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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2 可能會自殺(二更)

  「你們討論完了?要不要來吃點?」


  宴九坐在床上,主動招呼他們吃飯。


  「……」


  「……」


  這哪裡是發過病的樣子。


  完全就很正常嘛!

  甚至比他們這兩個正常人還要正常。


  嚴戈看了下時間凌晨四點多,再晚兩個小時就差不多吃早餐了,的確是餓了,就笑著正要點頭,「好……啊——!」


  隨後就見他突然一個踉蹌,差點摔了個狗吃屎,當下就齜牙咧嘴的彎腰揉著自己的小腿骨,瞪著身旁的人。


  偏偏身邊的傅司只當看不見,筆直地站在旁邊。


  嚴戈很想動手,但又覺得自己作為一個學醫的,打不過這個當保鏢的,只能恨恨地又瞪了他一眼,「不吃不吃了!我不吃了還不行!」隨後就又沖著宴九一笑,「我就是來看看你,你剛才可把你家男人給嚇死了,大有一種你要出事,他也不活的架勢。」


  宴九看著他們的互動,勾了下唇,「不會。」


  「你可別不信,他剛才那樣子我可是親眼看見的,那叫一個……」


  嚴戈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見宴九放下手裡的碗,對徑直傅司說:「我不會出事的。」


  她神情認真嚴肅,傅司看著她一雙眼睛,喉間上下滾動了下,才低低地嗯了一聲。


  站在他們兩個人之間的嚴戈看著他們兩個人的目光膠著著,糾纏著,總覺得自己好像一個電燈泡有些多餘了。


  他立刻輕咳了幾聲,藉此打斷了他們之間的對視,說道:「就是就是啊,大小姐能出什麼事啊!咱們大小姐那是多麼厲害堅強地一個人,哪怕母親……」他話未完,結果小腿骨上又是一記,這次比剛才那次狠多了,讓他竟然直接「噗通」一下跪在了地上。


