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7章 瘟疫
「小姐，今年的稻子又是一個大豐收呀。」丁一抹了臉上的汗水高興地說。
「東家小姐早。」一群孩子跨著籃子走過來，見到蘇青青，一個個都挺直了腰桿恭敬地向蘇青青打招呼。
「你們好，多撿一點兒，可不能浪費了。」蘇青青看著他們微笑著說。
孩子們答應一聲歡笑著離去了。
三年的時間很快就過去。
三年來，霖王的莊子徹底完工，就在河的對岸，幾乎是和清溪村比肩而立，兩邊有事情都是招呼一聲就可以了。
韓管事對她十分尊敬，只要是蘇青青吩咐下去的，絕對是一絲不苟地執行下去。
李元楚一年當中偶然才過來，好像很忙碌的樣子。
周圍的小菊村、宋家村，還有沿著京城一路的下西村、北村等幾個村子全都被清溪村合併了，形成了立體型的農家莊園，平時大家在廠子里上班，農忙的時候回家種田收莊稼，兩不耽誤。
蘇青青說到做到，兩年的時間，她在的店鋪開遍了大慶的角角落落，甚至岳藍楓帶著人將蘇家的商品已經出售到其餘三國。
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她發現了稻子兩茬收割，讓附近村子里的人再也不會為糧食而發愁了。
其中李元楚得到的實惠最大，他的稻田和蘇青青的地最多，在空閑之餘，他反過來將蘇青青地里收割下來的糧食收購了大部分。
蘇青青更是居安思危，讓村子里每家每戶都留足了兩年時間吃的餘糧，其餘的才拿出去賣了。
幾個村子房子也發生了很大的改變，變成了樓房。但是她也要求，除去主樓可以用水泥，其餘的房子還是按照老式的青磚瓦房去做。
她說得話也沒有讓村民難過或者是抱怨，現在經受洗腦的村民也明白了，東家小姐做任何事情都是有緣由的。
山上的藥材、香料和各種各樣的果樹、花卉到處都是。清溪村、小菊村、宋家村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至於邊上的楊村對比起來則要落後一些，誰叫當初他們做得不地道呢？
一般來說體力活都是他們的事情，能進到廠子里去上班的，都是人品絕對過得去的人。
先富起來的人著實讓人感到眼紅，剩下的人都在賣力表現自己，想把事情做得更好，從而自家人也能「脫貧」變成腰桿挺直的人。
「這是第二季，沒想到追了肥以後也能長的這麼好。」蘇老爺子蹲下身子看著稻穗有些激動。現在的好日子原來他是想也不敢想的。
可是他的孫女卻將神話變成了現實。
兩年的時間，讓蘇青青從一個嬰兒肥的孩子模樣變成了身材清瘦，五官立體分明的少女。她長大了，等開春她就及笄了。
現在還沒有及笄了，就有不少大戶人家的人過來提親。惠娘和蘇中義真是又喜又愁，一家有女百家求本來是好事情，可蘇青青的親事是皇上指派她自己做主的，偏偏小丫頭將上門的人全都給推出去了。
這樣下去，還有誰敢上門來求親呀。
沒事老過來的紀世子雖然不錯，但他的個性陰晴不定，他們一家人看著心裡都在發毛。做女婿的話，還是算了吧。
要是自詡天下第一美男的紀莫言知道蘇家長輩們是這樣評價他的，估計都能鬱悶死了。
要知道這兩年他在蘇家長輩們面前都是努力好好表現的。
還有霖王，也不知道他是怎麼想的。人沒有過來，但霖王府的別院就是他們村子的鄰居，沒少和他們打交道，每年霖王和晉王還會送來許多禮品，一送就是一大堆的。可就是沒有見到實際的動靜。
再說他們也不願意女兒進了皇家的門，從而讓女兒和別的女人共夫呀！
