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訂單如雲
「你被錄取了。」蘇青青淡淡地對方氏說，「能隨我到辦公室談談嗎？」
方氏放下手裡的綉品，抬起頭看了她一眼，然後點點頭站起來。
「青青？」惠娘過來也看到了她手裡的半成品綉活，驚訝地說不出話來。
「娘，這邊交給你了。」她帶著老太太走了。
「請坐。」蘇青青指著椅子對老太太禮貌地說，「能告訴你的故事嗎？」
這樣一個有才華的人竟然窩在一個小村莊里，生活的還如此艱難，怎麼想都說不通。
「我是江南方家雙面繡的唯一傳人，江南的方家你聽說過嗎？」老太太定定的看著蘇青青。
蘇青青誠實地搖搖頭，「不知道。」
老太太聽了眼神一暗，當年處在頂峰的方家，大慶誰不知道呀。可是隨著自己的逃離，方家的輝煌也消失了。
「我從樹上掉下來得了失魂症，再說我們這樣小的村子不知道方家也很正常。」蘇青青告訴她，不忍心看到她臉上濃濃的失落感。
「也是。」老太太抬起頭，臉上的傷感也就消失了。
「當初方家綉出的綉品，一幅簡直就是天價。」她舔舔自己乾癟的嘴唇說。
「方家因此也成了江南首屈一指的大戶人家。可是常言說得好，樹大招風，方家銀子多了，自然就遭到別人的嫉妒。」
說到這兒她停頓下來，蘇青青並沒有追問，只是靜靜地坐等她將故事講完了。
「方家幾代單傳，到了我這一代，只有我一個了。外面的人就傳言方家是要斷後，爹娘大怒，想給我找個上門女婿，為的就是能讓方家的香火繼續下去。千選萬選中，他選中了店裡的一個年輕的夥計。可是這個人我並不喜歡，因為當時我喜歡隔壁的木工。」談到小木匠，方氏的臉上露出幸福的表情。
「他就是盧爺爺。」蘇青青肯定地說。
「是，可是私囊相受是不容許的，爹娘大怒，要打斷了相公的腿。於是我們相約私奔，想躲過了風聲，然後再回去了，到那時候，爹娘肯定會原諒我。」方氏落淚了，可能想到二老的疼愛。
「不過讓我們萬萬沒有想到的是，等我們私奔不久，家裡就發生了一場變故，竟然讓我和爹娘陰陽相隔。」說到這兒，方氏幾乎是哽咽地說不下去。
「爹絕對沒有想到，他選中的人竟然是江南督撫的小兒子，原來督撫見到方家雙面綉來錢快，竟然想獨吞了，本來他打算讓小兒子過來誘惑，和我成親后，將綉技哄過去，可是卻沒想到中間會出岔子，於是他們一不做二不休，直接找了借口，將爹娘送了大牢，並且將方家的一切都收繳了。」方氏越說越激動。
「他們威逼爹娘將綉技交出來，可是爹娘為了不連累我們，竟然在牢里雙雙上吊自殺了。」最後一句，方氏幾乎是泣不成聲。
「所以，你們就逃到了清溪村隱居下來了。」蘇青青問。
「是呀，這一晃都幾十年過去了，那督撫也因為貪污受賄被皇上抄家砍頭了。因為一切禍事都是綉技引起的，我本不打算再用，可是……」說到這兒，她老臉紅了起來。
「是擔心房子的問題嗎？」蘇青青將她沒說完的話問完。
「是，相公和我都老了，又沒有孩子傍身，總的給自己留條路呀。」方氏惆悵地回答。
「你放心，到了我們蘇家，我自己會護著你們，即使你們最後不能動，我也會讓人照顧你們。」蘇青青給出承諾。
「好，這樣我就放心了。」方氏蒼白的臉上輕鬆一點兒。
「伸出手，我給你看看。」蘇青青看著她。
方氏不明所以，但還是聽話地將手伸出去了。
蘇青青給她把脈過後就明白她為什麼願意出來做綉活了，原來方氏的身體真的不是很好，她估計方氏是想給老頭留後路。
