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章 對她,定力越來越差
九州。
剛剛結束一個視頻會議的陸宸回到辦公室就見秘書阿美麵有難色的站在門口等他。
“什麽事?”
陸宸步履匆匆,徑直往辦公室裏走。阿美跟在後麵,“陸總,您開會的時候,手機響了,對方似乎很急,響了兩次,我接的。”
“說重點。”
這個視頻會議很重要,怕分神他就將手機放在了辦公桌上。手機響的時候隔壁的阿美聽見了。本來老板的電話,秘書也不是說想接就能接的,如果是什麽很私密的人或事,她知道了也不好。
這一點,阿美身為資深秘書當然也知道。所以,每次碰到這種情況她也是很謹慎的。
而陸宸,當然知道她做的沒錯,隻是開完會就八點多了,時間有點遲了,他心裏有事,有點心浮氣躁,語氣就重了一些。
阿美看了看老板不太陽光的麵容,也知道他今天情緒不佳,不敢再墨跡,慌忙應道。
“是帝爵許墨庭的助理,打電話來說,夫人病了,在醫院。”
前麵的陸宸猛然停住腳步,回頭,震驚的神色中透著陰獰:“誰?”
隻一個字,阿美也摸不清陸宸想問的到底是哪個,隻好又將話重複了一邊。
“許墨庭的助理打電話來說的,夫人病了,在家昏倒了,然後現在在醫院裏。”
在家昏倒了,在醫院,許墨庭通知他。
幾個重點關鍵詞同時擠進了陸宸的腦子,他的臉瞬間鐵青。
“啪”
手裏的文件猛地摔在了桌上,不遠處的阿美嚇的一抖,低著頭不敢說話,深感自己超級倒黴接了這麽一個電話。
這種事要是不說,事後被陸宸知道有這麽個電話,若是誤事了更麻煩。她也是很為難。
“出去。”
冷冰冰的命令,對阿美來說宛如特赦令。她一秒都不敢多呆,慌忙逃離。
陸宸緊緊攥著拳,目光挪到自己的手機上,一拳又砸在了辦公桌上。
對他極盡排斥,在家裏昏倒了,卻是許墨庭最先知道。
她將他這個丈夫置於何地?
僵直的在辦公桌邊站了幾秒,陸宸一手抓過了桌上的車鑰匙,同時拿起了手機打了陳越的電話。
齊月還在別院,雖然現在情緒已經安撫好了,但是長時間不回去還是不放心。
吩咐陳越去家裏照看母親之後,陸宸就出了辦公室。
幾分鍾後,勞斯萊斯駛出九州,消失在夜色裏。
一路上,陸宸都覺得自己好像裹在一團火焰裏,烈焰灼灼,炙烤的他渾身每一寸肌膚都要爆裂。
尤其是進了醫院VIP病區,看到這比普通病房好太多的設施和環境,周遭的火焰就與心裏的連成了一片,他整個人幾乎要原地爆炸。
這些,這些明明是該他做的,卻被另一個男人代勞了。
而他,還是被那個人通知的。
按照護士的指引找到病房,陸宸用力極大的忍耐力才沒有將這房門一腳跺開。
所有的怒氣,是在門開的刹那凝固的。
那病床上,雪白的被子下躺著的小小身體,像一盆冷水潑在了他心頭的烈焰上。
該死的,她又怎麽了?
陸宸眉心蹙起,見床上沒有動靜,又刻意放輕了腳步,走過去盯著床上的人看了好一會。
房裏亮著燈,她睡得很沉,臉色跟這房中的色調差不多白,發絲亂糟糟的撲撒在床頭,也沒了往日的光澤。
看著她,陸宸甚至連呼吸都不敢,生怕氣流製造出了什麽動靜驚擾了她。
他也覺得自己可笑,簡直不可理喻。
怒氣衝衝的跑來,看見她這可憐的模樣,還沒興師問罪心就已經軟了。
不可笑是什麽?他什麽時候這樣過?
站在床邊,手緊緊的攥成了拳,許久才鬆開,緩緩屈膝坐在了床邊。
猶豫了一下,他才伸手撫了撫葉以念的臉。很輕,也隻在她額頭上貼了帖,她睡得沉,並沒有驚醒。
事實上,葉以念這一夜都沒醒。疲倦,虛弱,她是半昏半睡,一直到天亮時分才稍稍清醒。
雙眼睜開,房間裏的燈不知道何時已經關了,天也沒有大亮,房中灰蒙蒙的。
起初她並沒有發現什麽不對勁的。腦袋還昏昏沉沉的,她又想繼續睡,便挪了挪身體,換了個姿勢。
這麽一轉,窗前一個人影就把她嚇了一跳。
“許總?”
房中光影暗淡,她腦袋也不是很清楚,下意識就認定了這個身影是許墨庭。
“您沒走?”
葉以念又問道,撐著手臂,緩緩坐了起來。
她不曾注意到聽到她這兩句話,窗邊那個身影有多僵硬。
葉以念坐了起來,靠在了床頭,目光再看向窗邊,那身影已經轉了過來,走向了她。
越走近,視線越清楚。
看到那跟許墨庭完全不同的輪廓,葉以念的心猛然一顫。
“怎麽是你?”
“不是許墨庭,你是不是很失望?”
暗色中,陸宸的嗓音尤其顯得幹澀冰冷。
葉以念現在也知自己剛剛的話有多不合時宜,但是她也不想解釋,見陸宸走到身邊,隻說了一句。
“那就謝謝陸總來看我了,我很好。”
“你很好。”陸宸站在床邊,低頭盯著葉以念的臉。
光線所限,他臉上細微的表情她看不清,但是她看見了,他那雙眼睛,又冷又亮,像暗夜裏的狼。
“你是很好。”陸宸重複一句,語調微微上揚:“我也看出來了。你好的很。如果現在站在你身邊的是許墨庭,你大概會更好。”
一開口就陰陽怪氣的,葉以念原本不怎麽疼的腦袋都被這些話戳疼了。
耐著性子做了個深呼吸,她才氣若遊絲的道:“陸總如果沒什麽事的話就請你開吧。驅逐我你已經做到了,現在來,是想逼死我嗎?如果是,你直說,我會讓你如願的。”
軟弱無力的嗓音其實是最傷人的利刃。
陸宸暗暗攥緊了拳頭,也很想一轉身毫不猶豫的離開,不去計較這個女人的一切,也不去管她的死活。
但是,很遺憾,他的定力似乎越來越差了。
“你就這麽迫不及待的要讓我走?是不是他快來了?你們約的幾點?”
拳頭鬆開,他就一把攥住了葉以念的手腕,將她的手臂提了起來。
指尖剛好壓在她的脈搏上,手臂上的血液瞬間流通不暢,她整條手臂都是麻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