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三十五章:詭夜
隨後,孟如一又仔細檢查了靜雲師太的房間,不出意外的,凶手同樣沒有留下任何蛛絲馬跡。
孟玉柔所昏倒的廚房也是如此。
狼毒慣會處理這樣的事情,當即便有了推斷,道:“看來凶手很謹慎,想必是早已潛伏在暗處,時機到了,才輪翻將她們迷暈。因為過早下手可能會出紕漏,而且,提前放置迷藥也會留下線索。”
孟如一也很讚同他的觀點,想到這院子裏不知哪個角落早已潛伏著一個心懷不軌的凶手,便讓人有些不寒而粟。
“這個人能神不知鬼不覺潛進來而不被人發現,想必功夫不錯。一直等到我最疲憊最沒有防備的時候才出手,應該是對我有一定的了解。”
狼毒想了想,道:“這兩天山上香客眾多,魚龍混雜,要混進來並不難,我猜這人定是喬裝成了寺內的僧人,以掩人耳目。好在現在山門已閉,一會我就讓智空大師召集寺內所有僧人,徹底排查一番。”
說到這裏,他微微一頓,道:“比起查找凶手,我倒更好奇屋內的火是怎麽著起來的,您當時應該是鎖了門窗的吧?”
“不止是鎖了門窗,在那期間,我也沒有聽到任何響動,就好像那火是自己燃起來的一樣。”孟如一有些可惜的歎道:“隻怪我當時太累,進屋後並未多加留意,不然一定能發現有不對勁的地方。現在房間燒得那麽徹底,怕是找不到什麽線索了。”
“凶手恐怕也早料到了這一點,所以才專挑這個時候下手。”狼毒憤恨的握了握拳頭,道:“不過您不必擔心,我一定會把凶手給您揪出來。”
孟如一點了點頭,她知道狼毒他們有自己的消息渠道,有他出麵,興許還真能查出點什麽眉目來。
不多時,寺內所有的僧眾都被集齊在大雄寶殿,由智空大師率幾位掌院師父親自檢閱了一遍。
不出意料的,並無一人缺席,也沒有多出什麽可疑的人來。
智空大師並未作罷,吩咐所有人將全寺上下通通搜查一遍。
出了這麽大的事,眾人不敢有誤,立刻兵分幾路,打著燈籠開始搜寺。
待人散去,智空大師才對孟如一道:“聖女,你勞累了一天,又受了驚嚇,先回房去洗漱休息吧。我命寺中幾位大弟子已經在院落周圍駐守,不會再有人驚擾到你。”
孟如一確實很疲累,加上這灰頭土臉的一身急需清洗,便沒再推辭。
新換的院子外麵果然有僧人駐守,狼毒帶來的守衛也一並在四周巡邏,讓人寬心不少。
蘭心和靜雲從她離開後就很是掛懷,看到她回來,才算是放心。
孟玉柔則默默坐在一旁角落,沒有說話。
“主子,怎麽樣,找到凶手了嗎?”蘭心有些迫不及待問。
“寺內的僧人正在全力搜查。”孟如一說著,看她們臉上都有些嗜睡,知道她們這是太累加上迷藥殘餘的作用,便道:“你們都去睡吧,不會再有危險了。”
“好,我們就在你隔壁,有什麽事你大聲喚一聲便是。”靜雲師太知道她也很疲累,道:“房間裏有他們剛送來的熱水,你趕緊去清洗一番,也好早些歇息。”
“嗯。”孟如一點頭應著,待靜雲師太領著孟玉柔離開,又把蘭心勸去先睡了,這才入內室。
雖然知道不會再發生剛才的事,她仍隻是簡單清洗了一番,便擦幹身體換上了幹淨的衣物。
明明身體已經很疲乏,可躺在床上後,孟如一卻遲遲難以入眠。
畢竟,這是她離死神最近的一次。
現在回想當時凶險的情形,支撐她努力求生的原因竟是不想雲霄看到她死成一堆焦碳的醜狀。
如果她今夜沒能逃出來……
孟如一心潮起起伏伏,想了很多。也不知過了多久,才終於有了點睡意。
正是意識乍浮乍沉之際,她仿佛聽到房門輕輕被推開的聲音。
“誰?”孟如一立刻警覺的坐起身來,朝門口方向看去。
屋內尚留了一盞殘燭,借著昏暗的光線,隻見一抹身影緩步朝她走了過來。
那人一身白色素衣,長發披肩,乍一看,簡直如同女鬼一般。
這種情形,按說換作是任何人都會被嚇一跳,可孟如一卻像是被饜住了一般,竟沒有呼喊。
很快,白衣人便到了她床前,孟如一這才認出,這人竟是孟玉柔。
“這麽晚了,你來做什麽?”孟如一質問著,雖然覺得有些怪怪的,意識卻似有些渾沌,一時有些反應不過來。
孟玉柔沒有回答,隻靜靜看著她,眼睛裏沒有半點神采,很是詭異。
孟如一突然莫名的有些慌亂,心跳無故加速著。
發生了什麽事?她怎麽有種明明很清醒,但又像是在做惡夢的感覺?
直覺讓她想要讓自己真正清醒過來,可身體卻好像疲憊得不聽使喚,隻是呆呆坐在那裏,與孟玉柔對視著。
突然,孟玉柔朝她伸出手來。
孟如一心髒猛的一縮。
與此同時,隻見孟玉柔伸過來的手綠光大作,刺得她眼睛一痛。
那種痛楚通過眼睛,直達她顱內深處。
雖然隻是短暫的一瞬,卻如同強烈的電擊,讓她眼前一黑,當即失去了意識。
“孟如一。”
有個聲音在喚著她的名字。
孟如一幽幽醒轉,隻覺周身涼涼的,睜開眼睛,竟發現自己躺在院子中央的地上。
天上掛著半彎清冷的月亮,將四周照得朦朦朧朧,影影綽綽。
她怎麽會睡在外麵地上?
孟如一忙從地上爬起來,正要打量四周,冷不丁便瞧見一個身影正佇在她身前幾步開外。
那人一身黑色連帽披風,清冷的月光灑在他身上,為他鍍上一層銀白輪廓,宛若撒旦降臨。
說他像撒旦,半點也不誇張,雖然隔了好幾步遠,但這人身上散發出的死亡氣息卻足以令人不寒而粟。
“你是誰?”孟如一警惕的往後退了退,視線越過他往院門口看去。
奇怪,先前駐守在院門口的僧人哪兒去了?也不見國師府那幾個守衛,四周竟是死一般的靜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