「你的身體不是很好，主要是這麼多年來勞累成疾，加上憂心所致。我給你抓幾幅葯，今天下午你們就搬到家屬區住下吧，畢竟你們那邊的草房子太危險了。」蘇青青淡淡地說。
方氏聽村裡人傳言過，蘇青青的醫術無雙，連京里的公主和王爺都找她看病了，於是看到了希望，她含著淚點著頭答應了。
「人總是往前看，過去的已經消失，眼前是現實是我們應該享受的，而未來則是希望。你還是不要過多地糾結於過去，想一想，這輩子你有你相公疼愛，已經該知足了。」既然還有心病，蘇青青就盡量開導她。
「多謝。」方氏遠離人群很長時間，聽她這樣一開導，心裡舒服多了。
「你放心，既然你會養我們老，我們能動的一天就會努力做事。」她抬起頭保證。
「嗯。」蘇青青點點頭，這樣明理最好。「你負責教會我買下來的死契雙面綉，我負責養你們到老，這兩條會寫進合約里，你不用擔心我會過河拆橋。」
能寫進合約中，這正是方氏所想的，蘇青青主動為她解決了心中擔憂的，她不由得開心起來，蒼白的臉色帶起了微微的笑容。
兩個人談妥以後，走出了辦公室。
「你可以幫著我娘看一下，哪一些能留下來的，你也給點兒意見。」蘇青青交代她，「我到木工廠去看看。」
「嗯。」方氏倒也沒有客氣，點點頭答應了。
她的參與讓很多接受考核的婦女都驚訝不已，搞不清楚村裡一直對人冷漠的奇怪老太太怎麼會得到蘇青青的重用。
「你是行家，一定要幫著好好選一選。」惠娘在看過她的雙面綉以後，對她更是客氣萬分。
方氏慢慢穿梭在人群中認真端詳起來，經過哪一個人的時候，誰也不敢小瞧了她。
蘇青青剛走進木工廠，就被蘇中義拉到了一邊，「青青，你好好看看盧大叔做得東西。」他從桌子上拿出一個雕刻的鏡子框。
說它是框子都埋沒了，因為這個鏡子框簡直就是一個藝術品。精緻、華麗，要是能上了顏色，還不知道多麼漂亮了。
「你也不用考核了，回家收拾一下搬家吧。同樣的，這邊生產的師傅就是你了，你會得到管理津貼的。還有，方奶奶會告訴你關於合約的事情。」蘇青青走到老頭面前說。
盧老頭抬起頭看看她，然後點點頭，「我要帶廚房的屋子。」
「連院子都會有，這個你不用擔心。」蘇青青回答。
老頭滿意了，站起來放下了手裡的工具，「明天我會來上工。」
「大哥，哥哥，你們帶幾個人幫著他們將東西搬過來。如果可以不要的東西最好清理掉，這兒畢竟是家屬區。」蘇青青叮囑一句。
老頭猶豫一下，但是也沒有繼續說什麼，然後背著手走了。
蘇中義帶著崇拜的眼神看著她的背影，「沒想到他這麼厲害。青青，這一次你找到了寶。」
「那是，爹，你要相信你女兒的眼光。」蘇青青抱著他的胳膊撒嬌。
「知道你行。」蘇中義笑著看著她。
「果然讓你找到了寶。」李元楚踱步到她父女兩個的身邊。
「你這個人走路怎麼一點兒聲音也沒有？」蘇青青嚇了一跳，回過頭等著他，不滿地質問。
「是你太用心了，沒有聽到而已。」李元楚看著她一本正經地反駁。
蘇青青……
誰再說霖王冷清冷漠，她非扇那個人一個大嘴巴不可，李元楚分明就是一個多嘴婆。
「爹、舅舅，你們看這些人誰能留下來啊？」蘇青青不想和他鬥氣，轉過身問正事。
「王爺，你看呢？」沒想到蘇中義卻恭敬地向李元楚詢問。
李元楚還真不拿自己當外人，「本王和你們一起看看。」
蘇青青看著他很是不滿意，自家的生意管他什麼事情？她不禁後悔讓盧老頭先走了。
過來的男工接近五十來人，有的人家還很有意思，三代同堂全過來了。
