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8章 對質
“怕不是一點關係都沒有吧。”容青從出事開始,就一直沉默著。
隻有離開了舒適圈,見過你爭我奪,才能像現在這樣沉靜以對。容青沒什麽好怕的,就像舅舅說的,真出事,她也不是全無依靠,何況這事,自己真不打算背這個黑鍋。
“宮令,是覺得這事與我玄鶩有關?”使者語氣有幾分不悅,好像真的被人憑白汙蔑。
“我可不敢牽連玄鶩族,畢竟白鷺與幽州一向平安無事,您也不必扣這麽大的帽子給我。我的意思是,這事與勝雪姑娘並不是毫無關係的。”
“宮令這話何意,莫不是懷疑其中有我的手筆?這些天我一直勤勤懇懇,把你安排我的事務完成,怎麽又時間耍弄這些心機?”勝雪倒也沒急,端著一副小白花的無辜臉,控訴道。
“我安排的事務不多,大多是你主動要的,更何況你還假借替我辦事的由頭,在內宮四處走動,不知道在打探什麽。”
“有證據嗎?”
“當然,我總不好空口白牙汙蔑你吧。你不知道,內宮巡邏,遇到行跡偏差的人,不管可不可疑,都會用息影石記錄,留作存檔的嗎?”容青看到勝雪的目光遊移,努力平靜地回想著什麽。
“我已經吩咐去取了。”
“就算我走錯了路,那也隻是證明我路況不熟。而且我們現在討論的是宮令大人利用職務之便,斂財和利用職務之便對魔界心懷不軌的事,你不必利用我來混淆視聽。”
“好,”容青接口,“那就按照按照勝雪姑娘的思路來。我總共有兩項罪,這第一項是斂財。我出身幽州容家,容族長是我舅舅,自小也是錦繡堆裏養出來的。怎麽會眼皮子淺,去動魔界的東西?”
“這勝雪不太清楚了,畢竟聽說有證人。”
“你怎麽會不清楚呢,這些時日你總說要替我分擔,司珍那邊呈上來的冊子都搶著拿過去看,你不會忘了吧,看來勝雪姑娘,不光是記不住路,連事情都記不清楚。”容青不怕她不認,她為了搶功,筆記與自己寫的有明顯不同。
勝雪也知道一味否認,暴露短處,對自己無益。“我正是念著宮令照拂我,才想著這事情是不是有誤會。既然都說到這份上,那我就直言了,我的確看過管理珍寶的冊子,有些數目對不上。也問過你,是你說,不必在意,這些東西要拿著賞賜,你提前備下,我就沒有多問。”
“我什麽時候照拂過你了,不怕尊上笑話,大家也心知肚明。兩州交好是一方麵,可畢竟進了內宮,我心裏是有點不舒坦,難道還能一上來就跟你推心置腹?我也不會單純到那種地步,你能不能留下來還是兩說,魔宮的財物我就全露給你了。還不是某些人拿玄鶩族壓我,又主動攬事。”
“你說你初來乍到,謹小慎微,那應該是明白先幹好本職。嫌我分給你的少了,還主動攬過去。你出去辦事,幾炷香的功夫,一個時辰多才回來。士兵都指了路,你回來的還這麽晚,我都不知道去做什麽了。”容青把息影石勝雪放了出來,又捧上宮冊,玄鶩族使者看過,的確是勝雪的筆記。他們玄鶩族有族中的記號,外人是不知道的。
“還有,我讓你去敲打一下,畢竟是宮裏的老人,犯的也不是什麽大錯。你倒好,借我的名頭生事,還說是我的意思,要把她趕出宮去。不止如此,在幾位掌事和女使房裏查出來玄鶩族裏的東西,正好她們也跟指控我的罪名有關。你自己丟了東西是不知道,還是不敢聲張呢?”東西、冊子、記錄表,一件件都不容辯駁,勝雪知道自己急於求勝,但對方也在趁這個機會挖坑給她。
“那證人呢,不妨叫出來都對峙一遍。”勝雪說的有些急,心頭也很慌,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從中發現破綻來。
果然,一個個對峙過去,都成了自己的錯。“應該沒有來全吧?”還差一個澤蘭,勝雪心裏對她還是又期望的。
“奴婢從小就待在魔宮,忠心的也必然是魔界。勝雪宮女讓我放放東西時說的話,我都有證據證明是她,她說過喜歡我種的花草,希望我多送一些過去,也不止我們兩個知道。”
“啪!”玄鶩使者先聲奪人,搶先來了一巴掌。“來的時候怎麽跟我說的,幹出這種事,讓我怎麽向魔界和族裏交代!”
“使者的確得好好想想說辭,畢竟一進來就惹事,挑撥魔界跟幽州的關係,實在不讓人猜疑玄鶩族的意思。”
使者咽下怒火,並不理睬容青,請罪道:“是我識人不清,給魔界蒙羞,真是抱歉。”
“那臣就先告退了,那些吃裏扒外、是非不分的我得親自清理才可以。”臨走,給了勝雪一個屬於勝利者的微笑。
玄鶩使者也知道自己在這裏處置勝雪,不過是被看笑話。教訓幾下後,主要還是把重點放在了賠罪上,賠了不少東西,把原先準備賄賂大臣的都充了公。
“本尊自是知曉玄鶩族的本意,不過事情已經出了,玄鶩族的人才還是送回去吧。”夜蘅對於白給的東西欣然接受,但還是斷然拒絕道。
使者對於魔尊明顯占便宜的舉動心存怨氣,還是耐著性子道:“勝雪隻是個例,另一個孩子是我從小看著長大的,不如把他叫來問問。”
送了這麽多東西,全是無用功,他自己都不甘心的好嗎?
夜蘅吩咐把那人和宋君林一起叫過來,誰想人是帶過來了,卻並不是好事。
“長老,救我,我真的沒有,請長老救救我啊。”玄鶩長老已經氣得不想說話了,究竟是魔界太高明,還是她們玄鶩族的子弟太草包,一個比一個罪名惹得大。他是來占便宜的,不是來收拾爛攤子的。就算回去,他自己又能有什麽好果子吃不成?
看著跪在自己腿邊,哭得聲淚俱下的少年,使者無奈地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