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8章 是的,傷口裂開了
他住院的這段時間雖說是她在照顧他,不過她做的也是最貼身的事而已,有護工還有老宅的傭人,還有周媽是不是也過來,說她照顧他委實有點勉強。
顧雋漆黑的目光鎖著她的小臉,“我不用你照顧,你陪著我就可以了。”
唐珞淡淡地問,“我再多陪你一個星期,一個月,那又怎麽樣呢?”
顧雋的薄唇抿起,“難道你放心我就這樣出院?”
“媽……”唐珞微怔,隨後修正道,“顧夫人比我更知道怎麽照顧你。”
見顧雋不出聲了,她就開始收拾替他收拾東西。
顧雋看著正在忙碌的女人,她坐在沙發裏開始疊衣服,就連眼角餘光都沒有灑在他身上。
有那麽一個瞬間他在想,要是她恢複記憶了還會不會這樣對他?
醫生說可以辦理出院手續了,可沒說具體是哪個時間,於是唐珞簡單收拾下東西就出去找醫生了。
沒過多久,她就回到了病房裏,然而原本坐在病床上的男人不見了。
唐珞朝裏麵的浴室走去,“顧雋?”
也沒有。
難道他出去了?
這樣想著唐珞就看到他放在桌上的手機,不帶手機就出去?
還是說出了什麽事?
越想她就越緊張,轉身跑出了病房,沒有目的地找著,看到剛從電梯裏麵出來的護士就問,“有沒有看到顧先生?”
顧雋那張禍國殃民的俊臉沒有哪個女人會忽略。
“顧先生嗎?我剛剛看到他下去了。”
於是唐珞進了電梯,按了一樓。
從電梯出來便是人來人往的大廳,唐珞有種說不出來的緊張,怕他有什麽意外,畢竟他身上的傷還沒有好利索。
從大廳找到外麵的花園處,依然沒有他的身影。
他已經離開醫院了?
唐珞剛拿出手機準備打電話眼睛就定住了。
男人坐在石凳上麵,但坐姿有點奇怪,微微垂首,彎著腰部,背對著她這個方向。
唐珞想也不想地快步走過去,驀然間,瞳孔縮起,她的整個身體僵住被釘在原地似的,徹底懵了。
毫不誇張地說,男人整個病服前麵都被鮮血染紅了,連同空氣裏都是血腥味刺激著她的嗅覺。她立即衝了上去,“顧雋!”
她的聲音儼然變成了慌亂,甚至有些手足無措,“怎麽會這樣?”
發生了什麽事?
顧雋仍是維持著原來的姿勢,一動不動的,有密集豆滴大的汗水從他的額頭滑落,至下頜處。
唐珞整個人無法控製在發抖,是害怕。
“我去叫醫生!”
她剛想轉身就發現有什麽阻力,她低頭一看,是男人的手抓著她的手指。
顧雋費力地抬頭,“扶我……回去。”
唐珞小心翼翼吃力地把他扶了起來。
顧雋本就站都站不穩,站起來後整個身體大部分力量都放在她身上,使得她猛然往後退了一步,差點兩個人都摔倒了。
有兩個男醫生路過,她急忙求助,這才順利把顧雋送回到病床上。
顧雋的主治醫生來了之後首先第一步當然是要給他檢查止血。
還沒有觸碰到他就被他抬起來的手擋住了,不讓醫生有下一步的動作。
醫生為難,這位顧家大少顯赫尊貴,也是一等一呼風喚雨的人物,可挨了一槍後總是吊兒郎當的,這些有錢人就這麽喜歡玩命嗎,這血放得就跟不要錢似的,知不知道會死人的。
他也不敢多言,轉而看向了唐珞。
反正能治這位爺的也隻有唐小姐了。
唐珞蹙起了眉,一下子就提高了聲音,“顧雋,你想幹什麽?”
男人抬首,英俊的臉龐褪去了血色,一片蒼白,他淡淡看著她,淡淡地笑,“既然我出院後你不會再陪著我,不如我繼續住院,你就不會走了。”
唐珞盯著他,喉嚨像是給什麽堵住了,她從未見過這麽虛弱一身帶血的他,因為他從榕城回來的時候沒有第一時間通知她,所以她不曾見到他當時那副樣子,現在看著隻覺得整個心髒都在顫抖。
她好一會兒發不出來聲音,真是不知道該說什麽,或者說該罵什麽。
“你瘋了是不是?”
顧雋的薄唇勾起微末弧度,不在意地道,“沒有,我很清醒。”
唐珞咬著唇,幾乎被她的牙齒咬出血,冷聲道,“你再不配合的話,我就走了,你想怎麽樣就怎麽樣,我不會管你的死活。”
病房裏麵的氣氛瞬間僵住,像是有冷氣流在竄動。
唐珞盯著他。
四目相對。
像是一場無聲的博弈。
最終還是顧雋敗下陣來,妥協了。
醫生瞧了眼男人黑壓壓的臉色,簡直不敢直視,這位少爺的脾氣大得很,氣場也不是一般人可以比擬的,他頂著巨大的壓力低頭解開男人的病服檢查。
唐珞擔心地問,“醫生,傷口是裂開了嗎?”
毫無疑問,傷口裂開了才會出血。
醫生也是很無語,這好端端的弄成這樣也是不簡單,“是的,傷口裂開了。”
還是那種原本已經快愈合的傷口裂開了,這不是玩嗎?
不是瘋了才怪。
重新處理包紮他的傷口再換上新的病服已經是一個小時後的事情了。
唐珞疲勞地坐在椅子裏,她抬手揉了揉太陽穴,累得慌,眼睛冷淡地看著他,“怎麽弄的?”
顧雋淡淡地道,“很簡單,不需要什麽特殊技巧。”
見他這副樣子唐珞就來氣,冷冷地問,“你還挺得意?”
“傷口挺疼的,沒什麽好得意。”
唐珞的胸口劇烈起伏著,聽見他說傷口疼就忍不住諷刺道,“你還知道疼?還不讓醫生給你止血,你想找死嗎?”
男人俊美的容顏看起來沒什麽血色,聲音也是懶懶散散,“我死了隻會便宜別的男人,不死。”
“……”
便宜別的男人這種話唐珞當然知道他是在指什麽,惱怒地罵他,“怎麽會有你這種卑鄙小人。”
顧雋翹起薄唇,“你自己心疼我,還要怪我卑鄙?”
一股火迅速冒了起來,快速燒至她的頭頂,她真是鮮少怒到這種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