做父母的愁這愁那的，蘇青青卻一點兒也不愁。
「姑，抱。」惠娘懷裡的小包子張嘴滴著口水對著蘇青青伸著小手。這是蘇青山和趙杏兒的第一個孩子，也是蘇青青的第一個小侄子，叫蘇余睿。
「又流口水了。」蘇青青用手裡的帕子疼愛地給他拭去了嘴角的口水。
「姑。」小包子不依不饒地伸手。
「你呀，見到姑姑就黏著，也不怕累著了姑姑。」惠娘笑著訓著自己的孫子。
「好，姑姑抱。」蘇青青伸手接過他。
一到蘇青青的懷裡，小包子立刻將她的脖子緊緊地抱住了不撒手。
「瞧瞧，生怕你跑了似的。」惠娘看著沒良心的孫子笑罵。
「睿兒正長牙齒了，呵呵，都長了三顆了。」蘇青青抱著肉呼呼的小包子逗著他玩，「這點兒重量不算重。」
「好了我帶回去，你忙自己的吧。」惠娘將孩子搶過去，也不管他願不願意就帶走了。
「小姐，太陽大，我們也回去吧。」半夏打著傘過來給她遮陽。
「再到甘蔗地里去看看。」蘇青青說。
這幾天甘蔗也在收，全村的人幾乎是傾巢而出了。
幾個人到了甘蔗地一看，地里的村民和下人正排著一字型的隊伍在砍。
「小姐，今年的雨水少，地里的甘蔗更加得甜。」說話的是趙大生，他砍了一根甘蔗削削遞給了蘇青青。
蘇青青咬了一口，「不錯，糖分很高。」
甘蔗的糖分高，熬出來的糖品質也好。
蘇家糖廠里的糖果也更加齊全，光是水果糖和花糖的種類就足以讓人眼花繚亂。
工人在實踐中還嘗試著開發了新品種，蘇家的糖果遍布大江南北。
別人有心模仿卻因為皇上的旨意而不敢，再說他們也實在做不出蘇家那種品質的糖果。
「等收了以後，糖廠的工人也許就要加班加點了。」趙大生喜滋滋地說。
「估計要加班。」蘇青青回答。
隨即，其他的人也大聲和她打了招呼，蘇青青都一一回應了。
「東家小姐，咱們自己的甘蔗什麼時候可以送到廠子里去？」趁著休息，有人過來問。
「後天吧，我安排人在廠子門口收。」蘇青青回答。
得了信的村民就歡天喜地地去忙碌了。
蘇青青笑笑，吩咐身邊的紫蘇，「告訴流午正，收來的甘蔗要放進山洞裡好好收藏著。」
「是。」
查看了地里和大棚子，蘇青青又來到了蘑菇房。
「小姐。」黑蠻子話不多，但是做事情卻十分賣力。此刻，他正用噴壺給蘑菇澆水。
「收來的蘑菇干一定要注意品質，特別是有斑點的絕對不能收。」蘇青青蹲下看了看長勢喜人的蘑菇交代。
「是，我會小心的。」黑蠻子沉穩地回答。村裡人靠著蘇青青提供的方式，幾乎家家都有一個蔬菜大棚子，一個蘑菇房，他們靠得是蘇青青吃飯。誰也不敢用次東西過來冒充。
桑基魚田經過兩年多的時間，基本上已經進入正軌，連帶著絲綢廠也運轉起來。
「中午了，小姐該回去了。」紫蘇看著太陽說。
「回去。」蘇青青點點頭。
「蘇姑娘。」剛回到家中，就看到路林和路威帶著幾個侍衛站在外面。不用說，李元楚也過來了。「王爺正在裡面等著你了。」
蘇青青點點頭，表示知道了。
李元楚這一次已經好幾個月沒有過來，這一次過來不知道是為了什麼事情。
「青青，怎麼才回來？」一進屋，惠娘就小聲抱怨著她。
蘇青青笑了笑，李元楚過來就過來，又不是什麼陌生人。
「蘇青青，你還真夠忙的。」花廳里坐著的並不只有李元楚，和他一起過來的還有李元亦，兩個人都是風塵僕僕的樣子，身上的衣服都有些卷了。
「地里正是秋收時節，能不忙嗎？」蘇青青涼涼地開口。
「本王好不容易來一趟，你中午可要親自下廚。」李元亦看著她笑眯眯地說。
「王爺總的有拿得出手的東西，值得我下廚吧？」蘇青青白了他一眼回答。和李元亦待久了，她也不怕他了。
「談條件多傷感情？」李元亦笑著打趣。