雖然是熟人，蘇中義和蘇中仁也沒有看面子，而是認真挑選，最後終於挑出二十二個人選，其中就包括父子的。
「到外面等結果，名單將和女工一起公布。」蘇青青宣布。
男子這邊終於敢出聲了，大家其實心裡都很著急，但是誰也不敢多嘴，只好三三兩兩到外面守著了。
留在外面看熱鬧的村民見到他們出來，有人嘴長的趕緊過來詢問。可是所有的人嘴巴像把門一樣，沒有一個說出實情的。他們都警惕著了，蘇青青可是說過了，保密也是他們基本的素質要求，就是對丈人和爹娘都不能談廠子里的事情。
蘇青青帶著丫頭們又回到了綉廠，而方氏和惠娘、張氏已經聯手選出四十人出來，其中也有母女兩個人同時當選的。
甚至還有一家三人都被選中的。
「一起到外面等候消息吧。」蘇青青吩咐所有考核的人。
女工們也帶著焦急的心情離去了。
「方奶奶，盧爺爺在家裡等你，你先回去搬家，明天準時上工就行了。」蘇青青說。
方氏也沒客氣，自己走了。
蘇青青拿著名單將家裡人聚合在一起，「這些人的人品怎麼樣？」
「都是老實肯乾的，你就放心吧。」惠娘回答。
蘇青青點點頭，「那我開始宣讀名單了。」
一家人到了外面，聚合在外面的村民見到他們家人出現，全都停止了談論聲，眼巴巴地看著蘇青青。
「紫蘇，讀名單。」蘇青青將兩張紙遞過去。
紫蘇接過單子，「凡是我讀到名字的人，都站到右邊來。」
「蘇明前、趙黑……」隨著她的聲音，不時傳來驚呼聲。
「小姐，人都在這兒了。」紫蘇將名單又遞迴了蘇青青。
「你們既然已經清楚知道我的規矩，我也不多講，等會兒讀到名單的人跟著紫蘇到屋子裡簽下合約，我再重申一遍，簽了這份協議，要是誰背叛或者是出賣了廠子里的秘密，你們全家老小都將會變成死契，這些合約我會拿到官府去備案的。就是你們回家，最親近的人之間也不要談論廠子里的事情，明白了嗎？」她嚴肅地環顧了大家一眼。
「明白。」站出來的人大聲回答。
「明天按時過來上工，工錢一個月結一次，每個月你們自己可以選擇四天休假，這四天每一天給五文錢的補貼，但是平時要是請假那是要扣二十文錢的。」蘇青青將規矩講到前面。「要是工廠趕工，晚班做活，廠子里也會補貼加班的錢，也就是每一件綉品多加五文錢。」
這個規矩簡直是天下掉餡餅，所有被選中的人都歡喜起來。
「不過，誰要是每天不能完成規定的量，那個月你也可以直接走人了，我會算清你該得的，然後換別人進來。」蘇青青不慌不慢地又補充，「這些都將寫進協議中。至於沒有被選中的人也不要惱，過幾日等別的廠子開了，你們還有優先的機會。」
落選的人本來愁眉苦臉，聽了她的話頓時歡喜起來。「還有機會就好。我們一定會好好做事。」
「大家跟著我來吧。」紫蘇和半夏招呼大家。
選中的人就喜滋滋跟著進去了。
「我回來了。」蘇青青的背後傳來聲音。
她和村民回過頭一看，原來是岳藍楓坐著馬車回來了，他的身後還跟好幾輛的車子。
車子上面坐滿了很多的小孩子，其中有男有女，穿著統一的服飾。
「她就是你們的主子。」岳藍楓指著蘇青青淡淡地對馬車上下來的孩子說。
「小的拜見小姐。」孩子全都跪下來，大聲喊起來。
蘇青青皺起了眉頭，她還真的很討厭有人跪她，感覺自己要完蛋似的。在現代，能接受別人跪拜的要麼是家裡的長輩，要麼是神佛，剩下的就是死人了。因為死者為大呀！
「這是怎麼回事？」蘇青青皺著眉頭看著岳藍楓。
「這是我給你買下來的死契，他們都是孤兒，自願賣身給你的，只要求吃飽飯有個地方睡覺而已。」岳藍楓邪笑著回答。
