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1章 收拾殘局
後甲板上,此刻是相當的狼藉。之前由於船身側傾,那些受傷較重的船員都滾動到了右側船舷,要不是有欄杆能攔著,恐怕他們都要被摔進海裏的風浪中去了。
此刻還能動的船員都奔赴各自的崗位去了,船上最沒事的就是我、文瑜、小胖子和越南妹。現在已經無需多言,我們兩兩一組,把那些傷員往船艙裏抬,暫時安置在左側那些艙室裏。右側沒清理,沒辦法。
在我們抬傷員的時候,海風仍然很強勁,而船身仍然被漩渦吸著,無可奈何地向右駛去。我們在後甲板上行走時,每邁出一步都要跟強風作鬥爭,隻要腳下站的不穩,邁出去的步子就有可能被狂風刮偏,每走一步都是十分費勁,何況還抬著一百多斤的傷員。即使是我和文瑜身體都算強壯,在這樣的環境下抬人,沒多久也累得氣喘籲籲。這強風太鬧心了!
文瑜不時注視海麵。海麵上的幽藍火焰此時已經看不到了,似乎已經熄滅,或者是我們的船駛離了火焰燃燒的範圍。現在我們能看到的,就是黑暗的海麵上,那波濤洶湧翻卷著白色浪花的情形,遠處一片漆黑,除了偶爾被閃電照亮,才能看到,遠處的海天之際,仍然是無盡的浪湧,不知道漩渦的中心在哪裏,離我們還有多遠。在這洶湧的海麵上,海天之間,似乎全世界都沒有了,就隻剩下了我們這艘孤獨的海船。
抬了兩個傷員後,在一聲霹靂響過之後,黃豆大的雨點從天而降,打在船身上劈劈啪啪作響。閃電照亮之時,海天之間已經到處是密密的雨幕。
左側的船身之前被火炮轟開了破洞,我一直沒去注意看是誰的艙室,此刻一看,他母親的,真是人要是倒黴,喝口涼水都塞牙。那些真該再死一次的骷髏,炸開的正好是我的宿舍艙室,把我的床都炸爛了,睡覺都沒地方了。
好在海圖和那本金燦燦的佛經是由文瑜隨身攜帶,裝在她的攜行袋裏,沒有在這樣的炮擊中毀掉。我隻能在心中狠狠罵了一聲,繼續和文瑜抬傷員。
船艙的過道還沒清理,到處都是碎肉和血跡,氣味仍然是那麽難聞,人從上麵走過,鞋子上都沾上了不少髒東西,真所謂踏著血跡前進。好在傷員雖多,但重傷不能動的也就四五個,雖然費勁,但不久後也就都抬回來安置好了。
四個人都累壞了,隻好依靠著沒有沾上血跡的艙壁喘氣。小胖子喘得最厲害,聽起來就像是小時候見過的補鍋匠拉著的風箱。
我喘了幾口氣,拍著他的肩膀誇獎道:“小胖,這回救回了五個人,你也可算是功德無量啊!”
小胖苦笑道:“應該的,大家都是一條船上的兄弟,理當伸手相助。再怎麽樣,看著傷員無助地躺在風裏雨裏,怎麽也該伸手幫一把。別的事幫不上忙,這些還算力所能及。”
我笑道:“看不出小胖還這麽有公德心,倒是讓我刮目相看了。”
越南妹鼓著和外麵的海麵那般波濤洶湧的胸脯喘了一陣,向我拋了個媚眼笑道:“嚴大哥,你就隻拍著小胖的肩膀誇他不誇我麽?人家也是花了好大的力氣呢!”