「我們之間有感情嗎？」蘇青青反問。
「蘇青青，你太傷本王的心了。」李元亦捧著心口裝作傷心的樣子叫喚。
李元楚靜靜地看著站在中間的亭亭玉立的少女，心裡有一種叫幸福的滋味開始蔓延。開春蘇青青就及笄，他也可以上門求親了。
「渭城發現了鼠疫，已經死了多人。朝廷中派去的太醫到了那兒也束手無策，反而死了幾個。」他不想瞞著自己過來的目的，一字一頓地認真說明了來意。
「王爺是自己說這件事，還是皇上的意思呢？」蘇青青板著臉問。
鼠疫可是很麻煩的事情，李元楚說死了很多人情況肯定很嚴重。疫情都蔓延開了，他才過來，不知道他早幹什麼來呢？
「是本王的意思，你直管開方子，人不必過去。」李元楚看著她嚴肅地說。
雖然是百姓的生命很重，但是在他的心中，蘇青青的命比任何人都要重要的多。
「人不過去，還看什麼？」蘇青青白了他一眼，「得了鼠疫的人在不同的發病期，用藥也是不一樣的。」
「你當本王從來沒有說過這件事。」李元楚毫無商量地回答。
李元亦撇撇嘴想插話，他聽出來了。只怕蘇青青對鼠疫有些把握，要是她能過去，說不定渭城的鼠疫情況就能控制住了。
不過看六哥的意思，只怕說服他不容易。
「說都說過了，我可以給你們一些建議。」蘇青青嘆息著坐下。對於鼠疫，她並不陌生，在現代的時候，她是跟隨志願者參加過一個地區的治療。
她是中醫，用的方法也是中醫的方法。所以，提到治療的方法，她幾乎是手到擒來的事情。
「說說聽聽。」李元亦饒有興趣地看著她。
「第一，你最好讓官府下令，凡是病患全部集中起來治療，並且和他們的家人隔離，他們的排泄物要深埋。第二，死者的屍體立刻焚燒，病人用過的東西也要焚燒。三、全城集中滅鼠滅跳蚤。」蘇青青提出了幾點建議。
「老鼠可不好抓，跳蚤就更難抓了。」其他兩點兒倒是比較簡單，可是想到要捉那麼小的跳蚤，李元亦的腦袋一下子大起來了，好像難度太大了一些。
「王爺，老鼠再難抓也得抓，不僅如此，就是貓狗身上的跳蚤也要滅了，全城的跳蚤都得滅的乾乾淨淨的。王爺不會認為靠手工去捉吧？」忽然，蘇青青想到一個可能，吃驚地看著李元亦。
「咳咳咳，否則要怎麼捉？」李元亦眼神閃爍有些不好意思地問。
「我給你寫個方子，你到城外煮了藥用葯筒，就是我們蘇家生產的那種葯筒讓衙役到處噴洒，每天檢查，不能有任何地方漏掉。」蘇青青好笑地回答。
「病人住過的房子是否也要燒掉？」李元楚問。
「這倒不用，我再給你們一個方子熬藥，然後到處噴洒消毒。」蘇青青回答，這東西他們蘇家並不缺少，生產食品的車間中每天都要噴洒幾遍的。
「情況嚴重的地方，你們還可以撒上生石灰。」蘇青青又給他們支一招。
「那你趕緊地開藥方。」李元亦著急地催促她。
「不要我做飯了嗎？」蘇青青打趣他。
「不用了。」李元亦擺著手討好地說，「要是這一次鼠疫能控制，一定讓父皇獎賞你。」
畫大餅誰不會呀？蘇青青鄙夷他。
不過涉及到人命關天的事情，她也沒敢耽擱。
「將筆和紙拿過來。」她吩咐身邊的丫頭。
黃芪很快將東西取過來，蘇青青低著頭就開始寫開了。
「第一份是滅跳蚤的，第二份是消毒用的，不要混了。」將藥單遞過去，她認真地叮囑，「不是我沒有警告你，消毒滅跳蚤滅老鼠和焚燒工作一點兒馬虎都不行，你最好是用信得過的人去做。還有這兒有一瓶葯能起預防的作用藥，你給自己人用吧。」
「路林，將藥單傳出去，葯也送過去。」李元楚接過藥單和藥瓶冷聲吩咐。
「是，屬下這就去做。」路林有些激動地看著蘇青青。
「我得準備一下藥材，後天才能過去。」蘇青青又淡淡地補充一句。
