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小龍蝦的宿命
這件事陳錦懶得再去想，也不太好打電話給常嫣提醒小心。
她既然說能解決，肯定有她的法子，他自己現在就是想解決，也根本摸不到門路。
「我們去收購龍蝦吧，是去市場轉著收嗎？」
不再糾纏這件事，他現在就只想開始如何在小龍蝦這個生意上賺錢。
唐小鏡微微一笑說：
「昨晚我都跟老鄉們約好了，今天挨家挨家去收。這邊雖然有養殖場，但還形成規模。再有一年野生龍蝦就沒法做了，留給我們的時間不多啦。」
「原來你一直在做這個嗎？你和唐叔叔把路子都鋪好，我這不是撿現成的果子嗎？」
唐小鏡的話讓陳錦有些沮喪。
自己覺得自己在購買和銷售上有天份，現在看來唐家父女在這門生意上，可不是天份這麼簡單。
從昨晚冷淡杯老闆親自上門，再到今天老鄉家家都等著唐小鏡去屋裡買。
這完全是一條買賣銷售的通路，自己唯一能做的只是跟著跑一趟就是了。
「別那麼想，收購這些東西麻煩著吶。等做完這季小龍蝦，我們就進山收購羌活、蟲草。藏區那個季節好東西多著吶，賺錢要跑很遠的路。」
成都往西一直走，出都江堰，進汶川。甘孜阿壩州裡面藥材和土特產非常豐富。
之前陳錦和唐小鏡的父親，都是在阿壩州裡面上班的。陳錦父親退休就養老了，沒有再進過阿壩州。
現在看來唐正南退休后，便開始做裡面的土特產和藥材生意，想必也做成了一條渠道通路。
「你們又做串串底料，又做食材、藥材採購，生財之路蠻多的嘛。」
「沒那麼好做的，有一次爸爸就被人用假蟲草騙了。所以以後他再也不做裡面的特產了，也不許我再做藥材。」
唐小鏡的話讓陳錦感同身受。
他自己救剛剛經歷了一場失敗的藥材生意。
唐小鏡在路邊停下車，抓起後座上的一個大口袋，示意陳錦跟上。
一邊往小路上走，一邊接著話題往下聊，
「他說食材收到假的，最多鬧肚子。藥材收到假的，那可是要出人命的。」
「你爸爸說的對，以後別偷著收藥材了。其實我也不是做藥材收購的料子，以後最多收食材。」
陳錦順手抓過唐小鏡手裡的大塑料袋，
「說好我出力的，你讓我賺錢心裡好受些。」
唐小鏡樂顛顛地嘟起嘴巴，
「好啊！」
這條小路一直走進去，山石和樹林交雜。沿路山間都是河塘和小溪流。
青石板的路面，走起來格外心曠神怡，大概本地保護自然景觀，捨不得修水泥路。
人家戶三三兩兩建在河塘邊上，別有一種山野雅趣。
這些人家和唐小鏡很熟悉，一路過去收了四五家，口袋剛好裝滿，前面也沒人家了。
「回，去下一個點。」
唐小鏡對這個區域的收購很滿意，招呼扛著口袋的陳錦打回頭。
這個時候陳錦才發現收龍蝦確實是個苦力活。
小龍蝦全部是活的，在塑料口袋裡一拱一拱的，鋒利的大鉗子尖端大部分伸出袋子。
抗在背上，大鉗子的尖端在背上一個勁地亂戳，感覺像背著一口袋小刀子。
唐小鏡假裝沒看到，一蹦一跳在前面走著。
「這個心理平衡還真不好找。」
陳錦在心裡嘟囔兩句，把口袋費力提在手裡，問前面的唐小鏡，
「以前你是怎麼提口袋的？」
唐小鏡回頭，
「知道辛苦了吧？我以前就是像你這麼提的。現在有了你提東西真好，我只管付錢不知道多舒服。」
整整三個小時，陳錦背了十口袋小龍蝦上車。等車往回開的時候，他背上已經是千眼百孔，感覺火辣辣的背都不是自己的了。
「現在心理平衡了，這錢我該分。」
坐在車上他已經累的像條死狗，歪在副駕駛半死不活嘴裡嘣出幾個字。
回到玉林路小吃街，已經下午三點過了。把活蹦亂跳的小龍蝦分賣給幾家冷淡杯，陳錦又看到了奇景。
只要自己手指碰到過的小龍蝦，頭頂上都頂著個漆黑的小氣團。
而且這些小龍蝦的秒數縮減不一，最短的只有十幾分鐘，最長的是十個小時左右。
這奇景讓陳錦又對天道之眼的預示能力更信任無疑。
這些小龍蝦必然都是要下鍋的，也就是死定了。
它們頭上頂著濃的化不開的漆黑氣團，那結果就跟常嫣當時頭頂上出現漆黑色氣團一樣。必然預示不是要出人命，就是出蝦命。
這些龍蝦的命運已經註定，他也沒興趣去改變。
賣完龍蝦，算了算這一趟賺了一千二。
把分到手的六百塊放進兜里，金杯車又開到了小巷子里。
這次唐小鏡沒有不好意思了，直接拖出鐵棍子，把金杯車的尾部幾棍子撬到了牆邊。
然後把鐵棍子戳進車廂，拍拍手裡的灰，哐當一聲關上車門。
這妞李元霸轉世啊……
陳錦看得目瞪口呆，這金杯後面可是有一個裝水產品的鐵箱子。這重量比起旁邊那吉普可重太多了。
這更堅定了他不能娶唐小鏡的決心——開什麼玩笑，不家暴則以，家暴分分鐘死於非命。
「女俠威武，以後手下留情。」
朝唐小鏡抱了抱拳，他一溜煙竄進了院子。
轉過花架，地上一片狼藉，牆邊花架上的多肉散落一地。現場就像被幾十個人抄過家似的。
唐正南悠閑坐在花架下，正翹著二郎腿喝茶。
「唐大叔……這是怎麼回事？」
雖然還沒確定，陳錦的心已經沉了下去。
早上聽到常嫣說杜天宇帶了幾十個人找自己，這情況明顯是他從姐姐杜天愛那裡得到了消息。到這裡搗亂，絕對是想搞的自己無處容身。
「沒什麼事……」
唐正南眉頭微微皺起，饒有興趣地繼續說：
「來了幾十個地痞流氓找你，被我打發走了。不過你的對手很難纏啊，正主沒出面，來的都是些狗腿子。」
陳錦一個箭步走到唐正南面前，仔細看過去道：
「唐大叔，你沒什麼事吧？」
唐正南微笑搖頭道：
「我能有什麼事？小小教訓了那些人一下，他們是肯定不敢再來了。明槍易躲暗箭難防，你最近不要單獨出去了，留在家裡。」
陳錦牙關緊咬，心裡鬼火亂冒：
看來常嫣不頂用啊……
杜家這兩姐弟是非要把自己置之死地不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