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暖手

  側殿這邊歡聲笑語不斷，主殿這邊卻是極端的壓抑。“你過了。”夜蘅淡淡道，坐在椅子上，手搭在身前的案幾上不斷敲擊。


  宋君林不發一語，坐在夜蘅的正對麵。似乎是覺得距離有些太寬，微微起身把椅子往前挪動，椅子腿和墨色的地磚摩擦發出刺耳的剮蹭聲。夜蘅皺了皺眉，沒有在繼續開口。


  等調到自認為合適的距離，宋君林才算是坐定下來。此時已是深夜，外頭並無走動的聲音，彼此也沒有誰提議用些茶點緩和一下氣氛。


  “我知道。”良久，宋君林才開口。往日語調裏的輕慢和調笑被嚴肅鄭重所取代，在空曠的室內響起，加劇了壓抑的環境。“是我，過於失態了。剛剛想必是發生了什麽吧？”淳於燕瓊今日過於異常的舉動、提前打發下去的婢仆、容青不在側殿的時間點，一條條線索都照實著他們必定發生了什麽。


  “我們在一起了。”夜蘅簡明扼要，知道宋君林如今也並不耐煩去聽過程，便直接從結果出發。


  “是嗎，這樣啊，恭喜。”宋君林試圖牽動嘴角扯出一抹笑意，但還是失敗了。“怎麽辦，哪怕木已成舟，我還是無法放棄。”


  “盡管多餘，我還是要說。我希望通過時間你能慢慢釋懷。”夜蘅看向宋君林，聲音軟化了不少。


  “尊上現在說這話，還有些過早。說句難聽的話，您也不過是占了先機，未來如何，還猶未可知。不過請尊上放心，我不會逼她，更不會讓她為難，最重要的是你我君臣始終不變。”


  “好。”夜蘅鄭重應道，就像在立下牢不可破的誓言一樣。


  “那臣便先告退了，明日再與尊上、連城將軍商討。”說著就要退下。


  “不去看看她嗎？”


  “不了，今夜這一出，我的咄咄逼人難免給她留下壞印象，這個安慰的大好機會還是留給你吧。我也要給自己留些時間疏導疏導，明日我就要重新開始了。多說一句，往後我可不會如此謙讓，可得小心些了。”宋君林此時眼裏才多出幾分生氣，拱手告退。


  “放心，你也沒有機會。”夜蘅說出這句後，也沒有再留在主殿，自去尋了容青。


  還沒到近前，容青就從側殿出來，看到夜蘅一笑。“我們這樣，算不算是心有靈犀？”


  “是。”


  “去水榭那邊吧，燕瓊有些困意，已經歇下了。”夜蘅把手伸到容青跟前，輕輕搖晃。


  在接收到容青疑惑的視線，夜蘅才接著開口道：“牽著手走吧，我。。。有些手冷。”


  容青有些犯難，“可是我本來身體就很冷。”夜蘅本以為她要拒絕，不想她說完就直接握住了自己的手。“不怕，我們兩個手都冷，握在一起就會暖起來的。”


  麵前的少女如是說道，緊緊地與他相握，好像要借此把自己為數不多的暖意都傳遞給他。看著容青賣力的動作，夜蘅微微一笑，寵溺道：“小傻瓜，我們是有法術的啊。”


  容青後知後覺地明白過來，正想反駁說那你還牽手，然後不知是想到了什麽，咬著唇偷偷傻笑。“我法力低微，就麻煩魔尊了。”說完，更加與他手掌緊貼，密不可分。


  “好。”除了這個字，說再多都顯得有些多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