「你們可是自願賣身？」蘇青青走近一個七八歲的女孩子問。
「是，小姐，草兒是自願賣身的。」孩子恭敬地回答。
「那好，人是帶過來的，你負責安排。」蘇青青說。這傢伙一下子給她買回來這麼的孩子，她又得多養活一大幫的人，壓力好大呀。「我家裡是不養閑人的。」
「小姐，只要給口飯吃，什麼事情我都能做。」一個十來歲的男孩子站出來大聲申明。
有人開頭，下面的孩子也都大聲表明了自己的態度。
「那好，你們暫時住到那邊的院子中，兩個人一張床，等學堂蓋好了，你們再搬到學堂那邊去住。」蘇青青嘆息著，看來在學堂邊上還得蓋房子，她又要出銀子了。
村民們本來心裡還有一絲僥倖，蘇家的地多，邊上還有幾個廠房沒有進去，看樣子還有事情做。可是現在看看，人家忽然買了這麼多的死契回來，哪裡還用的找他們呀。
很多人臉色隱晦不明，心裡懊悔死了。
等所有的事情安排下來，已經到了午時，蘇青青想到了新來的孩子很多，還沒有準備吃的了。七八十個孩子，可要怎麼安排吃食呀？她惆悵了。
「將鍋子搬下去，按照我說得去做，糧食和碗筷都在車上，被褥等會兒送來，你們自己搬進去。」岳藍楓幾乎是她肚子里的蛔蟲，蘇青青這邊發愁，那邊他就將事情安排好了。
蘇青青長舒一口氣，不用自己操心就好。
既然妥當了，她也不想留在這邊閑著，下午還有下午的事情要忙。
「爺爺，爹娘，咱們都回去啰。」蘇青青親熱的上前，一手挽著惠娘的胳膊，一手挽著蘇中義的胳膊。
蘇中義的臉色微紅，在古代，女孩子哪裡會和父親這樣親密，他有些適應不了，還生怕蘇青青被人說閑話，可是心裡還有意思竊喜，女兒願意和他親近，自然是好事情。
「青青。」蘇青峰站到惠娘邊上看著她。
「我是女孩子，你年紀又是小的，不許你和我搶爹娘。」蘇青青含笑著警告她。
「大哥也不許。」
「大哥都是要娶親的人了，和你搶什麼？」蘇青峰和她打趣。
「凈胡鬧，和妹妹爭什麼。」蘇青山過來訓斥他。
「爺爺，你好好教訓二哥一頓。」蘇青青也沒有拉下後面的蘇老爺子。
「嗯，這小子欠揍。」明知道蘇青青是在逗蘇青峰玩，但是老爺子還是很配合她。
村民們通過她和蘇青峰的打鬧，這才發現她也不過是個孩子。可是在場的人再也不敢小瞧了這個孩子，蘇家現在可就是這個孩子在當家作主。
有的人想過去和蘇家長輩們求求情，可是人家蘇家浩浩蕩蕩地說笑著已經離開了，只得退回，也有死要面子的，對蘇家做法嗤之以鼻。當然還有一部分人保持著觀望的態度，兩邊都不得罪。
選中的人高高興興地回去了，有的一家都中了，還有的是兩口子被選中了一個。但是夫妻兩個也不氣餒，小聲商討著下次大不了到田裡給蘇家幫忙。
有銀子可賺那是肯定的了。
整個村子里到處都充滿著歡聲笑語。
李元楚跟在蘇家人的後面，看著前面神采飛揚的蘇青青，嘴角不由得揚起了，估計連他自己都沒有想到笑容里包涵的寵溺。
下午收拾妥當以後，女工自己帶著破布開始練手，蘇青青可是說了再過幾天，上好的綢緞可就要到了，是綢緞啊，要是自己搞砸了，可是賠不起的。所以，女工們都埋頭苦練，方老太太對女孩子們要求更是嚴格，一時間，整個的繡房幾乎是鴉雀無聲。
而男人們到了木工廠子，一個個在刻了幾個以後，很快就上手了。
這樣不知不覺五天的時間就過去了。
蘇青青在確定鳳銀公主無礙以後，終於肯讓她在院子里好好轉轉，算是鍛煉一下身體。
而這時候，白如風布莊的掌柜親自帶著人也送來了第一批的布料。
