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3章 蔥根好難求
夫妻倆正急得團團轉呢，一個跟他們相熟的陪讀家長來串門。知道了他們的難處，便建議道：「學校食堂裡面廚師們做飯，肯定會用大蔥吧？這大蔥用完了，剩下的蔥根，肯定就會扔掉。反正是對他們來說要扔掉的東西，你們去跟他們要點，他們應該會給吧？」
林志城的眼睛一亮，拔腿立刻就往食堂跑。
到了食堂門口，他敲了好半天門，才有一個胖胖的大師傅開門探出頭來，有幾分不耐煩地問：「你誰啊？有什麼事？廚房重地不允許閑雜人等進入。」
「這位師傅，我女兒發燒，需要七根蔥須子當藥引子熬藥。你能把你們用完的蔥根給我嗎？」林志城趕緊客客氣氣地跟你家說。
胖師傅皺了皺眉道：「蔥根是有，都扔裡面地上的垃圾裡面了。我們正忙著做飯呢，哪有閑工夫給你撿啊？你到別處去找吧。」說完，就要關門。
林志城趕緊伸手頂住門，滿臉賠笑道：「噯，這位大哥，你們忙著沒工夫撿，我進去自己撿行不行？我閨女真地等著急用。」
「不是跟你說了嗎，廚房重地閑雜人等不得進入，你不能進去。你這是讓我們犯錯誤！」胖師傅眉頭擰得更緊了。
林志城連連跟人說好話：「大哥，幫幫忙吧，我閨女都燒到四十度了。就等著這幾個蔥根救命呢，你幫幫忙吧！」
胖師傅嘆了口氣，想了想道：「要不這樣吧，一會兒，我們會把裡面的垃圾清理出來，倒進外面的垃圾箱里，你若是急用，就自己往垃圾箱里找吧。」
「……也行。那謝謝你了。我就在外面等著，您略微快一點兒，行么？」林志城無奈地點點頭，眼含祈求道。他真是快急死了！
「好吧！」胖師傅點了下頭，砰一聲把門關上了。
林志城趕緊回身，快步走到廚房後面的那個大垃圾箱那裡，心急如焚地等。
大約過了十來分鐘，廚房的門開了，一個小個子廚師端著一大簸箕垃圾走了出來。
林志城眼睛一亮，趕緊迎了上去，看著那一大簸箕垃圾，就像看到了無上的寶貝一般，熱切地說道：「這位兄弟，你把這簸箕垃圾交給我好嗎？我找完裡面的蔥根，把垃圾倒了，就把簸箕給你放到門口去，好不好？」
「不好！我們廚房有規定，該誰幹什麼，就是誰幹什麼。我的活，憑什麼要交給你干啊？想撿蔥根，我倒完了，你自己往垃圾箱里翻去。」小個子廚師一雙吊梢眉往上一挑，斜眼瞥了林志城一下，徑直越過他身邊，幾步走到垃圾箱前面，嘩啦一下，把簸箕裡面的垃圾倒了進去，表情漠然地轉身回廚房了。
林志城猛喘了幾口粗氣，費了好大的勁才把那口氣給順下去。這真是……，他媽的，他想罵街！
人在矮檐下，不得不低頭。
為了這幾個破蔥根，為了她的閨女，他忍了！
林志城咬了一會兒牙，忍著氣，打開垃圾箱的門，彎下身子，拿手一點兒一點兒地在裡面刨，把混在垃圾中的蔥須子一個一個地都撿了出來。
隨後，把不小心扒拉出來的垃圾用手又一點一點地給撿了回去。
等他都收拾乾淨的時候，他的手又臟又紅。臟是刨垃圾刨的。紅是凍的。這天，真是他娘的太冷了！
當他捧著那十來個髒兮兮的蔥根往回走的時候，心是慶幸滿足的。總算是湊夠一副葯的量了。她閨女有救了！
回到樓管室，把蔥根洗凈，和淡豆豉、薑片一起放進葯鍋裡面煎出葯汁來，被揚揚喝進肚子里的時候，他長長地出了一口氣。當爸爸的，為了女兒，能做的，不能做的，可都做了。盼著閨女快點好起來吧！
林志城的辛苦委屈沒有白費，一個多小時過後，揚揚的燒退了。被燒得紅彤彤的小臉，也基本恢復了她平常的顏色。
林志城和方靜那高懸著的心，終於是暫時放了下來。
不過，他們還是有點發愁。這一次的蔥根是夠用了。下一次的怎麼辦？
不是他們夫妻倆咒著揚揚還感冒，而是天越往後越冷了。就憑她那個羸弱的小身子骨，受寒肯定是少不了。總不能每次都去刨垃圾吧？
可若是買，沒有哪裡會單獨賣蔥根。人家都是連大蔥帶須子一起賣的。就是花挺多的錢買一大捆蔥回來，砍下蔥根，最多就夠三四付葯的量。那上面的幾十根大蔥可就白扔了。太浪費了！
要到哪裡去找足夠的蔥根呢？若是附近有種大蔥的地就好了。如今，大蔥剛刨完時間不長，被刨斷的蔥根應該已經冒出頭來了。正好刨來留著用。
於是，林志城詢問了學校里不少的本地人。終於，一個附近村的門衛給提供了一個信息。他說離這裡十來里的地方有塊地，去年種得大蔥，不知道今年種沒種。讓林志成去看看。
於是，第二天上午，林志成便拉著方靜滿懷希望地開車過去看。
邊打聽邊找，七扭八拐地轉了好幾條鄉間土路，終於讓他們找到了那個地方。
還別說，還真有一大塊蔥地。已經刨過的地里，冒出了不少綠色的蔥尖尖。
夫妻倆欣喜若狂。拿出後備箱裡面隨車常備的一把軍工鏟，林志城滿地跑著挖，方靜跟在後面撿。臨近中午的時候，兩個人已經挖了差不多二三百個蔥根。
回到學校后，看著牆角那一堆上面綠乎乎，下面白嫩嫩的蔥根，夫妻倆心裡又興奮又踏實。這些蔥根，已經夠他們用一冬天了。
揚揚返樣一個多月以後，學校里按計劃舉行文理科分班考試。
猛學猛補了一個多月的揚揚，磨拳擦掌躍躍欲試，她心裡一直就憋了一口氣，她想證明自己，即使是生了病落了課，她也不是後進差生。她不想看別人同情憐恤的目光。
很不幸的是，她的生命中，總是有數不盡的意外在等著她。她再一次親身體會了什麼叫事與願違，心想事不成！
到了考試的第一天早晨，她那已經推遲了半年多月的例假，終於氣勢洶洶地來了。是掐著她考試的日子來的。來得穩准狠！
由於快到12月份了，天氣已經非常寒冷了。這天一大早，天上還湊熱鬧般在飄起了雪花。
揚揚真箇是欲哭無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