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7章 想來就來,想走就走
飛機降落在意大利的機場已經是晚上的八點多。
馮依蓓和魏明走出機場就看到有輛車在等待。
盛凡站在車外麵,看了一眼魏明後朝她頷首道,“馮小姐。”
馮依蓓看著他,“你在等我嗎?”
“是,請上車。”
馮依蓓覺得盛凡來接她很正常,因為她不知道孩子現在住的具體地址。
上了車離開了機場,她望著車窗外麵的夜景,感覺有些陌生,又有些熟悉,她的心髒發熱,一想到馬上就可以見到她兒子,萬分欣喜雀躍,很激動。
坐飛機其實很累,可她不敢閉上眼睛休息,怕自己睡著了過去,雙手交握擱在膝蓋上麵,手指絞著,眼睛望著外麵的路段,希望盛凡開得再快一點,她想快一點見到她的兒子。
魏明知道她的心情,拍了拍她的肩膀,“依蓓,你不要緊張,很快就可以看到孩子了。”
馮依蓓轉過臉看著他,勉強笑了下。
盛凡從後視鏡中看著他們,不過隻看了一眼就收回了視線。
漸漸的,馮依蓓好像聞到了什麽安神的味道,不知不覺中她就閉上了眼,身體靠在了車後座,睡著了過去。
馮依蓓做了一個夢。
她夢見她的兒子會走路了,長得很高了,在小花園裏麵跑著嬉戲,時不時轉過身來對著她笑,叫她媽媽,就像是一個小天使一樣。
但畫麵突然一變,她的眼前出現了一個女人,手上不知道拿了什麽東西,狠狠用力打在孩子的身上,一下又一下,她哭著喊著想要衝上去,可她發現自己動不了,她拚了命要撲上去阻止,“不要,不要打我的孩子!”
猛然,她被驚醒。
大冬天的,她出了一身汗。
她睜大眼睛,空氣好像很安靜,靜到像是她隻能聽見自己的呼吸聲,抬手撫著額頭,身體坐直了起來,過了幾分鍾她才緩過神來。
隻是做夢而已,不是真的,不是真的。
厲中琮答應過她,不會把她的兒子交給厲晟淮的妻子撫養的,可能是她太擔心了才會出現這些亂七八糟的夢境。
沒事的沒事的,她這樣安慰著自己。
她抬起腦袋,眼睛一頓。
雖然她在這個別墅住的時間不長,但對於布置格局有印象,尤其是他的生活氣息太明顯了。
這裏不是厲晟淮的私人別墅嗎?
她怎麽會在這裏,還睡著了。
怎麽回事?
是孩子住在他這裏所以盛凡送她過來這邊?
不對,孩子又不是他在帶,不可能是在這裏。
何況如果在這裏,那在車上的時候盛凡為什麽不告訴她呢?
想到了這裏她去找她的手機,想打給盛凡問清楚,可找了半天都找不到她的手機。
怎麽不見了,難道是落在車上了?
驀然,門口傳來動靜,緊跟著就響起了腳步聲。
她轉過頭看了過去,視線定住。
猝不及防,四目相對。
男人深邃妖孽的麵容落入她的眼眸,依然是俊美如斯的模樣,如同初見時般。
馮依蓓的呼吸紊亂,毫無節奏,她看著他冷峻淡漠的麵部線條,有些恍惚。
有多久沒有見到他了?
半年多了,卻仿佛一個很久很久沒有見過麵。
她並沒有經常想他,白天工作充實忙碌,偶爾在夜深人靜的半夜醒過來後睡不著才會想起他,想他新婚嬌妻,想他現在的生活怎麽樣,又想著他會怎麽對待兒子,然後就失眠了。
厲晟淮穿著黑色的毛衣,黑色的長褲,手上掛著一件黑色風衣,較之以前,看上去多了一絲冷厲,又或者,這點冷漠隻是針對她罷了。
他的薄唇勾勒出淺薄痞笑,每個字卻像是從喉骨裏麵跳出來一樣,“我有沒有說過,你要是敢走就不準再踏入意大利一步。”
馮依蓓的臉色微微發白,她連忙從床上下來。
他會這樣問,說明他事先不知道她會來,也不知道她會出現在他家裏,那麽到底是什麽情況?
“我是來看孩子的。”
聞言,他唇角的諷意愈發濃重,“不是不要了?”
馮依蓓閉了閉眼,“我不是真的不要孩子,隻是我知道孩子跟著你比跟著我好,所以我讓孩子留在意大利,不是真的不要他,厲晟淮,我是孩子的媽媽,他是我痛了八個多小時才生下來的,我有權利隨時來看我的孩子。”
她以為他都結婚了,即使再遇見她,多半是會漠視不理她。
厲晟淮的表情一下子就冷沉了下來,“我不準!”
馮依蓓錯愕地看著他,他不準她來看孩子,就讓盛凡把她送過來他的別墅,轉念一想,不對,她就算在車上睡得再沉也不可能毫無知覺,所以是……他迷暈她把她帶來了這裏!
她走到他前麵,氣憤地瞪著他,“厲晟淮,你憑什麽這麽霸道,我來看看我兒子,你有什麽資格不準!”
兒子是她懷胎十月千辛萬苦生下來的,他憑什麽不準她見孩子!
厲晟淮的眸光盯著她,半年多而已,她又瘦了,還把頭發剪短了,沒有原來那麽長,唯一不變是她的眼神,千千萬萬雙眼睛中,誰都沒有她這種味道。
“你不是恨不得插上翅膀離開?怎麽又巴巴地回來?”
馮依蓓知道他怪她,他當時在機場都那樣說了,她卻還是堅持要走,但現在說這些都沒有意義了,她抿著唇,“我說了我是來看孩子的,你要是不想見到我,我現在就離開。”
說著,她就抬起腳,可他卻不動。
他本來就站在門口,這樣擋著她沒有辦法出去。
他大概是想要繼續為難她,沒辦法,她隻能說,“是你二叔的人聯係了我,說我可以來看孩子,我剛剛明明在車上的,不知道為什麽醒過來就在你的房間了。”
她這樣說無非是希望他知道她這次過來是他二叔的意思,然後不要再為難她了。
“你讓開,我要出去。”
厲晟淮仍是沒動,深邃的眼眸筆直地盯著她,多了幾分肆無忌憚。
他掀起薄唇,“你以為我家是什麽?想來就來,想走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