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一章 信義
海爾加海峽。
馬丁·路德看著海峽對岸，這裏本該是教廷防線的最前線，但這些年教廷和議會的關係緩和——雖然有一些摩擦，對於大的方向倒也沒有太多影響。這裏雖然名義上是前線，卻因為海貿而變得愈發的繁榮，甚至就連對岸的海貿聯邦也因為常同教廷交易的緣故，有了一大票的信徒存在。
議會也知道這裏的情況，卻沒有太多阻止，隻是限製了教廷的影響力隻在海峽沿岸。當然這也是因為教廷有所分寸，比較收斂的緣故。
海爾加海峽終歸是名義上的防線，教廷在海峽這邊築了一座重城——海爾姆城，馬丁·路德是這裏的大主教。
“那天晚上的星你見到了嗎？特別明亮。”馬丁·路德看著海峽，突然間開口。
站在他旁邊的一個修士說：“見到了，聽說是議會向天空發射了人造衛星，已經被桑德斯教長毀掉了。”
雖然教廷封鎖了這件事情，但對於教廷的高層來說，這並不是什麽隱秘的事情。他們甚至察覺到了大預言術的神術波動。
修士繼續說：“想不到議會已經可以連星星都可以創造了。”
馬丁·路德說：“約翰，你不用太過驚訝，我研究過他們的衛星，其實並不大，最多不會超過一千磅。通過傳送法陣直接傳送到太空之中並不困難，到時候隻需要推動一下，讓衛星達到預定速度，就能夠圍繞蓋亞星進行運轉。其實他們的傳送法陣才更值得注意，要想將衛星送入精確軌道，他們的單向傳送法陣就不可能偏差太多。而能夠精確傳送到外太空，也就能夠傳送到教廷的腹地。”
被稱作約翰的男人有些驚訝：“你還研究這個？”
雖然教廷也開始對魔法進行研究，關注最新的魔法理論，根據這些理論改良神術，但大部分牧師都並不怎麽精通，許多都是一知半解。
“艾薩克提出這個理論已經數百年了，理解起來並不困難。隻是議會已經能夠依托他們的舊理論將衛星送上天空，教廷這麽多年來卻沒有什麽變化。”
馬丁的聲音聽著有些低沉，約翰扭頭看過來，見到馬丁依舊抬著頭看著天空：“你還沒有放棄你的理論嗎？你要知道，長老會如果認同你的理念，就不會將你派到海爾姆城來。”
海加爾海峽作為教廷的邊界，貿易也十分繁榮，被派到這裏來算不上苦差事，但卻是一個遠離教廷中心的地方，對於馬丁·路德這樣一個聖徒來說，就顯得有些差強人意了。
“約翰，來到這裏對我來說並沒有什麽不好，海爾姆城繁華又遠離教廷中心，商業發達，人們的思想也更加開放，更適合我的理論發展。”
影響都是相互的，神聖聯盟有人信仰教會，教會的牧師也不免受到法師許多思想的影響，對於宗教更加開放，甚至可以說是不那麽虔誠。
“教廷把持了聖典的解釋權，所有的神諭都隻能由教長進行解釋，這並不是神的初衷，聖典是神的旨意，隻要虔誠信仰，無論是誰都可以對聖典進行解讀。而且，隻有聖典才是神的旨意，教長和長老會都不是。現在神靈已經無法降下神跡，也無法和下界溝通，早就已經沒有神諭了。
“‘因信稱義’，信仰即可得救，每個人都可以通過聖典直接和神靈直接進行溝通，而不需要教會。”
對馬丁·路德的這番話約翰·西門斯並沒有太過驚訝，作為馬丁的好友兼同事，這些理論他早已熟知，並且眼見著它們慢慢的完善。
約翰說道：“所以，你直接認為教會並不是必要的，也難怪教廷會將你調離中樞。我必須得說，如果沒有教會，我們是沒有辦法抵擋最高議會的。”
馬丁·路德緩緩的點了點頭：“是的，但是教廷的發展太慢了，幾乎步步落後於議會，這樣是無法得到發展的。我們必須解除束縛在我們身上的枷鎖，議會已經在太空投放衛星了，而我們還有一部分的神職人員還在堅持認為我們腳下的主星才是中心，太陽圍繞著我們在轉。信仰並不是盲從，所有的信仰都必須依托現實的土壤才能成長。”
特別是在這個神靈不顯的時代，馬丁?路德心裏補充了一句。
……
……
嘉一的實驗室。
揚西和費森登一起過來，他們的電磁通訊術已經初步完善，現在正在準備開始布設通訊網絡，不過他們今天來並不是為了這件事情。
“所以你們過來是因為有人向你們購買機床，而你們拿不定主意？”嘉一這樣問道。
兩人對視一眼，同時點點頭：“是的，現在聯合商會因為機床的優勢成本大幅度下降，如果不是因為我們現在的產品大多都是自己發明的新品，莫沙徹的商會除了那些做材料生意的，幾乎都要被我們橫掃。如果我們將機床提供給別的商會，豈不是在給自己培養競爭對手？”
如果不是最高議會的限製，聯合商會的生意肯定不會隻局限於現在的產品，至少對於紡織業來說，他們的機床就是大殺器。不過聯合商會現在更多的還是魔法物品的生意，這一塊雖然利潤大，但因為受眾群體小，原本並沒有太過繁榮，市場並不大。唯有他們現在正在推廣的那些生活電器，因為夠便宜且是日用品，反而是利潤最為豐厚的。
在家用魔法道具方麵，他們現在連競爭對手都沒有。
想了一圈之後，嘉一說：“其實倒也不是不能賣，現在魔法機床的便利是誰都能看的出來的，如果不是最高議會將論文中的專利分離出來製定了更嚴格的保護法案，我們的機床應該早就流傳開來了。但是其他商會遲早也是會研製出來屬於自己的機床的，我們不如把機床生意也做起來，多賺取一份利潤，還能打壓其他商會對應機床的研究。能夠買到誰又願意花大價錢去研究呢。隻是不知道這麽有遠見的是誰？又願意付出什麽樣的代價。”
嘉一還有一點沒有說，但是大家都明白，莫沙徹內的各大商會大都來頭不小，想要立穩腳跟，背後至少也有紫袍法師的支持，像是斯科爾商會那樣背後有傳奇法師的也不是一個兩個。這是一個魔法世界，想要單純的憑借商業不摻雜其他因素是不可能的事情。
“據說是你們銀劍帝國鳶尾花家族的人，一個中年胖子，或許你還認識。”揚西笑著說道。
他們其實對於將機床擴散並不是很在意，他們之所以研究機床及生活類魔法道具更多是為了興趣，而不單純是為了掙錢。或許聯合商會會有一些意見，但也沒法全力反對，機床是屬於他們三個人的工作室的，並不屬於聯合商會。
“鳶尾花家族？”嘉一聽著有點耳熟，但記不得在哪聽說過了，“沒啥印象，你知道的，我對於貴族一像沒有太多興趣。”
但聽到是銀劍帝國他更滿意了，不是因為這是自己國家的人，而是因為銀劍帝國距離莫沙徹很遠，同聯合商會之間不會有什麽業務上的衝突。雖然可以不管聯合商會，但作為合作夥伴，還是應該考慮對方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