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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8動手(一更)

  「鄭帥,出征吧!」


  「鄭帥,不要猶豫了!再這麼下去,咱們都得陪著五皇子死啊!辛烏已經欺人太甚了,咱們不能再忍了,出征吧!」


  是啊,五皇子的死活他們管不了了,為了城內的數萬將士和百姓,也得出征啊。若是皇上降罪,他一個人承擔就是了!

  鄭遠仰天重重地吐了一口氣,眼裡布滿了血絲,良久,他解脫似的開口,「罷了,五殿下咱們真是沒法救了。在九殿下趕來支援之前,我們必須得守住向城。守住了,你我皆是英雄。守不住,兄弟們的人頭,城內的百姓,都危險了。小趙,傳令下去,咱們出征!」


  聞言,眾將士全身的血液沸騰,忍不住大聲喊道,「誓死跟隨鄭帥,誓死保護向城!」


  捨得一身剮,敢把皇帝拉下馬!鄭遠點頭,振臂一呼,「那就拼了!姚統領,開城門,我們殺出去!」


  「得令!」


  那一天的戰場,只待向城的城門一開,數萬蒼流士兵熱血沸騰地沖向敵軍。塵土揚起,刀光劍影中,殺聲慘叫聲,混成了一片,狹路相逢勇者勝!


  兩個時辰,對於大多數人而言,不過是一場睡眠,甚至春遊賞玩的時間罷了。然而對於城外交戰的兩軍,卻是生死攸關的時間戰。每一時,每一刻,都是那樣的珍之又珍。


  腳下的土地,兩個時辰里,不知斷送了多少忠魂英雄。也許前一秒還在揮舞著手裡的長劍矛盾,下一秒,猝然閉眼在這馬革裹屍的戰場!


  每個人都殺紅了眼,揮舞著刀劍朝敵人的身上瘋狂砍去,腦袋,脖子,手腳……鮮血四濺,玄色的鎧甲上盡數沾染了鮮血,時不時有人倒地,又很快被後面的人替補,廝殺!


  觀戰台上,陰若熏居高臨下,看得清楚,雖然場面混亂,但是辛烏略勝一籌。再這麼下去,長久的攻堅,足能將蒼流軍拖死。


  寧止啊,寧止,明日一早,你就可以給你的臣民收屍了!


  既然不能愛,那就恨吧!也許這樣,你會將我記得深刻些!


  場上,鄭遠殺得雙目通紅,肩上已經有幾道血口,他咬牙硬撐著,不肯倒下。


  數名辛烏兵士兵將他團團圍住,殺氣凜凜地飛撲而來!


  鄭遠揮劍,果斷地砍殺了離得最近的一名士兵,長久的體力混戰,他的手臂已經酸脹到生疼,顧此失彼,混戰中,他很快被幾名辛烏士兵重重地壓制在了地上!


  「兄弟們,他殺了我們不少兄弟,殺了他!」辛烏士兵喊著,揮劍就朝鄭遠的脖子砍去!

  要死了么?


  眼見自己被人壓制,動彈不得。劍芒晃眼,鄭遠終於泄了氣,他閉眼,再也無力揮劍,身為將者,能死於沙場,此生無憾矣!

  然,驀地,一道破風聲起!瞬間,那名揮劍的士兵被身後的人斬殺在了劍下,頭顱飛起,鮮血四濺!


  接下來,壓在鄭遠身上的數名士兵,接二連三,被人抓小雞仔似的提起,重重地扔到了遠處!


  怎麼回事?鄭遠只覺得身上一輕,他睜眼,不可置信地看著突然出現的救星,他認識這個人,他是九殿下的貼身護衛秦宜!

  「秦宜?」劫後餘生,他一時居然有些不確定。


  「是我!」秦宜應了一聲,將鄭遠拉起來,轉而躍進了另一波廝殺!

  鄭遠心下一喜,這麼說來,九殿下來了!他顧不上身上的疼痛,慌得扭頭尋找,很快看見了血海中的寧止。


  不遠處,寧止騎在馬上,腳下屍山血海,是一條血流,敵軍的,蒼流軍的,兩相混合,從高處向低處流淌。在血海里,那抹白,白得耀眼,白得觸目。


  九殿下!真的是九殿下,他來了!


  鄭遠看著寧止,心中的驚惶不復,周身的疼痛也不算什麼了,他怒喝一聲,又投入了戰鬥!


  「寧止!」


  觀戰台上,猛的一聲撕心裂肺的大喊,其聲之高,直衝雲霄!