上好的絹布、綢緞和細紗、雲錦一一都運進了綉廠中，讓觀望的村民更是懊悔地想撞牆。
「多謝掌柜親自跑了這一趟。」蘇青青客氣地說。
「哪裡，蘇姑娘是我們的大主顧，王某也是應該走這一遭的。」王掌柜可不敢小看了她。
他偷偷瞄到霖王就站在綉廠中，態度就更加恭敬了。
「請簽收。」因為說好是等綉廠里走貨，下一次進貨才會結賬，所以雙方簽字那是必須的。
「我這就回去了，如果蘇姑娘要貨，請提前半個月通知一聲。」王掌柜將簽收的條子放進了懷裡，然後客氣地叮囑。
「自然。」蘇青青將他送到了門外。
「明天進城去再買十幾個綉娘回來。」蘇青青看著上架的布料對紫蘇說。
「嗯。」紫蘇很贊同她的想法。
於是蘇青青進了綉廠找到了指點眾人做綉活的方老太太，詢問買綉娘需要注意些什麼。
「要是依照老身說，最好是直接買下了死契的十來歲小姑娘，心靈手巧即可。」方老太太畢竟是從大戶人家出來，一思索就說出了條件。
蘇青青立刻明白了她的意思，她是想給自己培養一批死心塌地的綉娘。
「好，我會照著奶奶的意思去做。」蘇青青讚許。
「青青，外面有人過來找。」正說著了，蘇青峰就跑進來找她。
「出去看看。」蘇青青搞不清楚是什麼人過來，也想過去看清來人。
「本王跟你一起去看看。」她人還沒有走出綉廠，李元楚背著雙手出現在她的面前。
這個人是不是很清閑呀？蘇青青很納悶的看著他。
「霖王請。」她能說什麼，想跟就跟著唄。蘇青青傲氣地在前面帶路，李元楚則不緊不慢地跟在她後面，相隔十來米遠。
外面來的是一個管家模樣的人，在木工廠子里見到蘇青青。
「我是尚書府的管家，我們家主子看上你們這兒的傢具了，想在這兒定做兩套，你們動作要快一點兒。」他盛氣凌人地看著蘇青青。
「尚書大人想在我們廠子里定做傢具，我們很高興，但如果要趕工的話，那是要加銀子的。」蘇青青慢悠悠地回答。
「什麼？」管家模樣的人不幹了，「尚書大人照顧你們的生意，那就是給你天大的面子，你竟然還想趁機起價，反了你吧？你們蘇家也太不像話，竟然讓你一個乳臭未乾的小丫頭出來談生意，快點兒讓你們家當家的出來。」
「實在不好意思，我們蘇家當家的就是本人。」蘇青青微笑著回答，看在銀子的份上，她沒有生氣，「還有，我們做得是正當生意，老少無欺，誰來都是這個規矩。」
她心裡卻在冷笑，這就受不了了，等下要是簽了合同，那還不要了他的命嗎？
「要是管家有心照顧蘇家的生意，我們不妨談談價格。」她慢條斯理地說，「一套組合櫥子五十兩、一張沙發五十兩、一張床八十兩、一張梳妝台五十兩，價格在那兒標著了。」蘇青青好心指著牆上的幾個表，「這只是手工的價格，材料你們自己出。」
「你想搶劫呀？」管家炸毛了，從來還沒聽過誰家鋪子這樣做生意的。材料和手工竟然是分開算的。
「管家最好慎言，」蘇青青的笑容拉長了，「我這是明碼標價，老少無欺的買賣，怎麼到了你的嘴裡就變成了搶劫？就是搶，那也得你願意呀。」
「該慎言的應該是姑娘才對，尚書大人照顧你的生意那是給你面子，既然你不識好歹，那麼……」管家冷笑著回答。
「那要怎麼樣呢？」李元楚站在會客廳外面將裡面的對話聽得一清二楚。一個小小的管家竟然敢欺上門來，膽子不小。
他不知不覺之間就將蘇青青納為自己保護的對象。
「小人叩見王爺。」管家見到李元楚冒出來大吃一驚，慌忙過來給他請安。
「本王想聽聽你們尚書府要拿青青怎麼樣呢？」李元楚掀起袍子坐在蘇青青邊上。
