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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4章 埋伏

  正好這時阿土伯也聽到響動,趕了過來。我一見到他,簡直就是氣不打一處來,一把揪住他的衣領,厲聲吼道:“你不是拍著胸脯說你已經和屋主大人和狐狸大仙溝通好了嗎?你來告訴我,這是怎麽回事?!”


  阿土伯嚇呆了,連連搖手:“哎呀,這個我也不知道啊!”


  我厲聲道:“你不知道?不知道的話你哪裏來那麽多話?把自己說得那麽厲害,還能靈魂出竅跟神仙交流,還拍著胸脯說狐狸已經被你趕走了。這是趕走了?我告訴你,這是狐狸半夜裏又返回來,想要迷惑文大小姐上吊自殺!這就是你口口聲聲的保證的結果?”


  阿土伯臉如土色,知道這是栽了,也不敢再分辯,隻是軟弱無力地說:“後生仔,我也不知道啊……說不定是狐狸大仙太過狡猾,當麵說的是一套,背後做的又是另一套!我發誓……”


  我用力把他一推,喝道:“你少廢話!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其實全是在裝的。你壓根就沒有那能力,不過是騙飯吃。天亮之後,收拾你的東西,給我滾!我不要再看見你!再看見你的話,老子打斷你的腿!”


  阿土伯抖抖索索地說:“後生仔,那工錢……”


  我掏出兩張大團結,塞在他口袋裏:“拿好!這就是你的工錢!滾!”


  阿土伯灰溜溜地跑了。老爸老媽也不知道說什麽好,都是麵麵相覷。


  這時文瑜也已經醒來了,半坐起來,靠在床上,嘶啞著嗓子喊了一下我。她的脖子之前掛在繩圈裏上吊,喉管受到擠壓,說話非常的不自然。我趕緊坐到她床前,握著她的手說道:“別擔心,你還活著,我們都還活著。”


  文瑜勉強笑了笑:“我知道大家都活著。我是覺得……到底是怎麽回事啊!我的脖子為什麽這麽酸痛,你為什麽在那裏大喊大叫的?你們為什麽都在這裏?”


  我一聽就明白了,文大小姐之前肯定是被狐狸迷惑得什麽都不知道,完全是不由自主,現在才好不容易意識醒轉過來。在她睡著的時候到現在為止的中間,對她來說是一段空白。


  我簡短地對她說道:“狐狸半夜裏跑來迷惑了你,想要讓你上吊而死。”我指著屋梁上的兩根繩套說道:“我猜得沒錯的話,狐狸打成了兩個繩套,甚至可能是迷惑了你,讓你打成了兩個繩套,然後它自己假裝上吊,同時一邊竭力地蠱惑你一起上吊。”


  文瑜看著兩個繩套,打了個冷戰:“這麽陰險惡毒?”


  我點了點頭,恨恨的道:“這個可惡的東西!我之前還為挖了它的洞穴而有所愧疚,現在它既然這麽惡毒,那我也不用憐憫它了,隻要有機會,我就弄死它!”他母親的,向弄死我也就罷了,竟然想弄死文大小姐,這絕對是死仇!


  文瑜抓著我的手,眉頭緊鎖:“這家夥這麽難纏,難道我們從此不得安生?”


  我明白她的顧慮。若是說這家夥以後晚上都來迷惑我們搗鬼的話,誰有那麽好的精力跟它消耗?它白天可以鑽在洞裏睡覺,晚上到別家吃個小雞,完了過來跟我們搗亂。我們難道要從此跟它一樣,白天睡覺晚上跟它對峙?


  我沉吟了好大一會,心下想到一個主意,說道:“放心,辦法會有的。我們肯定要讓它付出代價!”說著對她使了個眼色,意思是為了防止這個惡毒的小東西就在旁邊偷聽或者偷窺,從而識破我的計策,暫時不說。


  文瑜明白了我的意思,點頭道:“好!一定要讓它付出代價!”


  老媽倒了碗白開水給文瑜喝,我打著手電繞著屋子轉了一圈,也沒發現那隻狐狸的行蹤。我家沒有狗,要是有狗的話,說不定就能嗅到它的行蹤。


  很奇怪,它為什麽要選擇文大小姐作為第一個下手的目標呢?為什麽不是選擇我呢?難道真的是因為,我殺過不少敵人,身上自帶煞氣,狐狸不敢近身?或者是……因為我神經大條,睡著後很少做夢,所以狐狸找不到對我下手的機會?

