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六章:滾出京城
其中,數孟家的孟玉柔與莊家的莊襲月提名最多,當中竟還能聽到幾聲提及她孟如一的。
不過,伴隨她名字的都是些“私奔”、“圈養”、“不知廉恥”等不堪入耳的字眼就是了。
這兩天充斥耳邊的都是這些詞藻,毫無新意,孟如一聽得索然乏味。
按赤炎國的規矩,官眷入宮走的是東門。
東門比普通官員家的在門大不了多少,若在平時,尚不覺得有什麽,今日全京都有頭臉的官眷全來了,光是馬車便排了一裏多路。
宮禁森嚴,不管是什麽身份,都必須檢查清楚了才能放行,於是,大家便都堵在了這宮門口。
狼毒看著隴長的隊伍好一會也沒有挪動的跡象,便道:“孟姑娘,你在這兒稍等一下,我去前麵看看。”
“去吧。”孟如一應著,心裏也稍稍有些急。
早知道,就該更早一些出發了。
在馬車裏等了一陣不見狼毒折回來,她索性下車透透氣。
“哎,那不是你家那個誰嗎?她怎麽也來了?”不遠處一聲竊竊私語傳來。
“夫人,小姐,還真是她,怎麽辦?”另一個聲音略有些耳熟。
孟如一詫異的瞥了一眼,就見前麵一輛奢華的馬車旁,一個麵容清秀的丫環朝著她這邊指指點點。
細一看,卻是佩兒。
緊接著,馬車車簾撩起,孟何氏和孟玉柔相繼走了下來。
孟何氏今日衣著光鮮華麗,精致的妝容顯得她既美豔又端莊。
孟玉柔則穿上了那身太子殿下送她的衣裙,妝容也比往日稍重幾分,脫了稚氣,愈發的落落大方,明豔逼人。
看到真是她,孟玉柔和孟何氏臉上頓時便沒了好顏色。
孟何氏幾步踱到她麵前來,壓低了聲音不客氣的道:“你來做什麽?怎麽,看到我們要進宮去,就想來套近乎了?你可別忘了,你跟我們孟家已經沒有任何關係。”
孟玉柔也冷著臉,聲音溫婉,卻隱含譏諷,道:“勸你還是識趣點趕快消失,京城有頭有臉的官眷可全在這裏,你也不想讓所有人都來看看,聲名狼藉的孟如一究竟長成什麽樣子吧?”
孟如一便知道,遇上她們,怕是少不了一番口舌的。不過,孟家人如此自我感覺良好,總是能刷新人的想像。
“真是巧了,我也要進宮去,二位這麽巴巴的就下車來跟我打招呼,莫非是舍不得我,想跟我敘一敘舊日親情?”
孟何氏高昂著頭,就差沒用鼻孔看她,道:“嗬,憑你也想進宮?你以為今天是什麽場合?就算你真攀上了什麽人,也終究是上不了台麵,就不要來這裏丟人現眼了,沒的還牽扯上我們孟家。”
孟玉柔淺淺笑著,一副好心的接道:“沒錯,皇宮規矩森嚴,最是容不得亢髒之人,何況是今天這樣的大日子。別怪我們沒提醒你,貪一時虛榮,惹了殺身之禍可就得不償失了。”
孟如一實在懶得跟她們爭辯,道:“二位有這閑功夫還是管好自己吧,天子慧目如炬,二位可得小心著應付,免得一個不留神露出了本來麵目,失掉了恩寵。”
孟何氏臉色一白,惱羞成怒道:“好你個牙尖嘴利的臭丫頭,枉我養你這麽多年,你就是這麽來羞辱我們的嗎?”
“三妹,你詛我也就罷了,為什麽這麽對娘?”孟玉柔說著話,抬手便來推她。
孟如一沒曾想她會動手,兩人離得近,她甚至來不及避讓。
“啊!”孟玉柔的手剛碰到她,整個人突然朝後倒去,像是被人反推了一把般,一個踉蹌,倒在了地上。
“玉柔,玉柔你沒事吧?”孟何氏立刻便嘶聲呼喊著,一把抱住了孟玉柔,滿懷心疼道:“可憐的孩子,她罵我就讓她罵好了,你作什麽替我出頭?這要是摔壞了,還怎麽去麵見聖上啊。”
她們這邊的動靜早就惹得不少人注意,孟何氏這一嚷嚷,更是讓那些貴婦小姐們紛紛下車圍了過來。
“孟夫人,孟姐姐,你們沒事吧?”郭玉弱最先站出來,幫著孟何氏攙起了孟玉柔,轉而看向孟如一,怒喝道:“孟如一,你不要太囂張了,昨天在繡坊糾纏你姐姐還不夠,今天竟然還鬧到這兒來了,居然還動手,你還有沒有人性!”
“我剛才也聽見了,是她想纏著孟夫人和孟姐姐帶她入宮呢,想必是被拒絕了吧,竟然推自己姐姐,是想讓孟姐姐也進不了宮吧,真是好有心機。”方媛嘖舌歎著。
幾句言語下來,立刻引得眾人一片同仇敵愾。
“不是說她已經和孟家脫離關係了嗎?現在又來死纏爛打,孟家攤上這麽個主,也真是夠倒黴的。”
“聽說,她壓根就不是孟家的親生女兒,孟家養她這麽多年,結果卻養了一頭白眼狼,真是教人寒心。”
“原來不是親生的呀,就說嘛,明明一個屋簷底下養大的,跟孟二小姐簡直就是天差地別,真是天生低賤。”
“我剛才看到她好像是跟一個男人一起來的,看來,坊間的傳聞都是真的了,這簡直就是咱們女人的恥辱。”
從孟玉柔跌倒的那一刻,孟如一便知道自己又著了別人的道。
這不,人家不過是稍秀了一下演技,她就麵臨千夫所指了。
左右她今天說什麽都是不會有信的,索性便一言不發,任由她們說道。
反正,她們說再多,她也不會少塊肉。但她若想讓她們少塊肉,卻是輕而易舉的事。
隻不過,郭玉弱等人卻不肯就這麽放過她。
今天在場有這麽多人,她們是什麽都不用怕的,當下更囂張起來,道:“怎麽,剛才欺負孟夫人的時候振振有詞,現在就變啞巴了?我赤炎國最不能容忍的就是像你這樣的不孝之人,識相的,就立刻滾出京城去。”
“對,滾出京城去!”眾人齊聲應和。
孟如一看笑話一般看著眾人,非但沒有絲毫慌亂膽怯,反而笑了起來,道:“都說人有高低貴賤之分,依我看,無外乎兩種,有腦子的,和沒腦子的,不知大家覺得自己是屬於哪一種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