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假車

  顧西洲掛斷電話,旁邊的顧吱吱已經反應過來, 把照片上的抱枕圈了一下, 這個大紅色帶花的抱枕放在計程車的後面很顯眼。


  「開計程車的司機一般不會在車上放抱枕, 這可以算是那輛車最大的特徵。」顧西洲說道。


  「……」


  顧吱吱沒說話,不過顯然認同顧西洲的話,用鉛筆在照片的抱枕上畫了一個圈。


  「吱吱,你不行啊。」顧西洲往沙發上一靠,隨口道。


  顧吱吱:「……」


  看過電視,顧西洲在衛生間沖涼剛出來,大約三個小時左右,就聽見自己的手機在響, 他接起電話,雙眼微彎,噙著笑:「知道了。」


  顧吱吱:「有線索了?「


  顧西洲一邊擦著頭髮一邊點頭道:「監控裡面有看到類似的車輛, 交警那邊設置關口正在檢查,等車輛一到就抓人。」


  他話音剛落,顧吱吱的動作停在半空中,接著就進房間將警服拿出來, 放在沙發上。


  顧西洲:「你有毒吧?」


  顧西洲的話才說完,就看見顧吱吱連帶著車鑰匙一起丟到他的面前, 「……」


  剛出家門,顧西洲立即通知手下人把人帶到局裡, 待顧西洲接到方執, 兩人上了車。


  方執道:「顧哥, 怎麼突然就有消息了?」


  「換了個方向查。」顧西洲淡淡道,「那車後面有個紅花抱枕,計程車上很少會有人放這東西。」


  方執拿出資料,看了看,看見照片後面的確放著一個紅色的抱枕,「原來是這樣,我們都陷入找車牌號的誤區了!」


  方執接著道:「其實顧哥你叫我們去就行了,這個點你不用來……」


  顧西洲:「……」我是不想來的,但是……呵呵。


  見顧西洲不說話,方執立即岔開話題道:「我讓他們先調查開車司機的身份,看一下他為什麼要撞人。」


  顧西洲嗯了一聲。


  半夜十一點,顧西洲將車停在警局門口,關了車門,另外幾名住在附近的同事已經開始審問,見到顧西洲到現場,立即向他介紹情況。


  「根據顧隊你的要求,交警方面重新排查,找到車輛的主人是一名克|隆車司機,性別男,叫陸建,寧慶本地人,住在拆遷小區,沒有土地后依靠開車為生,車牌號已經換成另一輛套牌車的車牌號。」


  「不過他和死者一家沒人任何聯繫。」


  審訊室內一名刑警正在詢問詳細的情況。


  陸建坐在審訊室里額頭冒著細汗,左手握著右手,「警察同志,我就是開克|隆計程車的,我知道我不對,可是也不用這麼大陣仗吧?」


  「嗯,」裡面審訊的警察淡淡道,「知道為什麼叫你來嗎?」


  「不就是克隆車嗎?我也沒做什麼,你們要罰款就罰款,也不用這樣吧?」


  「我們開門見山,說說為什麼殺人吧。」


  陸建聽見這句話,頓時懵了,「殺人?殺什麼人?我沒殺人!你在說什麼?!」


  外面的人聽見這話,不約而同地搖頭,「果然不認啊。」


  「來你看這個監控,是不是你的車!」審問的警察直接把監控拍下來的畫面播放給陸建看。


  顧西洲仔細看了一眼那男人,男人大約四十五六歲,體型偏胖,身高大約一米七五左右,和監控下人體貌特徵不一樣,顧西洲和方執對視了一眼,顧西洲輕聲道,「不是他開的車。」


  他把裡面的警察叫出來后,帶上方執進入審訊室將資料放下。


  「我真的沒殺人!」陸建情緒激動,面紅脖子粗,就怕被無緣無故定罪,車子雖然是他的,但是他真的沒殺人。


  顧西洲做了一個禁聲的手勢,「喝水,先坐下,我們慢慢說,我們不會冤枉好人,也不會放過壞人。」


  「……」陸建覺得面前警察盯著他讓他壓力很大,和剛剛那個小警察完全不一樣,頓時收了脾氣。


  「抓你的原因你知道,這個月八號當天凌晨你在哪裡?有沒有人能證明,車輛在哪裡?」


  「八號……那天我在家睡覺,我那天……車壞了!」不等顧西洲追問,陸建繼續說道,「我老婆可以證明,車輛當時發動機壞了,我送去修理了!!」


  這時候陸建似乎冷靜下來了,他慢慢組織語言,「因為車子壞了,所以我就送到一個小汽修廠拿去修了,沒放在家裡!對,肯定是哪個修理廠的人拿了我的車,對……車牌號,我當時還奇怪怎麼車牌號不一樣了,但是因為車是對的,我就沒多想!」


  陸建報了修理廠的位置,顧西洲立即帶人趕過去,這個修車廠的位置很偏僻,進去需要經過一個狹小的巷道,旁邊是鐵軌。


  裡面的人看見突然到來的警察,顯然神色慌張,顧西洲亮出證件,「刑警,你們把人都叫來。」


  顧西洲淡淡地說道。


  大概十分鐘,老闆趕來,他穿這一件洗得發白的牛仔褲,身上穿著一件黑色短袖,頭髮像個鳥窩,顯然是聽見出事兒,立即趕來的。


  這個老闆似乎已經早就組織過語言,看見檢查,立即賣慘道:「警察同志你們好,不知道到我們廠里有什麼事兒啊?」


  顧西洲看他一眼,「別和我們打哈哈,克隆車的事情別以為可以賴掉,你們有沒有問題,調查之後才知道,現在問你幾件事兒,牌照xxxx的克隆車,也就是陸建那一輛,為什麼突然給他換了牌照?」


  「啊?」老闆愣道,「這我不知道,你們知道嗎?警察同志問話呢!」


  周圍幾個修車師傅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終於有一個皮膚黝黑的瘦高男人說道,「我記得那輛車送來修的時候,車牌本來是好的,但是當時上漆的時候,老王吧……好像是老王噴漆的時候噴到上面了。」


  「那個牌照就有幾個數字看不到,我們一合計,就直接給他換了個牌照。」


  「老王?」顧西洲道,「他現在在哪裡?」


  「辭職回家了,」老闆立即接過話頭,「前幾天說是老家父母身體不好,回去了。」


  顧西洲看他一眼,「有他的身份證和照片嗎?」


  「有的,我這就拿給你們!」那老闆立即到最近的一個房間翻找了片刻,顧西洲很快就看見照片上的人,五十五歲,模樣精瘦,滿臉的皺紋,皮膚黑得像煤炭一樣,歲月生活在他的臉上刻上了無數的痕迹。


  「應該不是老王吧?他那麼命苦……」


  顧西洲詫異地看了說話的老闆一眼,問道:「為什麼這麼說?」


  「他兒子前幾年腎衰竭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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