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3章 出發
容青還記得這個名字，魔界與幽州最開始的交集就源於大長老私自出兵，導致了兩方的交戰。魔界的三位長老在上任魔尊在位期間也曾顯赫一方，但如今下場卻並不怎麽好。大長老在北地服刑，二長老降職拘禁，三長老被處死。她已經許久沒有再聽到與他們有關的消息了。
“怎麽會忽然，發生什麽變故了嗎？”對於大長老，容青其實並不同情。無論是魔界還是幽州，有多少生命因他而逝去。但哪怕他再罪大惡極，在夜蘅的記憶裏，他也曾溫暖過自己。
“去往北地之後，他萬念俱灰，在跟雪影狼一族的戰役中始終衝在最前方。被傷了心脈，加上他曾用極端的手法提高功力，這些隱患，在此時一並爆發了出來。”夜蘅把北地的奏報收好，放到一旁。
“去嗎？”容青點點頭，這段時日，水月和澤蘭對於日常的工作已基本上手，四閣及各宮殿的運轉一切正常，她並沒有多少擔憂。頂多，到了北地，固定一個傳訊點，真有什麽她們解決不了的事情她也能有對策。
“什麽時候出發？”
“明日一早就走，我會點齊兵馬，讓路冰領兵。”
“不是應該從征武司挑選合適的將領嗎，若是一時選不出來，淳於將軍也能勝任的。”路冰統領內宮守衛，驟然領兵，不一定會比征武司身經百戰的將軍們更好，雖然他的確很強。
“我有意訓練一支專屬部隊，直接由我來領導，他是最合適的人選。這次的機會，他能不能把握住要看他自己。舅舅責任重大，征武司有他坐鎮我才放心。”
“好，那我收拾好東西，明天一早出發。”容青揮揮手離開，宋君林就守在禺疆宮外麵。
“宋大哥。”
“身體好點了嗎，我以後就不能在內宮自由行走，這個規定，二殿下要守，我也得守。”他若是依仗尊上的厚愛打破規矩，怕是有不少臣子都會心生不平。
“我知道的，我沒什麽事，很快就好了。”容青說完，抬眸打量了幾下他的精神。“宋大哥也要注意休息，勞逸結合。畢竟，除了夜蘅，宋大哥是我在魔界第二個認識的朋友，而且還教過我不少東西。要是宋大哥生病了，我會擔心。”
今日並沒有朝會，他穿了一身天青色長衫，折扇、玉冠都是熟悉的樣式，像是回到了初見——那個風流不羈的富貴公子。為了官製他數度奔波，容青聽過不少人背地裏的言論，說他這也不好那也不好，可宋君林從沒有做過傷害魔界、夜蘅、甚至是她的舉動。
“好，我一定不會拿自己的身體開玩笑。”他的笑容裏依舊是平常的玩世不恭，多餘的情緒統統被埋藏在一片墨色之中。“尊上要去北地，你，還待在內宮嗎？”聲音很輕，仿佛隨時都會被風吹散。
“嗯，我和路冰，這次都會跟尊上走。”宋君林唇角微抿，內心道：我知道。尊上離宮，一些重要的事是要交代給他與淳於將軍的，他知道路冰要去。但在聽到尊上說會問問容青的時候，心裏終究存了一絲妄念。希望她留在內宮，哪怕他如今已經不能再去內宮找她了。
“回來的時候，記得帶點禮物回來。怎麽說我守在魔界，沒有功勞也有苦勞，你們都拋下我走了。”
“可是，帶什麽禮物啊？”北地充斥著戰爭，那裏除了敵人，就是罪囚、守衛，能算得上禮物的也隻有一些珍稀的藥材。
“隨便什麽都可以啊，像是北地新下的一捧雪，開在山崖處的花。。。”宋君林一邊說，一邊裝在不在意地把手輕輕搭在容青的肩膀上，柔軟的發絲穿過手掌的間隙在指尖輕吻，掌心之下的溫度源源不斷地傳遞上來。他並未貪戀太久，在容青發現之前把手及時地撤了回來，緊握成拳。希望能留住此刻的溫暖和內心最深切的觸動。
“那我就按照我的喜好來了，我帶回來宋大哥可不要嫌棄。”由於她並沒有去過北地，也不知道哪裏究竟有什麽，隻能隨著自己的心意來。
“好，那我就期待著了。快走吧，巡邏的士兵都瞅我好幾眼，我們要再停在這裏，就有勾結的嫌疑了。”宋君林就這樣看著容青一步步走遠，身影越來越模糊，直至消失。然後，才戀戀不舍地收回視線，轉身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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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次出行，容青也不要誰帶，緊跟在夜蘅身後。
零星的雪花飄來，然後是狂風，站得越高，風的吹拂就越強烈。下望，滿目雪白。此時的天已經不再是一片黑沉，天空的藍極為清澈，不染纖塵。隻可惜，這裏並不是一處享樂的桃源。
北地守將已在此處等候多時，夜蘅也不浪費時間寒暄，大致的情況通過奏報已經有了了解。路冰帶領軍隊駐紮，夜蘅直接與北地的守將商討這裏最新的戰況，容青就去了夜蘅的帳篷檢查，添置一些必備的物品。
等到商討完，夜蘅進賬。容青幫忙脫下披風，又取下燒開的水，倒了一杯熱茶遞過去。“剛剛，我問了此地的醫者，大長老傷勢的確很重，而且一直在惡化。傷藥有限，最近受傷的士兵也不少，如果用了我們帶過來的藥，應該能多撐一段時間。”
“先緊受傷的士兵用。”夜蘅盯著房間一處出神，不知道是一心二用還是裝作不在意。
“好，我這就吩咐下去。”
夜蘅反手扣住容青的手掌，讓她坐在自己身旁。“你也一直在忙吧？”
“我沒關係啊，我跟著你過來，總不能就躺在房間裏享福吧。也要做些能做的事，為你分擔。”她是夜蘅帶來的，總不好給他抹黑。說完，站到夜蘅的身後，手指在太陽穴的位置上輕輕揉動。
“從哪兒學來的？”夜蘅索性放鬆了緊繃的背脊，把重量都放在靠墊上，閉著眼享受著極富技巧的按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