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宸沒理她,一直把她拖到了辦公桌邊,隨手抓起了座機按了幾下。
“叫保潔過來把我的辦公室清理一下。”
電話掛上,他就不輕不重的把葉以念的胳膊給甩開了。
“坐這裏。等我處理完公務,一起出去吃午飯。”
“嗯?”
現在距離吃午飯仿佛還有一個多小時的時間。所以,他的意思是,這一個小多小時的時間裏,她要坐在他對麵,欣賞他這個美男?
葉以念呆住了。她沒想到陸宸沒再提剛才的事情,更沒想到他會如此無聊,讓她坐他對麵對著他發呆。
“愣著幹什麽?別忘了你早上怎麽說的。”
早上她說:你讓我怎樣我就怎樣,隻要別傷害我的家人。
葉以念也沒有老年癡呆,這些當然想起來了。
凶神在前,她也無奈。隻好往外拖了拖椅子,然後坐了下來。
她落座,陸宸也落了坐,隨手拿過來一份文件就開始批閱,真的把眼前的活人當成了空氣不再理她了。
葉以念坐在那硬邦邦的梨花木椅子上,麵對眼前這個俊朗到不行,又嚴肅到不行的男人,隻覺得尷尬的要命,活像一個犯了錯誤的小朋友等著教導主任忙完了批評她。
椅子很硬,剛開始她也不敢動,僵的屁股都坐疼了,她才忍不住問了一句。
“可以找本書給我看看嗎?”
“自己找。”
陸宸頭都沒抬涼冰冰的回了一句。葉以念簡直如蒙特赦,慌忙站了起來,走到報架那裏磨磨蹭蹭的開始翻報紙。
一邊翻她還一邊瞅陸宸,他很認真,始終沒抬眼,坐在那裏,身姿挺直,嚴謹的氣勢也不影響他的盛世美顏,就那麽半低著頭,依舊能看出他……
葉以念,你在想什麽?
想到這裏,她慌忙收回目光,又低頭看向麵前的報架。
磨蹭了好一會,她才從中間抽出一張專業性不那麽強的綜合性報紙,捧在手裏,挪向那張辦公桌的時候,她的目光朝陸宸身後的內室門看了一眼。
如果能在那裏等,總比麵對著他舒服多了。
可他,會不高興嗎?
不管了,先去再說。葉以念腳步開始朝旁邊挪去,靜悄悄的,半點聲音都沒發出來,就這樣在某人眼皮子底下玩了漂移,移到了內室門口。
輕輕打開門,門鎖吧嗒一聲打開的時候,她還很緊張的看了某人一眼。
幸好,某人依舊沒搭理她。
放下心來,她才推開門進去了。
又一聲哢噠聲響起的時候,陸宸側臉朝那已經關上的門看了一眼,唇角微微揚了起來。
她以為她剛才那一連串的耍活寶的模樣他沒看見嗎?真是天真。
他輕輕搖頭,又將目光挪回了文件上沒去理裏麵的人。
“咚咚。”
“進來。”
陸宸沒有朝門口看,直到來人走到跟前他才抬起頭。
“以念呢?”
秦雨柔將一杯清茶放到了陸宸的辦公桌上,四下看了看。
“裏麵睡覺去了。”
陸宸隨口應道,又將臉低了下去。
秦雨柔的目光轉向那緊閉的門,愣了一會,旋即笑笑。
“她真是挺好命的。所有的事情都有人替她操心。”
目光輕輕垂下,唇角的笑意帶著幾分說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陸宸手中的筆停了,過了幾秒才抬起頭看著秦雨柔。
“雨柔,她是我妻子。再說,泄密的事情我並沒有插手。現在N.G自己在查。”
妻子……這樣的字眼,如此輕易從他口中帶了出來。
都說言由心生,他的心裏是不是也……
秦雨柔眼底暗了暗,唇角那還沒有隱去的笑意也僵了些許。
“不管你有沒有插手,N.G總要顧忌你的麵子。她還是幸運的。”
“幸運……”
陸宸重複了兩個字,卻沒有再爭辯。目光一轉,他看向了她的手指。
“手沒事吧?”
“沒事。”
秦雨柔抬起那隻被劃傷的手看了看,放下時候,眼簾沒有挑起,語氣淡淡道。
“陸宸。你是愛上她了嗎?”
目光抬起來,溫婉的眼波中凝著幾絲幽怨。
陸宸皺了皺眉:“這已經是你第二次問這樣的問題了。”
他的語氣中帶出了明顯的不悅,直射過來的眼波清冷犀利。
“我希望不要有第三次。”
秦雨柔臉上的血色退去了一些,臉色白了白。陸宸朝桌上那杯清茶看了一眼,臉色緩和了些許。
“你身體不好,下午就不要在公司了,早點回去休息。下午的事,我安排別人去。”
聞言,秦雨柔笑了笑:“謝謝你這麽體貼。不過不用了。我喜歡忙一點,畢竟忙起來才能變得充實一些。比一個人在那清冷的屋子裏呆著好。”
她看過來,眼光裏蘊含著千言萬語。
陸宸捏著鋼筆的手攥了攥,沉默幾秒,終究還是沒說別的,隻道:“那隨你。小心點。”
“我知道。”
秦雨柔點點頭,說完又朝那緊閉的門看了一眼,“我走了。”
她轉身走了出去,陸宸凝視著前方的背影,許久都沒將目光收回來重新落在文件上。
時間過得很快,處理了幾件公務,又跟幾個主管商量了一些事情之後,就到了下班的點。
一抬頭,時針都快指到一點了。腦子放下下來,陸宸才站起來轉到旁邊的內室。
擰開門,看到已經在屬於他的床上睡得很熟的女人,他就愣住了。
他以為她會在裏麵看書看報,沒想到她已經見周公去了。
秦雨柔那句話說的倒是沒錯,這丫頭是好命,心寬,剛剛出了事,還能睡得著。
不過……這也是應該的。不是有他在嗎?那點小事算的了什麽?
還是睡飽了更加重要一些。
走到床邊看著葉以念那睡得紅撲撲的小臉,他竟不想叫醒她,就想這樣看著她。
報紙掉在地上,她側躺著,鞋也沒脫,雙腿微微彎曲,一條胳膊枕在頭下麵,睡得很安穩也很舒服的樣子。
在床邊站了一會,陸宸微微彎下腰,把葉以念那兩隻給鞋給脫了,隨後又把她那雙靠床沿很近的腿往裏麵挪了挪。
接著,他自己就躺了下來。伸手一勾身旁女人的腰,貼在她的後背上,下巴抵著她那細軟的發絲,就這樣閉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