作為一個醫生，她做不到見死不救。沒和家裡人商量過後，她就做了決定。
「說了不用你過去。」李元楚板著臉嚴肅地說。
「鼠疫在不同的時期用藥是不一樣的，還有我們家裡生產的一些葯，對治療鼠疫是很有效的。但即使我將葯給了你們，你們也不會用。」蘇青青搖著腦袋說，「你以為我想去呀。」
「不想去就不用去了。」李元楚固執地堅持。
「算了，你都說出來了。看到死了那麼多人我再無動於衷是不是太冷血呢？」蘇青青呵呵地笑著說。「不過我們得說好了，我跟著你們過去只是以郎中的名義跟隨，不許在任何地方提到我的名字。」
這個提議有些出乎意料之外。
「怎麼呢？蘇青青，這可是揚名立萬的機會。」李元亦挑著眉看著她。
「我覺得我現在挺好，用不著再出名了。」蘇青青白了他一眼回答。人怕出名豬怕壯，清溪村的蘇家已經在大慶有很響亮的名聲了。
不用再錦上添花了。
「既然有預防的藥丸，去了是不是就沒有危險？」李元楚看著她問。
「那是當然。」蘇青青立刻回答。
「那好，本王和你一道過去。」李元楚拍板定釘。「你和柳煜、元齊留在京城。」
這一句是對李元亦說的。
京城裡永遠需要人鎮守。
「還是讓我過去吧。」李元亦遲疑一下問。他不想李元楚過去冒險。
「就這麼說定了。」李元楚執著地說。
「立刻進京稟報給父皇，按照藥單收集藥材過去。」
十萬火急的事情，李元楚和李元亦連午飯都沒有留下來就進京了。
午飯的時候，蘇青青告知了自己要去渭城的事情，並且輕描淡寫地說了渭城的情況。
當即，這一項決定在蘇家引起了軒然大波。
「不行，青青，娘不許你去。太危險了。」惠娘一聽眼淚就嘩嘩地流下來了。
她是一個母親，沒有那麼多大義在胸，遇上危險，第一個想到的就是自己女兒的安全。
「對，咱們不去。」金娟妹跟著附和，「家裡又不缺什麼，鼠疫，那是多麼危險的事情。」
「就是，渭城有現成的郎中，再說太醫院裡的太醫多的去了，輪也輪不上你。」蘇青雲不滿地說，「咱們在家裡平平安安就好。」
說著說著，丫頭的淚水就下來了。
「青青，你過去有把握嗎？」半晌，蘇中義才問，「要是沒有把握，咱就不去。」
「沒事，我有預防的藥丸，再說了家裡有原來我閑來無事做得藥水，此次也派上了用場。所以，跟著我過去的人選還要好好挑一挑。」蘇青青笑著回答。
「青青，要你過去，二哥跟著你一起去。」蘇青峰大聲說。
「我是家裡的老大，要去也是我去。」蘇青澗白了他一眼說。
「大伯只有你一個男丁，我去。」蘇青山沉聲說。
趙杏兒和秦菲兒看著丈夫在爭，兩個人都沒有說話，但是表情都很緊張。
鼠疫，雖然大家都沒有經歷過，可都聽老人們講過，那是得到就死的病。而且傳染得特別快，她們根本就不想蘇青青和自己的丈夫過去。
不過兩個人都很識大體，遇上大事情，哪怕就是關係到生死的大事情，她們也會聽從蘇青青的安排。
「瞧你們說得就像上刑場似的。」蘇青青撲哧一聲笑出來，「都說了我有預防的葯還有特別的裝備，放心好了，我還指望回來抱兩個小侄子了。」
蘇青澗家裡的也是小包子，和蘇青山家裡的差了一個多月，此刻兩個小包子正坐在兒童專用椅子上拿著勺子賣力的吃飯。
可惜他們年紀小，手抓勺子還不穩，吃的滿臉都是飯菜。
蘇青青也不讓別人管，而是讓他們自己鍛煉，說這樣對孩子腦子發育也比較好。
家裡人知道她懂得多，在教育上也就聽她的了。
「真的不會有事情？」蘇老爺子皺著眉頭問。老人家憐憫之心還是有的，但是別人的生命對比自己家裡的孩子，他寧願自己自私一些。
「真的。」蘇青青爽快地回答，「我會平平安安回來，爺爺，我還沒有及笄，還要看著你活到一百歲了。」
