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7章 他的柔情
言慕染進辦公室安排了一會工作，大約十點鐘的時候，李琴進來說，顧菲小姐正在會議室等他。
言慕染從文件中抬起頭來，揉了揉太陽穴，這才想起來自己上周五說了要在今天見顧菲，和她談合作的事情。
他點點頭，對李琴說道：「好，我這就過去。你去把上次和顧總談的項目資料調出來，待會送到會議室。」
「好的，言總。」
言慕染走進會議室的時候，顧菲正坐在裡面翻看資料，她聽見腳步聲，抬頭往門口看過去，看見言慕染走進來，她起身朝他笑道：「我還以為言總忘了跟我合作這個茬兒了呢。」
言慕染默不作聲地走到會議桌前坐下。
顧菲拿起手邊的資料遞到他面前：「真的還要感謝你周五的沒空，上次真的是我太心急了，數據分析上出了不少錯誤，我用這兩天的時間好好休整了一番。另外，我還利用這兩天的時間，跟德鑫廠商聯繫好了，只要我跟言總談下了這個項目，他們百分百願意替我們生產這批貨物。」
言慕染翻閱資料的手頓了頓，稍後從手裡的資料中抬起頭來，臉上透著疑惑：「你親自去談的？」
顧菲端起手邊的咖啡抿了一口，挑起眉：「當然了。我雖然是剛開始著手處理公司的項目，不過好歹我也是聽著長輩們談論著公司的事情長大，對顧氏集團的不少業務也是略知一二的，加上我大學里學的是金融，在跟廠商的談判上絕對是遊刃有餘。」
她朝言慕染揚起一個笑臉：「再說我剛剛接手顧氏子公司，所有事情都親力親為也是應該的。」
言慕染一邊聽她講著，一邊翻看手裡的數據表和報價表。數分鐘之後，才抬起頭來：「產品的數據和報價的確是沒什麼太大的問題了。」
顧菲睜大眼睛盯著他，心裡有一絲緊張。
言慕染合起文件夾，往椅背上輕輕一靠：「要讓華氏和你們子公司合作也不是不可以，但前提是——我們不會接受任何德鑫廠商製造的貨物。」
顧菲驚詫：「德鑫是R市排名數一數二的廠商啊！你為什麼排斥它？」
「顧菲，可能你確實對顧氏集團了解很多，但是對我們華氏的了解，卻遠遠不夠，德鑫廠商在半年前就已經被華氏淘汰掉了，我們現在更加看重的是——把產品交到一些國外頂尖的廠商手裡去完成。而德鑫的生產水平，只能滿足二三線城市的要求，它在華氏面前，是遠遠不達標的。」言慕染緩緩向她細數這其中的緣故。
顧菲聽得似乎有些雲里霧裡。
到這個時候，李琴才拿著言總剛才讓她拿的資料過來了，臉上滿是歉意：「不好意思言總，上次複印出來的資料在秘書室沒有找到，我把電子文件調出來又重新複印了兩份。」
言慕染站起身：「沒事，現在看上去是不需要這份資料了。」
顧菲疑惑地接過李琴手上的資料，看了一眼之後，臉上微怒：「這是我爸公司向你發出的合作申請表？你既然都同意了，為什麼不接受跟我的合作？！上次說是因為我不夠資格，這一次又說不接受我談成的工廠。言慕染，我看你壓根就是不想跟我談合作的事情！是因為那則新聞吧？你害怕我跟你合作之後接觸太多，被余芷寒看到了她會多想是么？」
她深吸一口氣，認真地看著他：「言慕染，我告訴你，我要跟你合作是因為我真的想好好工作，對你一點私心都沒有，那天的事情，我可以親自去跟余芷寒解釋清楚。」她的胸口因為情緒較激動而不停地上下起伏。
言慕染也萬分認真地看著她：「你第一次來找我的時候，我就跟你說得很清楚了，工作歸工作，私人交情歸私人交情，我從不會將它們混為一談。既然我不簽跟你的這份合同，那就絕對不可能跟私人感情有關，原因我剛才已經講得很清楚了。」
言慕染從椅子上站起來，一臉冷漠：「我覺得你真的不用這麼著急，一切都需要一步一步來。實在有不懂的問題，你可以去請教你的父親，等確定沒有問題了之後，再來找我。下一次咱們談判的時候，如果還是不成功，那你可以考慮先和別的公司合作，沒必要剛上任就一定要拿下和華氏的合作。」
言慕染說完便起身離開了會議室。
顧菲只剩下氣憤，瞪大眼睛看著言慕染逐漸走遠的背影：「我看他分明就是故意的！明明我爸遞給他的合作申請表他是同意的，為什麼負責人換成了我之後，他就要一而再再而三地拒絕？！」
跟在她旁邊的小秘書一直站在她背後，狠狠低著頭，始終不敢吱聲。
言慕染走進辦公室的時候，看了眼腕上的表，微微蹙起眉來，已經十一點一刻了啊，還有一刻鐘，余芷寒就該吃午飯了。
他打開沙發上的冰凍箱，把飯盒從裡面一一拿出來，接著又抱著它們往餐間走去。這個餐間是專門為總裁設計的餐廳，地方很寬敞，裝修得也很奢華。但是言慕染一般都直接在辦公室里用餐，這樣可以抓緊時間多處理一些工作。
言慕染把早上在家做好的飯菜放進微波爐，然後下樓去接余芷寒。
走到財務部門口的時候，員工們正好全都收拾東西準備去吃午飯了，看見言慕染進來的時候紛紛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問好。
余芷寒聽見此起彼伏的「言總好」，從電腦前抬起頭來，轉頭看向言慕染。
她看著他走過來，一時間出了神。
他今天穿著黑色西裝，裡面配了白色襯衫和一條暗紅色領帶，清澈的眸子裡帶著些許冷冽。在他走過來的時刻里，彷彿周遭的空氣都變得寒冷起來。
但是這樣的寒冷，在他朝她微微揚起嘴角的時候，全被打破。他一笑起來，陽光彷彿就在那一瞬之間爬上了他的眉梢、眼睛以及嘴角……
他慢慢牽起她的手，連聲音也帶著溫度：「走，吃飯去。」
她就這樣，在剎那間沉醉在他放射出的柔波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