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2章 複雜
知道姐姐要跳水墨畫之後,容青就開始找白色為主的衣裙。終於找到合適的款式,跟製衣的人商定好衣料要最好的,盡可能柔軟服帖,甩動起來也不會顯得沉重。細節都確定好之後,對方承諾能夠在慶典前趕工出來,容青跟夜蘅商量過,直接把人留在了內宮裏,製衣的東西也悉數都搬了進來。
這樣也方便改動,有什麽不對的地方,說了就能改好。演奏的人員也在宋君林的幫助下找齊全了,唯獨那位主樂師還有些神龍見首不見尾。
容青在這時才有些好奇起來,姐姐定下的樂師人選究竟是何方神聖,還需要單獨去請。等見到了真人,她著實是有些目瞪口呆。趁著對方在跟其他奏樂之人商討些什麽,她把容珍拉到一邊,小聲道:“姐姐,之前說的,那位樂師,就是二殿下?”
“是啊,二殿下琴藝出眾,我本來隻打算試試看,沒想到她就答應了。”容珍很是高興,對朋友能夠答應自己的請求感到意外又有幾分感動。
“可是姐姐,這個畢竟算是兩州之間的事情,把二殿下牽扯進來是不是不太好。”容青想起之前燕瓊跟自己說過的話,感到頭痛欲裂,又不能對容珍明說,很是煎熬。
“起初,我沒想到這些,也隻是抱著試試的態度。我也考慮過這個問題,不過舒。。。二殿下說,他隱於幕後就好,不露真容就沒有什麽大的妨礙。左右,每幾個人聽過他彈曲。”當然,能讓他撫琴伴奏的,應該也不多吧。
見容青說著,臉上難得出了神。容青更加複雜起來,不再反對。“那姐姐先去看看無群,最後不是要有幾個伴舞的嗎,你們磨合一下,如果不行,我再挑別的來。”
好不容易支走容珍後,她走到舒彥跟前,嚴肅道:“二殿下,能不能進一步說話?”
走出不遠的距離,見容青肅著一張臉,舒彥好奇道:“容青姑娘是為這次獻舞擔心嗎?”
“我想問,二殿下為什麽要過來撫琴,不覺得自降身份嗎?殿下跟我姐姐的交情,已然這麽好了嗎?”她知道自己是在遷怒,他甚至都不知道燕瓊的心意。在看到他對姐姐真切地有了幾分在意,甚至願意來幫忙,容青的第一反應居然是敵視和恐慌。
她知道自己這麽做不對,明明姐姐在了解她和夜蘅的事情,也表明了支持。可現在容珍和舒彥之間的幾分特別,就讓她心神不定、坐臥難安。這些甚至不需要她來操心,可她就是怕姐姐以後,萬一、可能會受到傷害。
容青覺得自己是不對的,明明都是一樣的身份,到了姐姐那裏,就覺得危險;換作自己,就沒事了。她甚至覺得自己很偽善,或許內心是見不得姐姐好?
“朋友之間相互幫忙而已,無所謂身份。彼此性情相投,一見如故,相處的時間長短,並不太重要。”舒彥跟容青之間的交往也不深,但從之前幾次交談中,他也能感受到對方對自己的好感和善意,對突如其來的質問也有些莫名。
“那,不知,殿下對昭陽郡主是何感覺,聽說你們幼時也一起相處過。”
聽到淳於燕瓊,舒彥的笑意逐漸消失。“是在幼時相處過,不過因為父母和一些別的原因,有了生疏。但是在我心中,她還是十分重要的,親人。”
“青青。”容珍從不遠處走過來,“舞裙我覺得還要再改動一些,現在我就準備開始練舞了。殿下若是還有別的事忙,也可以先行。最後過來,合幾遍曲子便行。”她轉過對著容青道:“其他你都準備得很好,你要是有事就先忙。”
容青想開口說自己不忙,一心準備呆在這裏看著。聽到士兵過來請自己去商討宴席的守衛之事,她默了默,答道:“那我先走了,姐姐有什麽事吩咐她們就行。”原先提拔上來的四名侍女,她留了兩個在這裏候著,也不怕出了別的事沒有應對的情況。
跟幾位將領商議後初步的方案,容青還是回了練舞的地方。時候已經不早了,她到的時候也沒剩下多少人,容珍和舒彥挨得很近,對著曲譜在談論什麽。三三兩兩的人聚成一個小群體,可都沒有容珍兩人間的融洽和一股她不能否認的溫馨氣氛來。
自從路冰走後,內宮的巡邏改得人性化了一點,像是容青這個宮令,也有了特權。怎麽說也是內宮的領導階層,而且她的行動路線除了去各個地方視察,就是禺疆宮,也沒有什麽好細究的。
她好像已經習慣了,有想不通的事情就去找夜蘅,回過神來,已經站在了禺疆宮的門口。容青熟門熟路地在禺疆宮裏穿行,在萬年櫻之下找到了他。
“是獻舞的事,準備得不順利嗎?”
“我今日又發現了自己的一個缺點。”容青每天幾乎都能從別人身上發現自己沒有的優勢和長處,到了自己身上,就隻能找見短處和不足來。
夜蘅沒有去追問容青,隻是道:“誰都有缺點和不足,我也一樣,沒有十全十美的存在。”
“有啊,像你就是,還有二殿下。”提起舒彥,就算因為容珍的緣故有了幾分偏見。可容青得承認,他的確是一個近乎於完美的存在。行止有度,溫和有禮,什麽東西幾乎都學到了至臻至境的地步。
“如果有錯改就是,不算錯那也就不需要改。我也有缺點,這也不是什麽新奇的事。”
“那你的缺點是什麽,肯定沒我的嚴重。”
“談不上嚴不嚴重,每個人對於嚴重的定義也各有不同。”
容青遲疑道:“我怎麽覺得,你說話帶著幾分教育我的意思,你是在開壇論道嗎?”
夜蘅顯得十分包容,“你不解的時候我給你解惑,你需要安慰的時候我陪伴你,這是我作為戀人的職責。”
容青被戀人這個詞弄得很是羞怯,舉手作發言道:“那先生,我再請教一個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