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落荒而逃
孟如一偷偷打量著對麵,視線突然在其中一人身上定焦。
——
她記得那個偷襲的長刀客叫他雲霄。
雖然被長刀追殺那麽多個回合,可他身上那襲白衣卻絲毫不見淩亂,依舊悠然自得的端坐馬背。
相較於眾人衣衫破碎,滿身不是塵土就是血汙,他這簡直就是鶴立雞群。
咳,孟如一注意到他,當然並不是因為他坐得高,而是他身上與生俱來的貴氣和強大的氣場根本不容人忽視。
雖然隻是靜靜坐在那裏,卻有一股無形的震懾壓過來,讓人有些透不過氣。
和眾人一樣,他的目光也正落在她身上,所不同的是,那雙狹長的鳳眸裏除了少許意外,並未驚起多少波瀾。
反倒是孟如一,目光觸到那雙妖異的鳳眸時,心頭一顫,竟有些不敢與他直視。
這男人的眼神好有威懾,看得人心裏撲撲直跳。
“前方十米有病人生命垂危,請立即施救。”涼涼的係統提示意突然響徹腦海,把孟如一的魂給成功叫了回來。
該死,係統居然還不打算放過她。
“咳。”孟如一清了清嗓子,硬著頭皮打破這尷尬的氣氛,道:“不好意思,打擾了各位豪傑的雅興,大家繼續,我隻是路過,路過。”
說著,她驅著黑豹往旁邊挪,準備當個小透明,繞道過去撿傷患。
豈料,她這一動,卻像是打破了魔咒一般,原本定住的人頓時回過了神來。
看她麵相分明還隻是個十五六歲眉目初開的少女,卻能驅使那麽凶猛的野獸為座騎,麵對這樣激烈的廝殺場麵也不見有半分懼意,怎麽看都透著妖異。
要說她跟雲霄那個妖人不是一夥的,打死都沒人信。
長刀客與夥伴們無聲的交流了一個眼神。
一個雲霄他們已無勝算,再加上這個神秘妖女,看來,今天他們是沒法活著離開這裏了。
不過,若能拉著雲霄一塊陪葬,他們便能名揚天下。
突然所有偷襲者都不約而同的自身上掏出火折子,點向自己腰間的繩帶。
人肉炸彈?
孟如一意識到時,那一根根導火索已經點燃。
幾十個偷襲者如果每個人身上都有炸藥的話,就算威力不及現代,也足夠殺死這裏所有的人了。
青衣侍衛們發現時,已來不及阻止。
畢竟,對方人數太多。
沒有一聲命令,他們卻不約而同的飛身趕往雲霄身邊,要用血肉之軀,護他們主子周全。
孟如一雖然離他們有幾米的距離,卻已有好幾個點燃引線的人朝她這兒撲過來,準備將她一並帶入地獄。
這就是所謂的風險指數百分之三十?
海瑞博士你出來,我保證不打死你!
千鈞一發之際,她好像瞥見雲霄緩緩抬起了手。
正要讓黑豹快跑,它卻突然伏低身體,朝前發出一聲怒吼。
說是怒吼,孟如一卻聽不到半點聲音,隻感覺一股巨大的能量波以她為中心,四散開來,如同颶風過境,掃平一切。
飛沙迷眼,等她再睜開眼睛時,就見眼前一空,那些偷襲者竟被刮飛出去,落在十餘米開外,再也爬不起來。
至於他們腰間的火藥,沒有一個炸響的。
這就是高科技的力量麽?
咦,不對,雲霄和他的護衛們沒有被刮走!
“哇,博士的發明好厲害,竟然還能自動識別敵人,剛才我真是錯怪他了。”孟如一此刻才對這套係統發明佩服得五體投地。
“並沒有。”黑豹回話間,整個身體肌肉都繃緊起來。
“大人,您沒事吧?您的手……”青衣侍衛們剛撿回一條命,此刻的注意力全在他們主子身上,並沒有留意孟如一這邊的對話,否則一定驚掉大牙。
“無礙。”雲霄中了毒針的手已泛起一片烏青,卻並不在意,看向孟如一所在的方向,躍身下了馬。
孟如一還在奇怪,剛才那種危機時刻,也沒見黑豹有過緊張,怎麽現在危機解除,它反而渾身炸毛,如臨大敵?
還有,它剛才說“並沒有”是什麽意思?並沒有自動識別敵人的功能?那為什麽那幾個人沒有被刮走?
不過,很快她就沒有心思再好奇這個問題。
因為,她看到對麵的雲霄朝她走過來了。
之前被他的氣勢所懾,她還不曾仔細留意他的相貌,此刻才真正看清,不禁為之一窒。
所謂“陌上人如玉,公子世無雙”大概就是用來形容他這種類型吧?
但見他麵如冠玉,唇色緋紅,深邃立體的五官將他的俊美與英氣很好的融合成一體,舉手投足間都透著無比的尊貴與威儀。
那一頭雪白發絲非但不減他的風姿,反而令他憑添幾分仙骨,讓人不敢褻瀆。
想不到,這世上竟還有長得這樣好看的人。
這樣好看的外表,再配上非凡的氣質,那他就不是人,而是神。
隻不過,男神似乎並不怎麽友善。
那雙幽深的鳳眸鎖定著她,就好像猛獸在打量自己的獵物。
那種萬物皆在他掌控之中的篤定讓孟如一有種在劫難逃的錯覺。
他想幹什麽?
難不成,是黑豹的異能勾起了他的興趣?
隨著他每近一步,孟如一便感覺周遭的空氣凝固一分,蕭殺之氣越來越重。
再這樣下去,恐怕不等他走到她跟前,她就要透不過來氣了。
黑豹顯然也有這樣的感覺,朝後退了兩步。
下一秒,不等孟如一反應過來,它突然掉轉頭拔腿就跑。
孟如一頓時懵了。
之前誰說要勇敢一點來著?這樣落荒而逃很丟人啊喂。
不過,她也隻敢在心裏喊喊,麵對未知的危險,自然還是逃命要緊。
“跑得可真快。”雲霄止住腳步,看那一人一豹如同脫韁的野狗般幾個縱跳便消失在山道上,眉峰幾不可見的挑了挑。
“那丫頭看起來有些眼生。”
牽馬過來的侍衛聽到自己主子的話,看了一眼孟如一消失的方向,應道:“是的,您應該從未見過。”
說起來,他們家大人看誰不眼生?要說看著眼熟,那才不正常呢。
也怪,大人什麽都厲害,唯獨在認人這方麵有些障礙,就連經常見麵的朝臣,也未必記得住臉,做為貼身侍衛的他們已經習慣性的肩負起這一重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