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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5 涉個險會死?(一更)

  阿森憋著勁兒站在那裡。


  在一片死寂的環境里,能清晰的聽到他滿是怒意的粗喘聲,明顯是氣大發了,但又不得不剋制住。


  許久后,才見他重新坐了下來,壓著聲音說道:「老闆讓我過來就是來問進度,幫忙的。」


  從頭到尾都沒有賞給阿森眼神的傅司這回依舊頭也不抬,像是完全不在意的樣子,說道:「你可以隨便插手。」


  被這樣無視的阿森氣惱到了極點,死死地咬著后槽牙,眼角的餘光卻無意間瞥到了宴九身上,隨後說道:「行,既然你沒有確定人員,那我來說一個。」


  傅司無所謂地點頭,「可以。」


  「她。」


  隨著他這一伸手的指認,屋內幾個人的目光瞬間齊刷刷地看向了傅司身後的人——宴九。


  宴九下意識地抬頭朝著對面的阿森看去。


  那冰冷又充滿敵對地意味完全沒有任何的遮掩。


  顯然他的怨氣打算全都發泄她身上了,視她為眼中釘了!


  宴九明白雖然自己只是一個執行者,但阿森在無法揪出幕後之人的時候,他也只能把炮火瞄準她。


  而對於他的這番要求,傅司的神色始終不變,抬頭,語氣更是一如既往地冷淡,「她只是個外人,不能參與。」


  阿森語氣冷冷,「是不能,還是捨不得?」


  傅司目光冷冽,「你在說什麼?」


  「誰都知道你養了她兩個月。」阿森也同樣冷著一張臉,語氣直白不加遮掩。


  宴九突然想到剛才他之前那句話貼身了兩個月,不是自己人也變成自己人了。


  現在配合這句話,她頓時眉頭輕輕攏起來一道褶。


  她覺得自己通過傅司所了解的一切應該都被傅司給美化過了,事實上那些人可能並沒有那麼好糊弄。


  就像阿森現在這句話,擺明了是在懷疑他們兩個人之間的關係。


  其實,如果她這次按照普通交易來成為傅司的貼身保鏢,那麼無論和傅司之間有沒有發生什麼都沒有任何問題。


  但問題是,他們不是普通交易。


  她是被獵島丟出來的人,是用來被報復的。


  特別是對於傅司來說,她攪和了許賀這件事,她應該要被傅司折磨到死才對。


  可現在她不僅沒被折磨,還被關在他的屋子裡閉門不出。


  在外人的眼裡,一個男人、一個女人,在一個屋子裡,兩個月的時間日夜相對,怎麼著都有問題。


  然而傅司卻在她面前什麼都沒有說,甚至還表示沒有任何問題。


  她發覺,自己似乎對於這個男人真的太信任了。


  但實際上,在感情這件事上,這個男人似乎對自己是沒有理智的。


  這是一把雙刃刀。


  當她神色不動,卻心裡為傅司捏把冷汗的時候,卻聽到傅司半點彎兒都不打的直接表示:「我不需要和你解釋。」


  這言辭間的漠然深深踩到了阿森本就憤怒的尾巴,他覺得傅司這是看不起他,鄙夷他,甚至可以說他在拿這個女殺手來作為戰利品向他炫耀。


  所以他當時就沉不住氣地怒了。


  「我現在是按老闆的命令前來。」


  傅司語氣平靜得沒有一絲波瀾,「可你不是老闆,也不代表老闆。」


  這話算是正面杠上了。


  而且一改之前的態度。


  站在身後的宴九作為旁觀者第一時間就感覺到了傅司的不對勁。


  按照之前傅司對他隨意的態度,完全可以有本事讓阿森憋屈著離開,但他現在卻變了,他的言辭和氣場全都變得尖銳強勢了起來。


  是為了什麼?

  為了她嗎?