  陰若熏死死地抓著護欄,雙手骨節泛白,他一瞬不瞬地盯著現場上的那抹白,失控地喊出了寧止的名字。


  三年,終於,他在三年後的今天,看見了寧止!


  寧止!


  那一刻,竟然有種想要哭泣的慾望!

  那一刻,他恨不得衝下觀戰台,將寧止揉進他的骨血!


  寧止啊!

  三年了,他和他,以這種方式見面!


  「九殿下,是九殿下!九殿下來啦!」


  托陰若熏的福,場上的將士們很快看見了寧止,眾人欣喜若狂,好似被注入了一股力量,士氣大振!


  「左中軍,布水龍陣!右中軍,擺尾!」寧止揮劍,直指辛烏軍隊,場面雖亂,但是只消打開辛烏的中流軍,立時可以破陣!

  「左中軍,布水龍陣!右中軍,擺尾!」


  「左中軍,布水龍陣!右中軍,擺尾!」


  傳令兵迅速高喊,立時,場中呼聲震天,局面變動!

  「變陣!」呼聲震天,數萬左右中軍立即明白了暗號,齊齊聚攏變陣,氣勢洶洶地沖向了辛烏的中流軍!

  震天撼地的廝殺聲中,寧止策馬揚鞭,沖在了數萬大軍的前方!

  如果,他是個普通的將士也就罷了,可他是天朝高貴的九殿下啊!

  連皇子都可以不顧生死奮勇殺敵,將士們又怎能怯懦!


  數萬大軍,士氣更振,只見鄭遠揮劍高喊,「兄弟們,殺爾辛烏賊子!還我河山!」


  「殺!」


  立時,洶湧的蒼流大軍齊聚在一起,剽悍地攻入辛烏大軍的陣中,直搗黃龍,沖亂了辛烏的中流軍!

  半個時辰后,場面的形勢逆轉,辛烏大軍混亂,蒼流大軍劍鋒所指,所向披靡,如入無人之境!


  城樓上,雲七夜目不轉睛地看著城下的大軍。一片黑色中,那人直直映入了她的眸中。


  寧止一馬當先,果斷驍勇,接連絞殺了數十名辛烏將士。那樣的氣勢,沒有人可以忽視。可又有誰知,他這幾日的艱辛。


  寧止……


  他是在賭,賭命。


  此後一個時辰,辛烏大軍被擊得連連後退,兩軍被迫轉入相持,此消彼長,戰勢漸漸有利於蒼流一方。


  觀戰台上,陰若熏面不改色,反而意味深長地問起了一旁的將士,「為將者,什麼最重要?」


  眼看大軍潰敗,眾人急得直流汗,哪有心情回答這樣的問題。可誰讓人家是陰少將。眾人目不轉睛地盯著戰場,隨口應付,「策略。」


  「氣度!」


  「凝聚人心的能力!」


  搖頭,陰若熏一瞬不瞬地看著場中的寧止,這小子,不是明早才能到么?居然現在就到了。


  他咬牙,道出了為將者的關鍵,「陰險!」


  這一天,是向城最為榮耀的一天!憋屈了好幾天,數十萬將士終於可以揚眉吐氣,親手將辛烏賊子打敗了!

  此一戰,他們殺敵無數,繳獲了不少兵器,為無數死難的兄弟報仇雪恨!


  「勝啦!」


  「我們勝啦!」


  夜晚的向城,歡聲陣陣。尚未退去血衣,將士們一身浴血奔走在大街小巷,呼聲陣陣,激動得淚流滿面!人人道是九殿下力挽狂瀾,居功至偉!


  為首,一名老兵率先引吭高歌,激揚血氣!一時,數萬人同唱,聲震九霄!


  「談笑彎弓,一怒擊缶。天下誰與付吳鉤?遍示群雄束手。昔時寇,盡王侯,空弦斷翎何所求?

  鐵馬秋風人去后,書劍寂寥枉凝眸。昔有朝歌夜弦之高樓,上有傾城傾國之袖。少年遊俠兒,橫行須就金樽酒,金樽酒,棄盡愁!十步殺一人,慷慨在秦宮。


  寶刀歌哭彈指夢,雲雨縱橫覆手空。憑欄無語言,低昂漫三弄:問英雄、誰是英雄!」


  這樣的戰歌,這樣的夜晚,如天地初開,熱血激昂!