帶著半撒嬌的語氣讓飯桌上氣氛輕鬆了一些。
「如果再不控制的話，鼠疫只會蔓延得更加厲害，到時候就是我們想阻止也阻止不了了。」蘇青青嚴肅地回答。
「哎，這是命呀。說來咱們百姓還真是苦，要是遇上天花的年頭，說不準好幾個城都死的一個人也不剩了。」蘇老爺子幽幽地說，「既然你有把握就去吧，到了那兒要是看到風聲不對，趕緊回來。」
「知道了。」蘇青青回答。
不過蘇老爺子的話也給她提了醒，古代醫療落後，要是遇上一些傳染病說不準真的會死翹翹。
等從渭城回來，她就想法設法作出第一批的疫苗，天花的疫苗。別人她不敢保證，自己村裡的人和學堂里的孩子們最起碼要保護好了。
「你需要什麼，吃完飯讓你幾個哥哥和嫂子給準備一下。」蘇老爺子吩咐。
幾個小輩都大聲答應了。
「不用。」蘇青青擺擺手，衣服什麼的自然有身邊的丫頭們準備，「都是藥材方面的，他們也不懂。」
話是這樣說了，下午的時候，蘇家人全都沒有上工去。而是一個個在家裡忙著給她整理行禮。
蘇青青更沒有閑著，將家裡沒事的時候做出來的醫療機械和藥品全都用箱子裝好，就等著上了馬車。
人也是要選出來的。
蘇家學堂里有醫科，是為一批愛好學醫的人準備的。
有少年和少女在學堂已經學習了三年的時間，很多都是王炳、李郎中和蘇青青親手帶出來的。只不過他們還沒有機會真正的去實習。
「這一次去渭城很危險，你們回家后商量一下，看誰願意跟著過去。明天報名。」蘇青青在課堂上嚴肅地宣布了鼠疫的事情。
鼠疫的代名詞就是死亡，學生們聽了滿臉都是恐懼。
不過也有不怕死的，蘇家培養出來的下人們幾乎是立刻就報了名字。
他們無牽無掛，東家給了他們新生，他們的命本來就是蘇青青的。
那麼危險的地方，主子都過去了，他們豈能貪生怕死？
「我。」
「我也願意過去。」
「還有我。」村民家裡送過來的孩子倒不是怕死，而是一開始沒有反應過來。此刻見到別人報名，立刻就羞得抬不起頭來。
「去的人是要簽生死狀的，你們回家后詢問過後再說吧。」蘇青青淡淡地說。「然後，我會在你們中間選學業最好的人帶過去，總共十二名。」
事情就這樣定下來，到了晚上的時候，幾個村子里的人就全知道蘇青青要涉險的事情，一個個情緒就激動起來。
連蘇大海都不淡定了，他和幾個長老摸黑來到了蘇家，「青青小姐，我說你還是別去了。」一張嘴就是阻攔的話。
「是呀，村子里可離不開你。」所有的人都知道清溪村能有今天的發展，絕對是離不開蘇青青的，也無怪乎村裡老傢伙們激動。
「是呀，要去的話讓別人去，你不能走呀。」
「村民們可都靠你了。」
……
幾個人你一言我一語的開始挽留，想說服蘇青青。
聽得惠娘的心一顫一顫的，忍不住又開始落淚了。
「大家的好意我心領了，這件事離開我還真不行。你們放心好了，我會平安回來的。」蘇青青笑著安慰大家。
「可是……」
「沒有可是，我已經和王爺說好了。」蘇青青打斷他的話，「總不能讓我言而無信吧。」
連王爺都知道了，大家面面相覷，愁眉苦臉都不知道說什麼才好。
「大家回去吧。」蘇青青笑著相勸，「我心裡有數，別人再重要也沒有咱們自己人重要。不過你們想一想，要是鼠疫蔓延過來，到時候損失得更加嚴重。」
這話長輩們都愛聽，大家感動得一把鼻涕一把淚的。
「東家小姐就是太心善了。」
「菩薩心腸呀。」
「就說大小姐重情重義。」
聽得蘇青青一陣惡寒，貌似自己也沒有那麼好吧。
不過能送走這一批老頭，她還是很高興的。
「放心好了，東家小姐，村裡人會好好乾活的，廠子里和地里的事情不用你惦記著。」蘇大海表態。
