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四章:揩油
看她如此鎮定,女孩將信將疑。
“你家住在哪兒?我明天找人送你回去。”
孟如一話音剛落,女孩眼裏突然啪嗒啪嗒往下掉眼淚。
“怎麽又哭了?”孟如一直覺自己是不是說錯話了。
女孩隻是一個勁的掉眼淚,卻沒有再哭出聲,好一會,才哽咽著道:“我已經沒有家了,爹娘都死了……”
說著,突然跪了下來,拉著她的手哀求道:“姐姐,求求你好人做到底,收下我吧,我已經無處可去了,我不想再被他抓回去。我什麽都可以做的,洗衣做飯我都會。”
孟如一沒有料到她身世這麽淒慘,一時有些為難。她自己都得麵臨寄人籬下,著實沒什麽能力來收留別人。
可若放任不管,這麽小一個女孩子要如何生存下去的確是個問題。
見她麵露難色,遲遲不語,女孩突然爬起來便要衝下床去。
孟如一眼疾手快,一把攔住了她,道:“你這是要去哪兒?”
女孩萬念俱灰,道:“我知道我讓姐姐為難了,與其活著受辱,我不如一死了之。”
“我又沒有說不答應。”怕她一時衝動做出什麽傻事,孟如一忙道:“隻是,收留你可以,短時間之內,也保能管得了你溫飽。”
女孩一聽,仿佛於絕望之中看到了一絲希望,立刻點頭應道:“姐姐放心,我很好養活的,每天隻要給我一個饅頭就行,半個也可以。我還可以幫你幹活,絕不會給你添麻煩。”
孟如一聽得心裏一陣酸楚,但從這些言語當中,她更聽出來了她強烈的求生意誌。
也正是這一點,讓她決定盡自己所能幫她一把。
“那你就暫時跟著我吧,回頭我再教你一些謀生的手段,如果哪天你有了想要去的地方,也隨時可以離開。”
女孩感激的再度一拜,道:“多謝主子收留。”
孟如一忙攙起她,道:“像剛才一樣叫我姐姐就好了,我叫孟如一,還不知道你叫什麽名字呢。”
女孩低著頭,似是猶豫了片刻,才道:“我叫蘭心。”
她刻意不說自己的姓氏,孟如一猜想這可能跟她的身世遭遇有關,便也不深問,道:“好,那我以後便叫你蘭心。今晚你先在這兒住下,過兩天我可能會搬家,到時候再安頓你的住處。”
蘭心應道:“一切聽憑姐姐安排。”
或許是因為有了安身之處,她顯然平靜了許多。孟如一又讓小二送來些飯菜給她吃了,待她睡下,這才出了房間。
掌櫃的早已命人另外收拾出了一間上房給她,孟如一進去一看,屋內設施果然比她之前那間好許多,隔開的屏風後還有一口大浴桶。
正好折騰了一個晚上出了不少汗,她便索性讓人打來了熱水泡起澡來。
之前答應了收留蘭心,這會她卻為難起來該怎麽跟雲霄說。
要不,也學蘭心的,抱他大腿哭喊著給他當牛做馬?
正幻想著那詭異的畫麵,房門突然被推開又關上,有人走了進來。
“誰?”孟如一忙以手掩在胸前下意識的喝問。
沒有人回答,腳步聲卻朝她這邊而來。
其實不說也知道,屋裏屋外層層把守,外人根本不可能隨便闖入,除了雲霄,還能有誰?
“你先別進來。”聽腳步聲越來越近,孟如一忙道。
接著,急忙起身,想要去取掛在旁邊架上的衣物。
然而,她才剛伸手,雲霄已然繞過屏風出現在她眼前。
“啊!”孟如一嚇得忙以手掩住胸前,幾乎是跌坐回浴桶裏的,濺起大片水花。
“不是說讓你先別進來的嘛,你怎麽……”孟如一紅著臉控訴著,話說到一半,卻察覺他有些不對。
那張令人怦然心動的俊顏之上多了幾許異樣的紅暈,深邃的鳳眸裏仿佛有星光流動一般,變得格外的誘惑。
他這是……喝醉了嗎?
可她竟然覺得,他喝醉了的樣子那麽的——魅惑。
雲霄似乎並沒有意識到她在做什麽,微眯著眸子看了看她,道:“怎麽還沒有睡?”
他的聲音本就很好聽,此番卻比平時更多了幾分磁性,不過一句尋常的問話,都叫人耳根發酥。
“在等你啊。”孟如一下意識的回著。
話說出口才反應過來自己說了什麽,頓時懊惱得想咬自己一口。
她怎麽一不小心就把心裏話都說出來了。
孟如一忙補充道:“我是說,我等你是因為有點事要跟你說。”
雲霄現在這種狀態,應該不會多想吧?
雲霄是沒多想,他直接衝她走了過來。
如果可以,孟如一恨不能潛到浴桶底下去。
他在離她僅一步遠的地方停了下來,俯身,單手撐著浴桶邊緣,迷人的鳳眸準確無誤的對視上她,道:“什麽事?”
孟如一覺得自己像被眼睛王蛇懾住了一般,動也不敢動。
嗯,就這樣看著她的眼睛就好,這樣她就可以催眠自己他不到她水下一絲不掛的身子。
“這個話題……是不是可以等我洗完了澡再談?”她小心翼翼的建議著。
雲霄沒有回答,視線也沒有要移開的意思。
孟如一忽然發現,他的眼瞳並非純黑,而是宛如兩顆充滿光澤的琥珀一般,為他更添幾許神秘之色。
這個人身上簡直有太多太多的謎,無形之中便吸引著人去靠近,去探索。
看得太入神,連孟如一自己都沒有發覺,她竟情不自禁伸出手來,撫了撫他弧線近乎完美的唇。
溫軟Q彈的觸感簡直好極了。
隻可惜,這種美好的感覺才持續了一秒,不規矩的手就被人一把捉住了。
孟如一頓時醒過神來,不敢置信的看了看自己的爪。
她剛才做了什麽?
再看雲霄,鳳眸之中浮起一抹危險之色,像是在控訴她揩油的惡行。
“呃,你嘴上有髒東西,我想幫你抹掉而已。”孟如一將手自他手心中抽出,不要臉的辯解著。
雲霄看了看她,剛被她撫過的唇揚起一抹清淺的弧度,道:“我是多飲了幾杯,不是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