  城門上,寧止俯瞰著城內的萬家燈火,靜靜無語。


  雲七夜不經意看著他佩掛在腰間的平安符。驀地,竟是一笑,眉眼彎彎,宛若午夜裡的綻開的幽蘭。


  寧止,口是心非的,你。


  隱隱察覺到身後的目光,寧止轉頭,不期然和雲七夜的目光接觸,但見她意味深長地笑,正一瞬不瞬地看著他系在腰間的平安符。


  ——送給殿下的,會保佑你一生平安,健健康康。


  ——我不要,你明知道我用不著。


  賭氣的話言猶在耳,寧止的臉色瞬間有些不自然,微微側身,不著痕迹地將那抹小小的紅色遮掩。


  一直以來,為了避免落人口實算計,他鮮少,甚至從來不佩戴任何配飾。何曾想過會有一日,他會繫上她送給他的平安符。紅色的,配上他的素袍,其實挺……丑了吧唧。


  眉頭微斂,他垂眸看著那隻專屬於他的小東西,納悶當時自己怎麼會腦子一抽,收下她送的東西。


  瞧,寧止還彆扭了。他刻意側身,分明羞澀。這樣的寧止,拋卻天家九殿,蒼流將帥的身份,他的內里,會藏著怎樣的情愫?

  也不過是個有著七情六慾的平凡人罷了。


  「殿下。」


  寧止不曾回頭,只是迅速移開看著平安符的視線,轉而看起了城門下的士兵,漫不經心應了一聲,「嗯。」


  「今日在城門上,我看見辛烏的觀戰台上,有一名銀色盔甲的大將居然蒙著面紗,殿下可知道為何么?」


  雲七夜不解,也是這個男人,突然打了雞血一樣,大喊寧止的名字。


  陰若熏。


  孔雀男。寧止眉頭微蹙,沉默了半晌后道,「因為那男人愛美成痴。」


  雲七夜不解,「既是愛美,為何要帶著面紗呢?難不成他生得貌丑,卻又有愛美之心,所以羞於見人?」


  聞言,寧止轉頭睨了雲七夜一眼,一直以來,除了他,沒人說過陰若熏丑。時隔十年,居然從雲七夜嘴裡聽到了同樣的話。若這話叫陰若熏聽去了,一定會氣得半死吧,恨不得把雲七夜分屍吧?


  看著一臉好奇的雲七夜,他平靜道,「他是辛烏的少將陰若熏,他生得不醜,甚至是辛烏的第一美男。」


  果然是他,陰若熏。


  她第一次聽見陰若熏的名字是三年前。那時候,她爹去光輝鎮採辦蘭花,夜裡留宿了一家客棧,並吃了客棧里的陽春麵……


  回到家后,他爹念念不忘,想著拉攏客棧老闆,在乾陽開幾家分店。可惜,對方不幹。


  他爹查過對方的背景,很快,她第一次聽說了「陰若熏」的名字,以及「一家黑店」。


  只是不想三年後,寧止帶著她,也去了。


  想想今日陰若熏見到寧止時的激動模樣,雲七夜更好奇了,她頗為詫異,忍不住追問,「既然是美男,為什麼還要蒙面。不該揭下面紗,叫眾人艷羨么?」


  艷羨?寧止忍不住嗤笑了一聲,「誰敢艷羨春天的陰若熏?」說著,他腦海里不期然滑過陰若熏春天的臉,真丑!

  「陰若熏每年春天都會戴面紗,因為他的皮膚太過敏感,一到了春天就會對空氣中的花粉、陽光,甚至大風過敏。再嚴重些,連水都不能碰。不戴面紗的話,他一碰觸這些東西,臉上會出現細微的血絲,甚至滿臉蛻皮。」


  何曾聽說過如此嬌嫩的男人,就連女人都沒他嬌嫩啊。


  雲七夜不由喟嘆,堂堂一國的大將,居然神奇到了如此的地步,著實讓人嘆為觀止啊。


  話又說回來,千里之隔,寧止似乎很了解辛烏的陰若熏吶。


  別的不說,就說今日一戰,寧止能在短時間內看出辛烏的陣法,並在第一時刻擊潰其主流軍,定是吃透了陰若熏的步軍謀略。


  這倆人的關係,似乎……不簡單。


  「原來陰少將如此有趣,殿下和他很熟么?」


  聞言,寧止立時覺得自己的話太多了,雲七夜似乎在套他的話。他面不改色,很是自然道,「不熟。」


  只此二字,徒留雲七夜一人思索,她才不信。


  她可沒看錯,寧止驟然出現的那一刻,觀戰台上的陰若熏有多麼的失控,那男人猛的從椅子上站起了身,身子顫抖,雙目再也離不開寧止了。


  ------題外話------


  謝謝大家的訂閱,評論區互動起來吧!錘錘可喜歡和你們聊天打屁了!


  也謝謝墨殤啊,是個大美人兒,兩位親親的鮮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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