管家聽到他直呼蘇青青的閨名，就明白了蘇青青和他的關係匪淺，心裡那個懊惱呀，要是知道霖王是小丫頭的靠山，他怎麼也不敢亂來，要銀子給就是。
「王爺息怒，我想管家對我們有所誤會才會如此生氣。」蘇青青此刻成了一個老好人，「管家，我想有必要和你說清楚。當初晉王、紀世子和柳公子是因為幫助過我們蘇家，所以，給他們做傢具的時候就讓出了折扣，而且他們是我們廠子的前三位顧客，所以讓價也是合情合理。但是給你們的價格的確是明碼標記，要是你們不滿意的話，這筆訂單我們不接就是。管家你說是不是？」
「哪裡，既然是誤會，那是小人的錯。」管家在李元楚面前簡直是換了一個人似的，看著蘇青青滿面春風，說話的聲音都和氣了很多。「都是明碼標記的事情，那當然按照規矩辦事了。」
「還有一點兒，誰先到我按照訂單先給貨源，等會要是沒有異議的話，管家和我們簽一個協議，先交一半的銀子，那是定金。如果是你們自己提供材料的話，我們不保證質量，也就是說萬一材料壞了，我們不管賠償。」蘇青青將霸王條款想說明。
要不是霖王坐在邊上，管家真想一巴掌將她給拍飛了，有這樣做生意的嗎？簡直就是個土匪。
「青青，范府來人了。」蘇青山一進門就報信。
蘇青青聽了抬頭一看，哈，還是熟人了。
「在下見過王爺。」范千毅見到李元楚首先給他行了禮。
李元楚擺擺手讓他起來了，「有事？」
「聽說蘇姑娘家裡有傢具可賣，我們范府也想定幾套。」范千毅直接說明來意。
「你們要定做幾套？」蘇青青看著他問，既然是顧客，那就是上帝，禮貌招待准錯不了。
「妹妹和娘都很喜歡，所以我們范府打算定做三張床，三張梳妝桌子，櫥子暫時做六套。」范千毅笑著回答，「據我所知，京城裡很多大戶人家都要過來定做，我們先定下來再說。」
「價格在牆上，你們看著。要是可以的話，先去領了號牌再說吧。」蘇青青指了指牆上價格一覽表和說明。
「價格好說，材料我們等會兒就到，晉王已經告訴了我們規矩。」范千毅回答。
「那好，你跟著大哥到裡面去交錢領號牌。」既然是有備而來，蘇青青也就不和他再多費口舌了。
「蘇姑娘，我可是先來的。」看到范千毅跟著蘇青山往裡走，管家一下子急了。
「你們不是還在猶豫嗎？」蘇青青故意為難地皺著眉頭說。
「不是，剛才都說是誤會了，既然誤會解開，我們當然願意下訂單了。」管家慌張回答。
「那好，你也跟著到後面交錢領牌子吧。對了，要是你用廠子里的木料，價格另算。」蘇青青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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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拉票了，上榜了，心裡很高興，最後幾天希望妞們的票子都能給懶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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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06—22］xiyanaita送了1朵鮮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