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飽餐

  蘇青青用刀輕輕一劃，山藥的皮就下來了，露出了白白胖胖的塊莖。


  「沒想到山藥還有這麼多的講究，去皮以後漂亮多了。」蘇青雲丟下木柴看到這麼好的山藥，眼睛都轉不開。


  蘇青青手起刀落，一會兒的功夫就將山藥切成了片，「今後要是給大伯母熬粥的話，要切成丁，這樣會更可口一點兒。」她交代蘇青雲。「姐姐，你先熬粥，今天的饅頭我來做。」


  「哦，我這就去。」蘇青雲麻利地內屋從米袋中拿出一點兒下等米出來洗了洗，然後放進鍋里加水熬粥。


  蘇青青看到那麼差的米，心裡暗嘆，想一想將桌子上的山藥全都加進去了，算了，目前這麼窘迫的情況下，就不要談什麼口味之類的要求。吃飽了才是正道。


  「怎麼全都放進去了？」蘇青雲驚呼，唰的站起來。「這可是給你和娘吃的。」


  小姑娘一著急眼淚都要下來了，伸手就想將鍋里的山藥撈出來一些。


  「山藥保存時間不長，留著也壞了。姐，你不用著急，山上還很多，下午我們再去挖就是了。」蘇青青攔著她，「再說爺爺歲數大，大伯腿不好，爹娘乾的是體力活，適當的也要補一補身體呀。」


  說得好像有理，想到二叔他們乾的都是體力活，蘇青雲戀戀不捨地看了一眼鍋里，然後狠狠心蓋上了鍋蓋。


  「家裡的麵粉在哪裡？」蘇青青拉著她問，轉移她的注意力。


  「麵粉不是很多。」蘇青雲低著頭回答。「都是黑麵粉。」


  「還有其他粉嗎？」蘇青青問。


  「玉米粉還有一些。對了，高粱粉也有一點兒。」蘇青雲羞澀地回答，巧婦難為無米之炊，可是家裡的情況都在這兒了，她還是抓緊時間多綉一點兒花貼補急用吧。


  「足夠了。」蘇青青說。看來下午還得抓緊進山，看看有什麼好賣的，要不家裡就斷炊了。


  這苦日子過的！


  等蘇青雲拿來所有的粉，蘇青青還是沒捨得全用黑麵粉。


  她將幾種粉都放了一點兒在盆里，然後活好備用。


  「妹妹，野菜都理好了。」蘇青峰、蘇青山和蘇青澗各自端來了野菜。


  「你們在外面等著，一會兒就好了。」蘇青青忙碌起來。


  那弟兄三人聽話地出了廚房，然後劈柴去了。


  為了充分節省糧食，蘇青青將自己在山上挖來的野蒜切碎，然後活在了麵粉了。接著她讓蘇青雲給自己燒火，準備攤餅。


  可等她打開了裝油的罐子一看，又傻眼了。油也見底了！


  算了，她用勺子挖出一點兒油在鍋上刷了一層，然後快速地攤餅。佷薄的餅帶著蔥味，還沒出鍋就香噴噴的了。


  等餅烙好了，她將婆婆丁和薺菜在開水裡過了一下，然後就用家裡僅剩的調料拌了。


  蘇青青看著調料也哭笑不得，所謂的調料，也就是粗鹽、醋而已。


  「家裡還有糖嗎？」蘇青青嘆息一聲問。


  「還有一點兒，要的話我給你找。」蘇青雲不知道她要糖幹什麼，但是還是很配合。


  「都拿來吧。」蘇青青說。今天一定要上山找到寶貝，否則的話，不用幾天，家裡就什麼都沒有了。爹娘、爺爺還真是辛苦呀！


  等糖拿過來，蘇青青發現也就剩底子一點兒了。


  她不聲不響將糖全都放進了半盆的野菜中，看到她毫不猶豫的動作，蘇青雲心疼地只吸涼氣，「青青，這是給你留著的。」


  「我的身體都好了，用不著。」蘇青青笑著繼續攪拌。


  她想一想，看到野菜特別多，又用野菜炒了一大盤熟菜。


  「爹，中義，弟妹，你們回來了。」外面傳來蘇中仁的招呼聲。


  「爺爺，爹娘，你們回來的正好，飯正好做好了。」蘇青青像蝴蝶一樣出廚房裡奔出。


  這大半個月，她是真心喜歡上這個家和親人，因為她感受到家裡長輩對她的疼愛。


  「今天可是妹妹親自下廚的。」蘇青峰炫耀。


  「是嗎？」惠娘驚喜地看了蘇青青一眼，「今天上山累不累？」


  「不累，還發現了好東西了。」蘇青青歡喜地回答。「等會兒你們吃了就知道。」


  蘇青山和蘇青澗很自覺地放下劈柴的斧頭，過去幫蘇青雲端飯了。


  「我看看兩孫女都做了什麼？」老爺子樂呵呵地說。


  「保管是好東西。」蘇青峰端來一盆溫水給大家洗手。


  等坐上桌子看到個人碗里的粥時，蘇老爺子幾個還是嚇了一跳。「這是什麼？」


  「爺爺，你嘗嘗就知道了。」蘇青青賣關子。


  她將自己碗里的山藥多撥了一點兒給蘇老爺子。


  蘇老爺子不知道米粥里白白的是什麼，看到蘇青青的動作，心裡真的很高興，孩子孝順呀。


  「青青，你也多吃。」蘇青山嚴肅地說，順便將自己碗里的山藥撥了給她。


  「多著了，下午再去，自己吃。」蘇青青捂著碗笑著說，心裡卻澀澀得很難受，三個哥哥和蘇青雲都是長身體的時候，可是卻一點兒也沒有吃飽過，卻還惦記著自己，沖著這份友愛，她蘇青青也要讓大家過上好日子。


  「野菜還可以這樣吃，真好吃。」蘇中義第一吃上自己閨女做得飯菜，心裡美滋滋的。


  「爹，以後我天天給你們做。」蘇青青笑得眉眼都彎了。


  「好好好。」蘇中義一連說了三個好，滿心的歡喜都表露出來了。


  「咳咳，青青聰明著了，你們就等著享福好了。」金娟妹彎著眉眼笑咪咪的說。


  「大伯母也跟著一起享福。」蘇青青甜甜地說。


  金娟妹苦笑一下，她這具破身體還不知道能撐到什麼時候了，享福，她想都不敢想。不過蘇家上下一直都很和睦，就是她去了也不用擔心一雙兒女會受罪，老二夫婦是好人，不會看著她的孩子不管的。


  想到這兒，她感激地看了一眼惠娘和蘇中義，「好，大伯母等著了。」


  蘇青青能感受到她語氣里的感激和悲涼，想到古代醫術的落後，她重重嘆口氣。


  不過沒關係，等過幾天，她會想辦法給大伯母調理的。在現代她們蘇家可是醫藥世家，不知道有多少達官貴人求上門了。


  「青青，你做的餅真香，哥，你們上山的時候多挖一點兒野蔥回來。」蘇青雲對蘇青澗說。


  「嗯。」蘇青澗等人同樣也沒有想到，苦澀的野菜到了蘇青青的手裡竟然會變得這麼好吃。


  一家人和和美美吃了中飯。


  飯後，惠娘、蘇老爺子三個長輩叮囑了幾個孩子上山要注意安全后，就急急忙忙出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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