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要不要再試試
“不必。”雲霄想也沒想便回著。
“呃?”這回答讓孟如一有些詫異。
“舉手之勞而已,維護百姓安定本來就是他們的職責所在。”雲霄說得很不以為然。
她又不是要謝他,他倒替人家回得好不客氣,孟如一都不知道該如何接話了。
空氣忽然靜下來。
她這床本身就不大,兩人身處其中,又是在這樣的情境下,孟如一好不容易平靜下來的心又有些亂了。
“謝謝你為我上藥,時候不早了,你是不是也該回去休息了?”既然對方不自覺,孟如一隻好委婉的下起了逐客令。
似是看穿了她內心的慌亂,雲霄反倒是氣定神閑,道:“你就沒有別的話要說嗎?”
孟如一頭皮一麻,看來,他這是還沒死心,要替他的清白討個公道啊。
怎麽辦?孟如一絞盡腦汁尋思著對策,忽然想起了一件事。
“對了,你不是說你出來醒酒的嗎?騙我的吧?根本……就沒有酒味……”她本想轉移話題的,可越到後麵聲音越小,幾乎恨不得把自己舌頭吞了。
“是嗎?”雲霄唇角微揚,忽然朝她逼近了幾分,道:“那你要不要再試試?”
深邃的鳳眸就這麽毫無避諱的凝視著她,不知是不是燭光的緣故,他眸中似有一抹奇異的光芒,在引誘著人墜落其中。
隨著他的逼近,他身上那股獨特的清洌氣息也隨之迫近,融入她的呼吸間。
孟如一想要往後挪一些,跟他拉開些距離,奈何身後就是床頭。
不由得幹澀的咽了咽,道:“之前占你便宜,那是無心之失,現在若再來一次,就是有意之過了,不太好。”
雲霄未置可否,目光卻在她唇間停留了片刻。
孟如一被他看得心跳都要驟停了,倒寧願他痛快點親一口也就完了,他再這樣看下去,她心髒都得出問題。
忽然,他傾身貼近,孟如一嚇得眼睛一閉。
沒有預期當中的吻,倒是耳根一熱,響起一道性感的嗓音:“今日姑且饒你,這筆帳,我記下了。”
孟如一睜開眼睛,眼前卻是漆黑一片,冷風帶起床幃,餘下一絲似有若無的清洌冷香。
緊接著,是一聲細微的房門被帶上的聲音。
他竟就這樣走了。
孟如一不由得鬆了口氣,卻又莫名的有些悵然若失。
不過,她的小心髒總算是暫時得救了。
次日一早,孟如一便被孟何氏帶來的人叫醒,開始為她梳洗打扮,換上新衣,準備迎接樊家人的到來。
做為一家之主的孟常林也告假在家,可見對此事頗為重視。
辰時剛過,便聽得街道上熱鬧喧嘩起來,不多時,那熱鬧聲便到了門口,孟常林忙著人去迎。
按照禮俗,樊鶴年本人帶著十八擔的厚禮親自來下聘。
孟常林正高高興興的等著家丁將人迎進來,卻聽得門口忽然一陣驚呼,似乎出了什麽變故。
“怎麽回事?”這種大喜的日子最忌不順,孟常林當即臉色便有些不好。
孟何氏忙遣了下人去看,不一會,下人便又匆匆跑了回來,黑著臉回道:“老爺,樊家送來的雁……好像不太好了。”
按照赤焰國的婚俗,聘禮之中,雁是必不可少的吉祥物,男方登門後,便要放飛雙雁,寓意著夫妻比翼雙飛,白頭到老。
民間的說法,如果在這個環節當中,雁出了問題,是極為不祥的征兆,可能預示著這段姻緣不會有善果。
可這並不是普通的姻緣,這也關係著兩家今後的發展,故而孟常林雖然心頭不太痛快,還是耐著性子問道:“不太好了是什麽意思?”
下人硬著頭皮答道:“那兩隻雁也不知怎麽的,一出籠子便倒在了地上,已經飛不起來了。”
孟常林臉色變了又變,道:“這樊鶴年辦事一向穩當的,怎麽出門之前就沒檢查檢查嗎?竟然出這樣的岔子。”
門外可是有無數百姓街坊看著呢,這讓他怎麽接茬?到底是讓他們進還是不讓他們進?
孟何氏在一旁聽著,出主意道:“不管怎麽說,人都來了,先迎進來吧,不過是個意外罷了,總忤在門口,更讓人說閑話。”
孟常林一想也是,這才命下人又去前院傳了話。
不一會,樊家的人便挑著聘禮進了內院。
隻不過,媒婆和樊鶴年臉上都有少許尷尬,整個隊伍也少了幾許喜氣。
“親家,樊某這廂有禮了。”樊鶴年依著禮數先對孟常林行了一禮,對門口的不快越過不提。
“一路辛苦,進屋坐吧。”孟常林也打著哈哈,兩人以往同朝為官,同僚相稱,此刻卻成了翁婿,竟也不覺尷尬,兩人心照不宣的對視了一眼,進了正堂。
孟如一在屏風後看著,心裏不禁勾起一絲冷嘲。
這孟常林倒真是絲毫也不顧及她這樁婚姻幸不幸福,吉不吉利。不過,這還隻是個開始,熱鬧的還在後頭呢。
“三妹,剛才隻是一點小小的意外,你也不要心懷芥蒂,畢竟,實實在在過日子才是最重要的。如今的樊家正如日中天,你嫁過去就有享不盡的福氣,你要往好處想。”孟玉柔見她眉目微沉,隻當她是為鴻雁的事心裏不痛快,在一旁“好心”開導著。
孟如一不禁笑了,真是這麽好的姻緣,她怎麽不自己嫁過去?
“二姐有所不知,我倒不是為自己擔心,橫豎我也隻是個普普通通小女子,我是擔心你和爹爹,你們一個在朝為官,一個即將嫁入這天底下最大的人家,應當最忌諱這種事才對。”
孟玉柔心中一梗,強撐著笑,道:“哪有那麽邪門的事,你就放寬了心吧,你看你未來的夫婿生得多威武,還不給他奉茶去。”
孟如一看了眼屏風後那個五十多歲的粗獷大漢,唇角不禁勾起了一抹淺笑,道:“好,他來一趟不易,也當受我這一杯茶。”
孟玉柔總覺得她這話聽著怪怪的,卻又說不出怪在哪裏,見她規規矩矩端著茶盤出去,又覺得是自己想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