起勁。偶爾,唇邊還泛起一絲笑意。外頭寒霧迷漫,萬籟俱寂,靈正站在屋裡看視頻中的小滿,而我則坐在桌邊看靈正。


  牆上的鐘聲響起,敲此暖年。


  過了一會兒,我實在忍不住湊了上去,看了幾段小滿的視頻。裡面的小滿在用五顏六色的小木頭堆房子,嘴裡不停地在說話:「這是一個大房子,有一張大大的床,爸爸睡左邊,媽媽睡右邊,小滿睡中間,外婆睡床底……」


  看著看著,我笑了;笑著笑著,有水滴到了手機屏幕上。


  靈正關了手機,放入口袋,揉了揉我的頭髮,替我擦去眼角的淚,聲音有些起伏:「初一,再給我一年時間,明年今日,我們便能與小滿相聚。」


  還要等到明年?


  現在不可以把靈小滿接回來嗎?

  我心裡很多疑問,但靈正才剛醒,我不忍心多問,於是只好順著他的話去說。


  我吸了吸鼻子:「再也不分離?」


  「再也不分離。」靈正認真道了一句,攬過我的肩擁入懷裡。


  砰!

  門突然被誰大力捶了一下,我從靈正懷裡抬起頭,去看,凌王墓站在門邊,手還保持著砸門的姿勢,金世遺站在另一邊,胳膊里摟著一臉賊笑的沈妍。


  他們不是早就知道靈正會醒來,現在靈正醒了,他們用不著反應這麼「激烈」吧?


  我問他們怎麼了?出什麼事了嗎?


  沈妍看著我嘿嘿嘿地笑著:「你們撩騷的姿勢好到位,我們能多看幾眼嗎?」


  我忍住怒氣,回問:「你說呢?」


  沈妍做了個鬼臉:「那我們不看了,」她拉著金世遺轉身,又停住,回頭跟我們說,「我們沒事找你們,墓哥哥有天大的事哦。」看她笑得一臉曖昧,到底凌王墓有什麼重要的事情啊?

  我好奇地看著凌王墓。


  凌王墓沒有理我,而是紅著臉著急跟靈正說道:「大師兄,我等你醒了替我想想辦法,老嚴那丫現在居然明目張胆地進我的房間,睡我的床,你說該怎麼辦啊!」


  靈正怔了一瞬間,擁著我走到桌邊,坐下,淡淡道:「他可還對你做了別的奇怪之事?」


  「有、有……」


  凌王墓的臉更紅了。


  我頓時驚得不行!沈妍還沒有走,豎著耳朵聽凌王墓說話呢,我與沈妍的目光在空中對上,彼此心知肚明,同時往那個污的地方想去。


  金世遺跺了下腳:「大塊頭,你快說啊,有什麼事啊?急死我了!」


  沈妍拉了金世遺一下:「二貨,別催,聽墓哥哥說。」


  我屏息凝神,靜靜等著。


  凌王墓大步走到屋裡,坐下,猛地灌了幾口茶水,這才開口說道:「那塊玉佩,老嚴說不要了,他娘的!沒勁!」


  ……


  什麼嘛!就這樣啊!

  我們才覺得沒勁好嗎?一塊玉佩不要了,值得凌王墓「臉」這麼「紅」嗎?


  凌王墓這不是有病嘛!


  沈妍失望地嘆了口氣,拉著金世遺走了。


  「啪」地一聲,凌王墓把那塊玉佩放到了桌子上,「這玉不是老嚴祖上傳下來的嗎?他怎麼能說不要就不要了呢?」


  我哈哈大笑:「凌王墓,你是不是骨頭賤,人家問你要的時候,你不給,人家現在不要了,你反而不自在了。你說,你是不是故意用玉佩來吸引嚴警官的注意,現在人家嚴警官上了你的賊船,你就立刻不滿意了,還想搞點事出來?」


  凌王墓冷眼看我:「女人,敢跟大爺這麼說話,是不是大爺一天不收拾你,你就皮癢。」


  「……」我去!翻臉比翻書還快。


  提到嚴相慈的時候,滿臉紅光,跟我說話的時候,凶神惡煞。


  靈正倒了一杯水,遞給我:「小心燙,慢著喝。」


  我心頭一甜,接過杯子,淺淺喝了一小口,然後故意說好燙啊好燙啊,然後騙靈正幫我吹吹。靈正像哄小孩子一樣,幫我吹好了茶水,我又抿了一口,還說很燙,靈正問我怎麼才不燙了,我奸笑著湊到他耳邊,說:「親親,親親就不燙了。」靈正的耳根頓時就紅了。


  凌王墓猛地大吼:「你們兩個太過份了!」


  我和靈正誰都沒有理凌王墓,依然沉浸在我調戲靈正、而靈正羞射的世界里。


  凌王墓吼了一陣兒,軟下來了,扯著靈正的衣角:「大師兄,你幫我出出主意啊,大師兄!——這玉佩是通往金石村的鑰匙,第九枚銅錢就在金石村裡,只有我知道那個地方怎麼去。嗯,你們要是不幫我搞定老嚴,我就把這玉佩毀掉。」


