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9章 最實用
“付老先生怎麽來了?”容青好久都沒有睡過覺了,睡眠於她如今而言也不再是必須的東西,但破天荒的歇了一會兒,身體好似已經舒展開了。
“來來,先喝藥。”付庸不等容青再問什麽,把藥碗遞到她嘴邊。
容青往後退了點,背靠著牆,一臉反胃的表情:“能不喝嗎,我真的沒事了?”自從北地回來,她活脫脫都快喝成了個藥罐子,一日兩次,熬成濃濃的兩海碗,喝完整個狐狸都不好了。
因為頭疼,睡之前就喝了兩碗藥,醒來後又來一碗。容青捂住嘴巴,擺明了不會乖乖配合。
“聽話,你身體裏有蠱毒,這是拔毒前必須要做的。”夜蘅說得很是委婉,雖然在秘境中逃出生天,看著蟲群也並沒有明顯的劇烈反應。但他知道,女子哪有不害怕蟲子的。
聽到這話,容青不出所料地臉色發白,開始反射性的嘔吐。付庸直接把碗湊過去,強行灌藥。容青吞咽下去後,不停地咳嗽著。
夜蘅拍了拍她的背,給了付庸一個冷冷的眼神。
付庸嘴角微微抽搐,心裏暗罵:你不忍心做的,老夫替你做了,還落不到一聲好?合著,你不知道,毒越早拔出越好嗎?
容青弱弱問:“接下來,蟲子已經死了吧?”應該不需要再做些什麽了。
付庸翻了個白眼,沒好氣道:“還得把蠱蟲引出來,不然你一個女孩子家家,身體裏有條蟲,你不膈應?伸手!”
容青主動把袖子挽起,露出一截手臂,一邊嘴裏還不忘討好。“付爺爺,最好了,這次又麻煩您了。藥材什麽的,我都留好了,算我的診金。”
聽到這話,付庸總算心裏舒服了。不著痕跡用餘光掃了掃夜蘅,看看,人家這覺悟。哪跟你似的,就挑幾株藥材,把老夫都看成土匪強盜了。
久久沒有等到對方的愧疚眼神,以及合理的豐厚補償,付庸也不再報什麽希望。掏出一個小木盒,裏頭躺著一隻肥肥的青色蠱蟲。付庸把容青手腕上劃出一道口子,青色胖蠱蟲趴在傷口處不停吮吸著血液。
容青已經不敢再看了,她閉著眼睛想等著結束,可視覺一旦受限,觸覺就更加明顯。等聽到付庸說好了的時候,容青一眼都不敢往那邊瞟。一條蟲子都這麽恐怖,何況兩條乎?她在北地秘境是怎麽堅持在蟲群逃生的,實乃勇氣可嘉。
“以後還敢不敢亂來?”夜蘅明顯是想借著這事,好好警告她。
“不敢了,再也不敢了。”要次次都是這樣的拔毒方式,自己一定乖乖縮在安全的地方,哪裏也不去。“是鴆微嗎?”這麽會玩蟲子的,也隻能想到這一個。
“不止。”夜蘅把付庸說的悉數轉告,容青知道魔界還有內應,和他理應外合。弱弱道:“那萬一那個內應再給我下蠱蟲怎麽辦?”防得了一次,防不了第二次。
“你的飲食用具,全都沒有問題。我會加大防護,不會有事。”內宮如今已經圍成了鐵桶,這次出事也隻能證明另有緣由
“諾,戴上這個,防患於未然。”付庸往容青手上放了一個琉璃手釧,說道:“這可是少見的避毒寶貝。。遇到蠱蟲會發紅光,遇到毒素會發藍光。這可是我多年的精心研究,裏頭的。。。”
“謝謝付爺爺,您最好了。”容青趕緊打斷道,她實在不想知道裏頭究竟是什麽樣的東西,能夠探測到蠱和毒,還能示警的。她一點都不想知道,裏頭究竟是什麽東西,真的不想知道。
“老夫給你開點養生的方子,原來的藥就先停了吧,先把身體補回來。現在虛弱的,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是一顆白菜精呢。順便,咳咳,再去參觀參觀你們的藥方,有沒有什麽改進。
夜蘅不置可否,也沒有說什麽。即便他以前攔著對方,也隻是不希望他搬得太快。畢竟一堆藥材,和一個醫術造詣極高的鬼醫,明白人都知道該如何選擇。他登上魔尊之位,總不會連買櫝還珠的事情都弄不分明。
“付爺爺,其實是我自己不小心的,您不必自責。”容青知道,那碧色手釧一定是付庸的珍藏,這般輕易就給了她,更多的事源於想要補償的愧疚。
“好好歇著吧。”付庸沒有回頭,急匆匆地往藥房走,風苡跟著一道過去,省得有巡邏不認識的新兵,把他當成可疑人物攔截。
“夜蘅,你看我來魔界積攢了這麽多的家底呢。”容青把手釧伸到他麵前,一邊數她的珍藏。
“那你覺得最珍貴最有用的寶物是什麽?”一定是他啊,肯定不能做第二選擇。
“就是這個手釧啊,太實用了。”聽容青絮絮叨叨說這個寶貝的好處,夜蘅略微心堵。就算不是他本身,難道韶華不實用嗎?怎麽就被後來者居上,全都成了這手釧的功勞。“我不實用嗎?”
“啊?”容青險些以為自己躺的久了,頭暈聽岔了。她看了看夜蘅認真的眼神,又低下頭看了看手釧。當她摸手釧的時候,夜蘅的雙眼一眯,隱約折射出危險的光芒。
“我是覺得你不能用實用來說,你對我而言,當然是最好的。”容青幹巴巴地解釋道,“當然,如果真從這個方麵回答的話,你肯定是最實用的。”不會吧,他吃一個手釧的醋,這還是付爺爺送的呢。她在內心無語凝噎,顯然是忘了。之前為著夜蘅手上的胭脂印記,自己是怎麽暗搓搓地調查的。
“平常不要總拿出來看,免得引人注意。”看見容青乖乖地應下,放下袖子,不再端詳,麵容總算沒有那麽緊繃了。
“還有一些事,我想要告訴你。”他跟宋君林私底下調查的事,再沒有確切證據之前,本不欲提前說。可既然,容青已經有所懷疑,還不如坦誠相告,不再繼續隱瞞下去。
容青靜靜地聽著,從夜蘅、宋君林,再到姐姐這次返回幽州,始終沉默地不發一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