「嗯，等忙完了，我還要喝梅花姐和表哥的喜酒了。」蘇青青笑著說，
「哎，等著你回來。」蘇大海不知不覺中眼中也有了淚。可能覺得他一個大老爺們掉金豆子有些丟人，他偷偷地抹去了。
「哎，村裡人不知道有多少人在擔心了。」蘇中仁沉默中爆發一句，其實他自己擔心地心兒也直跳。
總之，這一夜蘇家所有人幾乎都是未眠。
第二天清晨，學堂里村民的孩子過來都主動報了名願意跟著蘇青青到渭城去。
岳藍楓洗腦行動總的來說還是很成功的。
蘇青青從這些學生當中選出了是個男孩子，二個女孩子跟著。
這一天幾個村子是在雞飛狗跳中渡過的，特別是有幾家的孩子被選上了，家裡人既感到自豪又擔心地吃不下飯。
「青青，這些衣服帶著。」羅氏嘮嘮叨叨地拉著蘇青青的手掉眼淚。
「這些吃的也帶著，外面總比不上家裡的方便。」
「在外面一定要小心呀。」
……
秦家的人也過來了，一個個眼紅的像兔子。
蘇青青哭笑不得，安慰了他們。
到了傍晚的時候，李元楚帶著車隊和草藥、侍衛一起到了清溪村，目的就是過來和蘇青青匯合。
蘇家的人本來對霖王都還不錯，今天看了一個個卻帶著不滿。就是清溪村的村民看著李元楚眼神中都帶著一絲指責。
「王爺，你不受待見了。」張慶陽笑著說。
「本王不在京城，遇上事情一定要及時找靖王叔商量。」李元楚再一次叮囑。
「是，王爺放心好了。京城裡交給我就好。」張慶陽嚴肅地回答。
「回去吧。」
「是。」
送行的張慶陽急沖沖又回去了。
「蘇青青，本王一定不會讓你有事情。」李元楚看著她像似保證。
「應該說我不會讓你霖王有事才對。」蘇青青開玩笑糾正他。
「好。」李元楚聽了忍不住也笑了起來。
這一笑讓蘇青青又有了驚艷的感覺，二十來歲的李元楚長的越來越妖孽了。
「按照你說的，本王又調了一些藥材，你要不要看看？」
「不用了。」蘇青青回答，霖王手下的人做事認真，小事情根本就不用她操心。
第三日清晨，村裡人早早就起來聚在了蘇家大院門口，外村的人也趕到了村口。
「王爺，拜託你一定要好好照看青青。」惠娘淚眼婆娑的看著自己的女兒。
金娟妹和蘇青雲、羅氏她們則哭得上氣不接下去，話都說不出來了。
「娘，村裡人都看著了，你哭成這樣，他們會怎麼想？」蘇青青無奈地用帕子將她臉上的淚水擦去。
惠娘偷偷向四周看去，果然看到了村民們也在跟著哭。
她不好意思地收住淚水，「那你要早去早回呀。」
「岳藍楓，景寧那丫頭回來要是鬧著去渭城，你就說我讓她將村子守好了。」蘇青青不放心叮囑一聲。
這幾天景寧回京城去了，還不知道這兒發生的事情，估計這兩天就能得到消息。
依照那丫頭野了的性子，說不準真的能偷偷尋過去。
好在這丫頭有兩怕的人物，一個是李元楚，另一個就是邪氣的岳藍楓了。
蘇青青相信岳藍楓能壓制住那個猖狂的丫頭。
「大小姐，這些點心帶著路上吃。」
「大小姐，這是新煮的毛豆。」
「大小姐，我煮了雞蛋。」
「這是熏雞。」
……
兩旁的村民很熱情也很激動，不住拿著東西往車裡塞。
蘇青青看了心裡發酸，她怎麼有種十里送紅軍的感覺？「大家的心意我心領了，不過東西真的不用帶，要是你們過意不去就給軍士們吧。」
村民們也聽話，一個個立刻將手裡的東西轉塞給了站在的軍士們。
這樣的熱情害得軍士們一個個都不知所措，看著李元楚只發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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