  坐在對面的阿森同樣也感覺到了他的態度。


  他說:「你在針對我。」


  傅司一反常態地反問:「我不應該針對你嗎?」


  言下之意就是默認他的針對。


  阿森當下就如同被踩了痛腳一樣,直接站了起來,質問:「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沒什麼意思。」傅司將手裡的文件放了下來,說道:「但如果我是你絕對不會再出現在這裡。」


  阿森明顯被他激到了,但不知道為什麼他沒有馬上發作,而是在發作的前一秒硬生生忍住了。


  他咽下了那一口氣,冷硬著聲音說道:「我既然有老闆的命令,我就有決定權,我要她來參與押運。」


  傅司卻果斷地否定道:「你只有參與權,沒有決定權。」


  這樣斬釘截鐵的態度讓阿森的眼神都變了,讓宴九感覺到了一絲的不同。


  隨後她就馬上知道不同的點在哪裡了。


  因為他說:「你這是連老闆都不放在眼裡的意思。」


  阿森說這句話的時候讓宴九莫名的聯想到了歐飛。


  他現在的樣子和歐飛護著裴泠之的感覺一模一樣。


  面對阿森這樣陰鬱的質問,傅司只是說:「這件事老闆全權委託與我。」


  也就是說,他代表著老闆。


  阿森何嘗聽不懂。


  可他卻討厭自己能聽懂這言下之意。


  因為這代表著在許賀這件事上他不僅輸了一筆生意,還輸了庫恩對他的信任,這一仗他可以說輸得徹徹底底。


  「我去找老闆聊聊。」


  傅司神色依舊沉穩,「隨你。」


  接著就低頭開始翻看起了自己的手裡的文件。


  那副無所謂的表情讓阿森覺得自己好像一個得不到糖果,而朝著像老師打報告的小孩子。


  小孩子?

  這人居然把他當小孩子?!

  阿森從未有過這樣的吃癟,那種感覺比輸更憋屈。


  當下「砰」地一聲,摔門離開。


  很快,那幾個跟著阿森一同前來的手下也紛紛離去。


  傅司的人也極為有眼色的悄然退出。


  一場會議就此終結。


  屋子裡就此剩下他們兩個人。


  宴九沒有在盡職盡責地扮演著保鏢的身份,而是找了個位置坐了下來,目光直視著看向他,「你剛才故意激他,是想轉移他的注意力,為了不讓他再盯著我,對嗎?」


  傅司沒有說話。


  宴九知道他這是默認了。


  「但這根本沒有用,你一味的壓著,只會引起更多的猜忌和懷疑。我想,你最好還是同意這個提議,否則一旦他告訴了庫恩,你就會變得很被動。」


  她相信這些話傅司其實心底都非常清楚。


  只是他捨不得讓自己去涉險。


  一點都不想。


  最好還是像之前一樣把她保護在那一方屋子裡,每天縱著她吃吃喝喝,養成一條快樂的小鹹魚,然後著急快把她安全送走。


  可現實到底不容他所設想的劇情走。


  炸彈無法短時間內拆卸導致阿森這邊開始存疑,一切都在往最糟糕的方向走。


  傅司臉色冷峻,唇線更是綳得緊緊的。


  宴九也不逼,就這麼陪他坐著。


  兩個人從天亮坐到天黑……


  可最後傅司還是沒答應,而是把她送去了酒店。


  接著幾天就跟人間蒸發了一樣。


  宴九真是被這個男人給打敗了。


  要不要這麼捨不得啊?


  後來有兩次半夜下樓買吃的時候,她發現傅司正站在酒店大門外抽煙。


  在空無一人的深夜街頭,遠處薄薄的燈光打過來,他整個人看上去有些壓抑和沉重。


  第一次的時候,宴九當沒看見。


  她知道,得給這個男人吃點苦頭。


  叫他再倔!該!

  可第二次在看到的時候,她沉不住氣了。


  特別是他腳邊已經抽了好幾個煙頭的時候,她氣勢洶洶地沖了出去,走到他面前,質問道:「讓我涉個險會死?」


  傅司愣了下,然後眼眸漆黑地望著她,毫不猶豫地點頭,「會。」


  宴九:「……」


  這一個字,可真夠會心一擊的。


  「阿九,我這輩子都不想你再涉一點險。」傅司覺得宴九受得磨難太多了,多得幾乎是把幾輩子的人生苦難都受盡了。


  他不希望宴九再受任何的危險。


  一點都不想!


  「可你現在的處境必須要放我出去,否則你連自己都保不住。」


  宴九就算沒有親自介入,但憑藉著那天的會議都能多少知道點傅司現在的情況。


  傅司現在最多只能算是勉強掌控,不能完全佔領上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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