  我問文瑜,剛才有沒有什麽奇怪的感覺什麽的。文瑜抓著我的手,似笑非笑地看著我,低聲說道:“我剛才夢見我們結婚了,有了個小孩,生活過得很快樂幸福。”


  我說:“那不是很好嗎?”


  文瑜道:“然後,我夢見你變心了,在外麵找了個小的,對我們再也愛理不理的。我一氣之下,就把孩子摔死了,然後上吊了。”


  我有些不自在:“所以這就是你剛才上吊的理由?”


  文瑜道:“嘿!這個都已經過去了,再說也隻是個夢,我不管,反正你以後絕對不可以真的做出這種事,否則我就閹了你!”


  我一本正經地說道:“哪能呢?我這麽一個窮光蛋,怎麽可能有人搶著要?我要找小的人家都不樂意的,放心好了。”


  文瑜笑了笑,閉目養神。我生怕狐狸再次來搞鬼,就讓家裏人都先去睡覺,我自己坐在文瑜的房門口抽煙。文瑜也不睡覺了,穿好衣服和我一起坐在大廳上,有一搭沒一搭地說話,一直坐到天亮,雖然很困,但好在到底沒再發生什麽事。


  耳聽得雞鳴三遍,東方發白,眼看老媽都已經起來做飯了,文瑜便去打下手幫忙。我則在心中想好了一條毒計,隻是目前為止,沒有跟任何人說。


  吃過早飯後,阿土伯自己灰溜溜地走了,我和文瑜各自睡到下午才起來。吃了點東西後,我推出摩托車帶上文瑜向小鎮而去,在路上這才對文瑜說道:“我想過了,我們要去找狐狸,那是大海撈針,費時費力沒成效,不能那麽幹。但是,狐狸的位置是不確定的,而我們的位置則是確定的,所以,讓不確定的來找確定的,是最容易見效的辦法。”


  文瑜笑道:“懂了,就是我們固守在家裏,誘敵上鉤。不過,你打算用什麽來引誘呢?”


  我嘿嘿笑道:“這就是今天我們出來的目的!我先不說破,一會你就會明白的。”


  到了鎮上,我拿了打造好的鐵錨,買了些半大的雞鴨,還買了一條小黑狗。大花貓雖然是能發現不幹淨的東西,但不太能指望大花貓出去奮勇戰鬥。最可靠的自然莫過於自己養的狗。我也不要多好的狗,隻要是一條能認我為主人的小狗就行。本事可以慢慢訓練出來的,隻要訓練得好,中華田園犬也是可以擔當一些任務的。我家之所以養貓沒養狗,是因為在鄉村,都相信一句話,貓狗是天敵,見麵就會打架。不過以我們的眼光去看,從小一起養就沒問題的,會自己變成好朋友。


  當然,狐狸的威脅迫在眉睫,我才沒那麽傻,要等到小黑狗長大。現在就要開始實行計劃了!


  所以,我在買完這些家禽家畜之後,順便還買了一瓶紅墨水,兩包街上賣的老鼠藥。老鼠藥這東西很多人都見識過,毒性相當強,貓狗不小心吃到的話,死路一條,人吃到的話,也不一定救得活。所以在我們那裏,經常有“吃老鼠藥自殺”這樣的說法。


  文瑜笑道:“你幹嘛?受不了狐狸大仙了,想不開了,要吃老鼠藥自殺嗎?”


  我嘿嘿笑道:“怎麽可能!我們還沒把生米煮成熟飯,我怎麽可能舍得就這樣自殺?”


  文瑜白了我一眼:“猥瑣!”


  吃老鼠藥自殺這種說法,很久以來也隻是說法而已,基本上不會真的有人這麽幹,除非實在是想不開的人或者走投無路的人。我們那裏倒是曾經有過一個喝農藥自殺的,不過很不巧,他買到的是一個在街上賣假冒農藥的,喝下去之後根本死不了,也就是肚子疼上一陣,拉了幾次肚子就好了。


  現在我買這些老鼠藥,當然是給狐狸準備的,雞鴨也是。小黑狗則主要是為了警醒我。頭幾天晚上,新到家的小狗都陌生,不熟,不會忠心做事,還會開溜,一般都要一兩天的時間。


  至於紅墨水,那是用來給雞鴨做標記的,方便自己認得,別到處搞出問題來。


  我把我的方法悄悄地告訴了文瑜。文瑜有些將信將疑:“這樣子真的可以嗎?狐狸那麽狡猾,說不定都不上當!”