我咳嗽一聲道:“這個嘛,男女授受不親,還是不要拍了,口頭嘉獎就好。大家聽好了,現在我決定,對……船艙裏殘餘的骷髏進行人道毀滅,然後清理一下船艙!”我本來是想搬出以前在部隊裏時用班長腔調說的“口頭嘉獎”,但轉念一想,這越南妹若是對中越之戰有什麽心理瓜葛,得知了我這老兵的身份,搞不好要生出什麽事來,便硬生生轉到了骷髏上麵。
越南妹又拋了個媚眼:“嚴大哥,若是一會兒大家都被卷進漩渦死了,你連女人都沒摸過就死了,那不是白活了這一世?如果說這就是我們還能作為人活在世上的最後幾分鍾,你沒有什麽特別想要做的事情嗎?”說著扭了扭屁股,做出一個誘惑的姿勢。
我鼻血頓時奔湧而出,趕緊抬手捂住,順勢擦去,咳嗽幾聲道:“我還是覺得,先把那些可惡的骷髏先幹掉,然後好好清理下船艙。如果真是馬上就要死,那我也不願意在掉進海裏之後還被骷髏抓著手腳,然後被活活憋死。”
文瑜一直默不作聲,這時從背上取下複合弓,掂了一支箭在手,說道:“想辦法開門吧!你一開門就立即蹲下,我用箭射進它的眼眶。現在來不及去找彎刀了,先打掉一個,然後我們就會有彎刀了。”
我說了聲好,丟開越南妹不理,走到右側一個艙門前,打量著門鎖,皺眉不語。這門鎖是在外麵反鎖的,我們沒有鑰匙,而這艙門又是金屬的,想大力踹開也是沒辦法。我又不是電影裏的那些身懷神奇武功的大俠。
骷髏們是從外麵的舷窗爬進來的。那些舷窗位於船側,水線之上,欄杆之下,要我去爬的話那是非常的危險。先不說在這船身搖擺那麽大的情況下能不能爬進去,就說吧,人家骷髏就守在窗下的話,我無論是頭先進還是腳先進,都會被人家直接舉刀一揮,那就麻煩大了。
正在犯難之際,越南妹嘻嘻笑道:“嚴大哥,不會開鎖是不是?怎麽不問我會不會開鎖?”
我愣了一愣:“你會?”
越南妹又向我拋了個媚眼,走到門前,伸手拔下頭發上的一根發釵,插到鎖眼裏,隨手扭了幾扭,閉起眼睛,似乎是在感受著鎖裏的齒,隨後便鎖眼裏傳出叮的一聲輕響。越南妹拔回發釵插回頭發上,拍手道:“好了!門鎖開了!”說著讓到一旁。
小胖子要討好越南妹,拍手叫好。我和文瑜對望了一眼,眼中都露出神秘的神色。我們還真是小看這越南妹了,想不到還有這手絕活。不過這也加重了我內心的戒備。開鎖這事不是一般人會的,這越南妹是受過什麽特殊訓練的麽?
越南妹笑嘻嘻的道:“雖然都說,一把鑰匙就對應一把鎖,但是在我看來呢,天下可沒有我的鑰匙打不開的鎖!”
這話明顯是話裏有話。我不動聲色地笑道:“你是怎麽打開的呢?我雖然就站在旁邊,卻也看不出是什麽手法。真是太神奇了!”
越南妹嬌笑道:“以前為生計所迫,做過一些不太光彩的事。這都是以前的一個老頭教我的,他告訴我,隻要我拿的鑰匙是對的,那麽天下就沒有我打不開的鎖。”
文瑜插口道:“看來教你的這個老頭是個世外高人?”
越南妹輕輕地啐了一口:“世外高人?他還不是為了我的身子。在我十四歲的時候,他就……哎,算了,過去的事也就不說了。反正嘛,後來我學齊了他的手藝,就在他再一次在我身體上縱橫馳騁的時候,用這枚發釵在他脖子上紮了一下,讓他在高潮中死去。我也不算是虧待他的養育之恩了,對吧?”
小胖子聽得臉如土色,吞了口唾沫,有些艱難地說道:“那個老頭,對你做下了那樣禽獸不如的事?真是罪該萬死!我可憐的安娜女神,讓我安慰一下你受傷的心靈吧!”說著走上前去,抱住了越南妹。
我和文瑜又對望了一眼,搖了搖頭。我懶得去看他們如何安慰,轉動門把手把艙門打開,猛力一推,然後立即就勢蹲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