  這一跪恰巧就跪在了宴九的床邊。


  總覺得這一幕哪裡有些怪怪的。


  但嚴戈被踹了兩次,疼得要命,哪裡在乎什麼怪啊,氣得瞪圓了眼睛道:「傅四!你這是過河拆橋還是卸磨殺驢?!」


  傅司冷冷地瞥了他一眼,「卸磨殺驢。」


  「……」嚴戈那叫一個氣,「你就欺負我吧!除了我,哪個能隨便讓你隨傳隨到。」


  宴九看嚴戈鬧騰了一番,神態自如地道:「沒事,我的確也想說一下我媽的問題。」


  嚴戈看她要居然主動談及蔣怡的事,還這麼冷靜,眼裡不留痕迹地閃過一抹情緒,然後坐到了一旁。


  傅司則上前,伸手用指腹摩挲了下她的臉龐,說道:「這事兒我來操心就好,你好好休息。」


  宴九將米粥放在了一旁,淡淡地笑:「這是我媽,應該是我操心才對,你怎麼操心?」


  傅司這時臉不紅心不跳地回答:「我是她女兒的男朋友。」


  宴九愣了愣,隨後竟眉眼彎彎地笑了起來。


  可她越是這樣的笑,傅司卻越心疼。


  因為宴九不該是這樣的。


  在聽到母親去世的消息,她應該痛苦到嚎啕大哭來發泄自己的情緒。


  「你要是想哭,就哭吧。」


  宴九笑容淡了一些,可還是保持著一絲微笑,「沒什麼可哭的,我想通了,生死有命,我儘力了。」


  她如此坦蕩,那樣子反倒是讓傅司一愣。


  不過看她能想通得那麼快,心裡多少也鬆口氣了,只是心底深處總覺得哪裡好像有點奇怪,不過這個奇怪幾乎可以忽略到不計。


  和她又簡單地聊了幾句后,傅司就讓她好好休息,至於蔣怡那邊就由他來收拾殘局就好。


  宴九點了點頭,又喝了幾口米粥,就重新躺下來又休息了。


  傅司和嚴戈兩個人就此退了出去。


  只是一關上門,嚴戈就主動把人弄到了走廊盡頭。


  已經多少放心下來的傅司看他抓著自己,不禁肅著一張臉道:「什麼事?」


  而這時嚴戈的神色是從未有過的嚴肅,「你最好找人24小時盯著她。」


  傅司皺眉,「為什麼?」


  「她不對勁。」嚴戈看了那扇門一眼,神情嚴峻。


  傅司看他那樣,才剛放下心的又提了起來,「你剛不是說她沒事嗎?」


  「之前我只是檢查她的清醒程度,但沒有提她母親,剛才我故意提了下,可她還能這麼平心靜氣,那就是有問題了。」


  「那有什麼問題?」


  嚴戈神情肅然:「你別忘了,你媳婦兒可是用生命在演正常人。所以,太冷靜反而是最不正常的。」


  沒有任何一個人在失去最在意的親人後,都已經到了吐血的地步,卻一下子情緒能反轉過來的。


  那隻能說明她在努力剋制。


  可正常人只會去發泄,又怎麼會去克制。


  需要努力剋制的,只能說明這個人無法正常的去舒緩情緒,想要以此粉飾太平。


  傅司被他這麼一說,也終於發覺了自己心裡所認為的不對勁,「那如果這樣一直下去會怎麼樣?」


  嚴戈沒有隱瞞地道:「她母親怎麼樣,她就怎麼樣,瘋癲、神志不清、自殺都是可能的,但我覺得你媳婦兒最可能的是自殺。」


  傅司立刻反駁:「這不可能!」


  宴九有多麼堅強他很清楚,十年她都能熬過來,怎麼可能會在這個時候想到去自殺。


  嚴戈靠在牆邊,「人都是有底線的,我不知道你媳婦兒之前是怎麼熬過來的,但我覺得她的底線就是她母親,現在大夫人死了,她的底線崩了,一時想不開是很正常的。」


  他這話讓傅司不禁心頭一個「咯噔」。


  嚴戈說得沒錯,宴九之前之所以熬過來,全是靠著蔣怡活著這一信念苦熬下來的,而如今蔣怡沒了,不僅沒了,甚至連最後一面都不要見她,再加上部隊那邊老頭的拒絕,這種打擊……


  站在旁邊的嚴戈看傅司越來越沉默,臉色也越來越凝重,勸道:「等她把她母親的喪事辦了就儘早來我這裡一趟吧。」


  傅司聽到他還要喪事結束,立刻道:「為什麼不現在就看?」


  「她心裡掛著她母親,怎麼可能配合,還是讓她心愿了了之後再說吧。這個正常人,就讓她再裝一會兒吧。」說著,嚴戈就下樓去覓食去了。


  而站在原地的傅司聽到他這番話,心裡只覺得疼,那種疼滲入到骨子裡。


  宴九裝正常人,她演繹著一個正常人,那麼這個面具下她是什麼樣的,是憤怒的還是絕望的?是痛苦還是崩潰的?


  她的心明明在滴血,在哭泣,卻還要強顏歡笑來面對自己。


  傅司到了這個時候才感覺到了自己的無力。


  他沒有辦法讓她笑,讓她快樂。


  宴九,我到底要怎麼幫你?


  傅司想來想去,只覺得能幫她的就是讓她早點治療。


  為了能夠儘早的讓宴九了卻心事,儘早地去嚴戈那裡報道,技術是當天下午就找人把咽了氣的蔣怡給收拾了一番,拉去了殯儀館的冰櫃里。


  然後又把宴家給布置了一番。


  原本他以為只要這邊的靈堂一設,那邊人在一燒,到時候下了葬也就差不多了,可沒想到計劃趕不上變化。


  當白布條準備掛上老宅的屋子時,宴敏遠竟然衝出來第一個不同意。


  他覺得自己母親是被宴九給害死的,宴九現在卻想給蔣怡那個瘋女人擺靈堂,做夢!


  他母親如果地下有知肯定死不瞑目!

  而且最重要的是,他母親在老宅里一根白布條也沒掛白布條,憑什麼蔣怡那個瘋女人死了反而掛布條了?

  所以,宴敏遠立刻就找人把這些東西全都扯了下來,各種貢品祭祀的東西也全都讓人丟了出去。


  那一系列粗暴對待,讓家裡的傭人們都嚇了一跳。


  甚至就連蔣怡的遺照都給丟了出去。


  正巧在丟的時候宴九下班回來,一看到自己母親的遺像被丟在了外面,相框玻璃也是碎了一地,神色頓時冷了下來。


  她把遺像撿了起來,走進了大廳里,目光冰冷地環顧了一圈:「誰丟的?」


  ------題外話------


  你們猜阿九到底是想通了,還是崩潰了?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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