  我肯定地說道:“它肯定會上當的!因為它喜歡咬死雞鴨,見到我家又有了雞鴨之後,一定會再次亮出它的獠牙,再次咬死雞鴨來作為對我們的報複。我不相信,難道它還能蠱惑雞鴨去跳井自殺不成?”


  文瑜笑道:“說不定它真的會這麽幹!”


  下午的時候,我們回到家,把雞鴨都關在籠子裏,小黑狗則放出來吃東西。文瑜覺得小土狗也挺好玩,就在那裏逗小土狗,喂它吃東西。剛離開夥伴的小狗對陌生的環境會害怕,不過隻要對它足夠好和溫柔,給它吃喝,它就會從此死心塌地跟著你的。


  大花貓感覺自己失寵了,非常不滿地躺在文瑜腳邊打滾,仰著肚皮,反過前爪去抓文瑜的褲腳,喵喵地叫著,還伸爪子去打小黑狗。小黑狗很委屈,就躲在文瑜身後,文瑜笑著抱起大花貓,使勁地揉著它的腦袋:“想什麽呢?不準欺負新來的!”


  我把老鼠藥用井水兌開,抹在那些新買來的雞鴨的脖子上。為了盡可能提高效果,減少失誤,我幹脆把雞鴨全身都抹上了老鼠藥水。狐狸要咬死雞鴨,必然要下嘴。隻要它敢咬,就必然會吃到老鼠藥。


  狐狸生性多疑,謹慎,而一隻能蠱惑文瑜上吊的狐狸,顯然是有著相當高的智商。我擔心狐狸能聞出老鼠藥的氣味,就兌得比較淡,還用了點雞鴨自己的糞便來混合。就算一隻兩隻雞鴨身上的老鼠藥效果不夠,那麽多全都抹上,它敢咬的話就是死。


  完了,我把老鼠藥的包裝袋都丟進灶膛裏,一把火燒了個幹淨。


  紅墨水的用處,就是把這些抹過老鼠藥的雞鴨做上標記,到時好區分,免得我自家的狗和貓去吃這些有毒的雞鴨。


  為了以防萬一,我還從家門口的竹林上削了幾根堅韌的竹枝,給文瑜做了一張簡易的弓,箭就使用自行車的輻條,把一頭磨得十分尖利。為了配重,就用兩支綁在一起湊合用。


  我也知道獵槍氣槍是最好的,但這些東西當時都是管製物品,上哪裏弄?在我們那個小鎮,有錢都買不到。


  最後,我再搬了一些稻杆堆在雞柵外麵不遠處,並把中心挖空,外麵用柴草掩上。小時候我經常躲在柴房的稻草上看書,那麽多柴草,能把我掩蓋得嚴嚴實實的,除非我自己出來,否則沒人能看見。而農村頗有一些風流韻事,也是發生在堆得老高的柴草堆裏。現在我們也不是要搞什麽風流韻事,隻是想躲在裏麵,埋伏一隻狐狸而已。


  現在,萬事俱備,隻欠一隻狐狸了!


  為了防止狐狸察覺出異常,我沒告訴老爸老媽我這些具體的計劃,隻和文瑜兩人進行準備。等到老爸老媽他們都睡覺以後,我們兩個悄悄起來,我帶上手電和石頭,文瑜帶上簡易弓箭,兩人一起躲在柴堆裏,外麵用稻草蓋上,隻勉強保留視線,睜大眼睛看著雞柵那邊。


  我家的雞柵不是很大,放在後院的一片空地上的屋簷下。當晚的月光自然還是很淡,淡到幾乎沒有,雞柵位於屋簷下的陰影處,幾乎是看不清楚什麽的,隻能偶爾聽到雞鴨傳出的呢喃聲。它們在夜裏休息的時候,也不是十分安定。


  我和文瑜不是第一次一起並肩埋伏了,但這般緊緊地挨在一起處於一個幾乎密閉的空間,聞著她身上的微微香氣,混著稻草特有的氣味,心下不免有些心猿意馬,想要伸手過去撫摸一下,摟抱一下,卻又不太敢。


  都不知過了多久,正在那心猿意馬胡思亂想的時候,文瑜忽然輕輕拍了拍我的手背。這是我們事先約定的暗號,發現狐狸後就立即拍手背通報。


  我精神一振。他母親的,這隻跟我們交手好幾個回合卻一直沒有露過麵的狐狸,終於肯出現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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