  喲!還會威脅人了。


  我對凌王墓甜甜一笑:「小師弟,這麼著,這塊玉佩既然你不想要,嚴警官也不要,那就暫時放在大師嫂這裡保管,好不好呀?」


  凌王墓眼睛一橫:「你這個女人想得倒挺美!大爺只是奇怪老嚴為什麼又突然不要了而已。」


  我撇嘴:「那你直接去問他不就行了。」


  「對啊!」凌王墓一拍桌子,桌上的茶水會都被濺到了桌面上,他站了起來,向屋外衝去,「我這就去找他。」


  我定定看著凌王墓離去的背影,「靈正,凌王墓的智商是不是秀了下限?」


  靈正微微嘆口氣:「孩子大了,留不住。」


  「……我去!靈正,你思想越來越先進了啊。」我摟著靈正的脖子,欣喜地湊到他耳邊,「都說戀愛中的男女智商為負數,你看凌王墓那傻樣兒,誒靈正,我說,你的智商怎麼還這麼高呢?」


  靈正將手裡的杯子放下:「本王未遇你之前,智慧高於現在兩……三……十倍。」


  「嘖嘖嘖,還本王呢,還高十倍呢,既然那麼高,那前世我爬到你床上破你身的時候,你怎麼不用你高出十倍的聰明來還擊我呢?」


  「正所謂,物極必反。」


  「……」


  「夫人,可有異議?」


  我嘴角抽搐:「沒、沒有,嘿嘿……」


  「既然沒有,那夫人,可否能就寢了?」靈正猛地將我橫抱了起來,走到門邊,用腳把房門關上,我心裡緊張起來:「靈正,你才剛醒,而且現在是白天呀,你怎麼好意思。」我嘴上這麼說著,順手把房門給反鎖了。


  靈正低頭,在我的唇上啄了一口:「在夫人眼裡,白天與黑夜有何區別?」


  我臉上越來越燙:「別夫人夫人,叫老婆。」


  「你是城隍夫人。」


  「可你已經不是城隍爺了啊。」


  「你知道了?」


  「嗯。」


  「那好吧,老婆。」


  靈正將我放到床上,欺身壓了上來,輕輕挑起我的衣擺,慢慢將我的上衣向上推去,香甜的吻一點一點落了下來,將我的寸寸相思潤濕,溢進了心底最柔軟的地方。


  朗朗夏日,晚霞浮川。


  「靈正……」


  「嗯?」


  「都是我不好,害你成為了普通人。」


  「依老婆的意思,如果我只是普通人,你便不愛我了?」


  「我哪裡是那個意思……」


  「我還是城隍。」


  「什麼?」


  我依偎在靈正懷裡,與靈正有一句沒一句地聊著,說到這裡,我頓時心驚。在雪域三途河時,靈正明明已經不是城隍爺了呀,怎麼現在又是了?

  靈正在我的額頭上親吻一下,說道:「何三途並非授城隍印。」他將金龍杵祭出來,一條金龍從金龍杵里飛出,在我們的身邊游弋,「初一,這就是城隍印。」


  我忽然記起很久以前,凌王墓說的話,他說金龍杵認主不是簡單的事,可是那時金龍杵偏偏就認靈正為主了。原來……金龍杵就是城隍印,它本來就是靈正的東西。不!也許,說金龍杵本來就是城隍的東西更加正確。世世代代,城隍爺並非是一個人,而是一種稱呼,誰坐在陰陽執掌的位置上,誰就是城隍爺。


  我問靈正:「李長玉為什麼不收下金龍杵?」


  靈正含笑看著我,淡淡回道:「因為你。」


  「我?為什麼?」


  「因為……」靈正的唇再一次貼了上來,將我的所有問話都堵了回去。


  我是先醒來的,我醒這幾天,沈妍跟我說過,他們帶我和靈正從三途河回到太白村裡的時候,劉先生一家已經早就離開了,去村長家,村長說李長玉根本就不是他的親生兒子,是他在山裡頭撿來的,村長自己還有兩個親生兒子,因此對李長玉並沒有多在意。他聽說李長玉死了,再也回不來了,也沒有多傷心難過,只找沈妍他們要了一大筆錢,之後李長玉的事就不了了之了。


  李長玉是個苦命的人。


  前世,他身為皇子,被自己的兄弟手足追殺,遇到雪樹靈,愛上雪樹靈,為了得到雪樹靈,他死後當了三途河的執掌,入十八層地獄,為雪樹靈偷禁術之法。後來,被陰司通緝,封印在陰木藤千年。再入世,他依然是為了雪樹靈,他為雪樹靈投胎轉世,成為李長玉。現在,他散去畢生靈力,葬身三途河底,永世不得超生。


  我替雪樹靈跟李長玉道個歉,謝謝你的付出,如果有來世,希望不要再遇見。如果一定要遇見,希望你是我的親人,這樣,我才能無所顧忌地「愛你。」


  李長玉……


  何三途。


  何三途這個名字太遙遠,不真切,我還是習慣叫你李長玉。


  李長玉,一路走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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