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棋局宣戰
兩人正在閑話,約莫過了一盞茶的功夫,那位名叫夕顏的姑娘從後台走了出來,立刻引來大片目光,經過之處皆是一片讚歎誇耀之聲。
只見她一路低垂著頭來到三層,錯過身後無數或複雜,或驚艷,或欣賞,或思慮的目光,一步一步走到雅座外,對著布帘子跪在了地上。
「兩位公子皆屬意夕顏,夕顏感激不盡,然夕顏無法同時報答兩位公子的厚愛,心中委實難以決斷。」
楚博衍隔著布簾,淡淡地道:「你的意思就是我們倆你都看上了?」
「夕顏惶恐,還請公子見諒。」言下之意,就是如楚博衍說的那般。
倒還真誠。
楚博衍忽然笑了起來,道:「既然夕顏你想不清楚,那就給你時間好好再想想吧。」
而後他又忽然問道:「你會下棋不會?」
「略微懂一些。」
「一會兒我和這位公子再下一盤棋,你若是無事,便進來一起看著吧。」
少女歡喜地拍手樂道:「多謝公子。」
於是她走進雅間,搬了一把椅子坐在兩人的中間,興緻盎然地看著面前的棋盤。
眼前的女子唇紅齒白,眼裡流光溢彩,哪怕只是一個側顏都足夠魅惑,慕容煥的眼睛盯著她,手上的棋子便有些放不下去了。
楚博衍抬眼看了一眼,平靜地道:「慕容,你還是將你的心思放在棋局上吧。你若是輸了,夕顏今晚便歸我了。」
什麼?
慕容煥猛地回過神來,不可置信地看著面前的皇上。
楚博衍把玩著手中的棋子,嘴角似笑非笑,讓人捉摸不透。
這是要宣戰了?
慕容煥只覺得有一口氣堵在喉嚨中,手中的棋子似有千斤重,幾乎就要拿捏不住,他呆坐半晌,終於抬起手來,異常慎重又艱難地,將那顆白子摁入了棋盤之中。
塵埃落定。
慕容煥獃獃坐在椅子上,看著面前的棋盤,良久不能做聲。
當中也不是沒有奮力拚奪,爭一時之氣,而後就漸漸隱忍了,正如他的人生一般,最後都會歸於平靜,他有時候也會想,這樣做到底是對還是不對?
樓下樓下依舊歡聲笑語,沒了狀元,榜眼和探花,這裡依舊有些各種各樣的樂子,倒是他安靜得有些格格不入。
這時一個侍者走過來,道:「這位公子,不如小的找一個姑娘陪陪您吧?」
慕容煥擺擺手道:「不用了,給我上兩壺好酒,我略坐坐便去。」
「是。」
過不多時,酒食便送了過來。
慕容煥一手持杯,一手執壺,自斟自飲,外人只道他喝得痛快,但事實上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已經這樣孤獨寂寞地一個人喝了二十二年的酒,再好的酒再他這裡也沒了味道,浮生若夢,一醉亦無法逍遙。
他緩緩抬起眼睛,想著那一夜也是在這樣的月光下,琴舞合一……
一切,鮮明得……就像是昨天……
另一邊,葉安歌端著酒食,來到了卧室之內。
楚博衍正負手在屋裡張望著,見她進來,便目不轉睛地一直盯著,四目相對間,葉安歌不由地頓住了腳步,那張臉太美太奪人心魄,不帶任何溫度的眼眸,隱隱含著熠熠鋒芒,高挺的鼻,傲慢的薄唇,當真不愧是五百來的美男子,當真叫女子見了都要遜色汗顏。
葉安歌心跳得如此之快,那雙眸子似乎一剎便將她看穿,葉安歌臉頰微微發熱,無措地低下了頭,道:「公子平時也是這麼看人的嗎?叫人好生緊張。」
楚博衍收回目光,道:「你在來此地之前,是什麼戶籍?」
葉安歌心下一驚,還以為自己露出了什麼馬腳,可看他的樣子又不太像,只好依著之前慕容煥教給的謊話說道:「小人乃山東庶民,家中貧苦,為謀生計流落至此……」
「既然如此,又是誰准許你搶在我前面說話的?」
他的聲音明明不大,說得也很緩慢,語調平緩無波,就像只是在談論今天的天氣一般但不知為何,在葉安歌聽來,就如同墜入了雪天冰窖,讓人不寒而慄。
葉安歌忍不住想起了之前在宮中被處死的那一天,那一天他也是用如此平緩的語氣宣判了她的死刑,人命在他眼中如同草芥。
「夕顏知錯,請公子原諒。」葉安歌立刻跪地請求原諒,她怎麼忘了眼前這位可不是一般人。
過了許久都沒有人回應,而後,一隻手伸了過來,緩緩挑起葉安歌的下巴,使她正對著他,此刻的楚博衍微微俯身,似乎要把眼前的人看個通透,「你叫夕顏?」
葉安歌看著他俊美無雙的臉龐,簡單回答道:「是。」
「今年多大了?」
「十八。」
「真是處子之身?」
「嗯……」
看著眼前女子泛起紅霞的臉頰,無措嬌羞的模樣,楚博衍點了點頭,終於鬆了手,轉過身去,對著面前的酒食抬了抬下巴,道:「給我倒酒。」
葉安歌連忙地地上起來,拿起酒壺為他倒酒,但不知為什麼,她的手一直抖個不停,一想到她現在這副模樣正全都落入那人眼底,葉安歌便覺得心中一陣一陣地發寒,手指便更加不聽自己使喚了。
好不容易倒了一杯酒,楚博衍接過去,飲了半杯,又伸手遞了回去,道:「你也喝了吧。」
葉安歌伸手去接,他卻緩緩地轉了轉杯子,不做聲,只盯著她看,葉安歌也看著他,過了好一陣兒,葉安歌才探過身子,就著他喝過的印兒一飲而盡。
然後,他的表情終於鬆動了一點兒,薄唇微微上揚,眼裡的流光緩緩流動,像是欣慰葉安歌的上道。
葉安歌只覺得渾身都已經僵硬了,現在的她終於明白為什麼慕容煥幾次三番在她面前強調楚博衍是個強者——就算他什麼都不說,什麼都不做,只那雙深不可測的眸中望過來,你就會覺得他可怕得不得了。
見葉安歌一點一點退向角落,楚博衍眉頭微皺,起身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對著葉安歌一揚下巴,淡淡地道:「夜已經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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