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0、酷刑
宋局長驚訝:「真有此事?」
孟洛接道:「確實如此,現在陳江南仗在李琳琳撐腰,在什興村稱王稱霸,連村長鐵柱都被他架空了,他成天無所事事,帶著村人到我工地敲詐勒索,我找人去跟他理論,反被他打傷。」
「哦,那你沒去派出所報案嗎?」宋局長問道。
「報了,可是派出所的人現在對他都畏懼三分,根本不敢動他。」孟洛說道。
「真是反了,梁副,你馬上打電話給趙學良,讓他馬上趕到這裡來。」宋局長說道。
「這麼晚了?是不是等明天?」被稱作梁副的是公安局副局長,他有點遲疑。
「什麼叫做這麼晚,想當年我當兵時,只要領導喊,就是睡覺也得爬起來!沒車也要跑步去。你跟他說,今晚不來,他這個派出所所長就別當了。」宋局長聲色俱厲的吼道。
「好,好。我這就給他電話!」梁副局長看到宋局長發怒了,趕緊離桌給趙學良打電話。
張開軒和孟洛互視一眼,均感事情快要成功了,他們知道這個宋局長是軍人出身,為人嫉惡如仇,性子急,最是看不得為非作歹,仗勢欺人的惡徒。
不到一個小時,趙學良就出現在包廂里,他面如土色,想是剛才梁副局長給他透露了一點口風,他素知這位局長的脾氣,叫了一聲宋局后,趕緊低下頭,眼睛看也不敢看宋局長一眼。
宋局長一拍桌子,大聲問道:「趙學良,我問你,陳江南是怎麼回事?」
趙學良沒想到宋局長三更半夜叫他過來,一開口就問這個事,他察言觀色,知道此事非同小可,一個應答不好,說不定就要落帽落地!所以他支支吾吾,連聲囁嚅道:「陳江南……陳江南……他……」往下該說陳江南的好話還是壞話,他也摸不著邊了,他看向跟自己一向頗有交情的梁副局長,卻看到他在仰望天花板,眼睛都不向自己瞥上一眼。宋局長見趙學良半天蹦不出一個字,越發感覺裡面有鬼,他厲聲問道:「說呀,往下說啊!」
孟洛在旁似是不經意地說道:「趙所,今天有宋局長作主,你就把陳江南平時的所作所為說出來嘛!」
趙學良是個八面玲瓏的人,孟洛話到這裡了,他一點即透,馬上明白過來了,他沉聲說道:「這個陳江南,自幼習武,練就一身高超功夫,尋常四五個大漢根本近不得他的身。如果他仗著一身武藝造福一方未嘗不是一件好事,可是沒想到他是橫行鄉里,為非作歹,人見人怕!」
「既然如此,你為什麼不將他拿住?卻放任這麼他這麼做?」宋局長大聲問道。
「宋局,你有所不知,我們也有請過他到所里做調查,可是他在外面交際廣泛,往往沒到幾天,就有人出面說情,我實在是頂不住啊。」趙學良說道。
「哼,軟骨頭!你馬上回去,把陳江南的材料整理一下,明天早上送過來,我倒要看看哪個人還要為他說情。」宋局長說道。
趙學良舒了一口氣,彷彿死裡逃生一般,趕緊說道:「好,好!」片刻不敢逗留,匆匆向外走去,沒走多久,就聽到後面有人喊道:「趙所!」
趙學良回頭看是孟洛,他對剛才孟洛出言相幫很是感激,不由說道:「孟總,有何指教?」
孟洛說道:「宋局對陳江南的態度你也知道了?」
「知道,」趙學良左右看看無人,便把孟洛拉到近前,問道,「宋局長好好的,怎麼突然關注起陳江南來了?」
「趙所,這話我只對你一個人說,可別泄露出去啊。」孟洛故作神秘。
「當然。」趙學良很好奇,因為據他所知,陳江南雖然武功過人,以前也有過跟人打架鬥毆的先例,可是近段時間他也是安分守己,沒聽說他做過什麼事啊,單憑以前那些小打小鬧的事也不可能驚動到堂堂公安局長吧?趙學良心裡好不納悶。
「趙所,這回陳江南得罪可是張開軒,張書記,他這回慘了。」孟洛說道。
「不會吧?陳江南跟李書記關係一向不錯啊,張書記怎麼會對付他。」趙學良將信將疑。
「你怎麼還不明白,陳江南就是跟李書記關係太好了,所以張書記才會看他不順眼!」孟洛微笑道。
「哦,我明白了。」趙學良臉上閃過一絲詭異的笑容,說道:「原來坊間流傳李琳琳跟陳江南有私情一事並非空穴來風啊。」
「這種事咱們揣在肚子里就好,可別到處亂說,惹來張書記的不高興,咱們可就慘了。」孟洛拍了一下趙學良的肩膀,意有所指的說道。
趙學良呵呵一笑,說道:「當然,當然。這種事確實是每個男人的奇恥大辱,只能意會不能言傳。」
孟洛說道:「你說的不錯,所以呢,咱們的張書記就要報復陳江南了,可是綠帽子又不能定他的罪,所以只好從別處下手,你明白了嗎?」
「明白,明白,」趙學良說道,「我知道該怎麼辦了,我這就回去辦。」說完,他匆匆離去。
第二天,陳江南早飯都沒有吃,又被人帶去審訊室了。
這回坐在陳江南對面的是一個上了年紀的人,看他的樣子約摸五十多了,但一張臉卻是正氣凜然,坐在那裡,身子板直直的,全身散發著一股正氣、威嚴之氣,雖然陳江南不知道他的官位大小,不過看到李明光恭恭敬敬站在他後面,表情拘謹的樣子當知這個老人身份不會太低。
陳江南也不敢像對李明光那樣對他嬉皮笑臉,他坐在那裡,一聲不吭。
這個老人正是宋局長,他看了看陳江南,問道:「陳江南,知道你為什麼在這裡嗎?」
「不知道。」陳江南答道。
「不知道?那你可知道我是誰?」
「不知道。」陳江南答道。
「你知道自己犯法了嗎?」
「不知道。」
「啪!」宋局長脾氣一下爆發了,指著陳江南罵道:「陳江南,我警告你,這裡不是什興村,你如果老實交待也就算了,如果想以耍賴裝傻矇混過關,我告訴你,你死定了。」24.陳江南呵呵笑道:「本來我見你這麼一大把年紀了,還以為你能比那個李隊長精明幾分,誰想到也是一般糊塗。請問,我怎麼死定了?我一沒殺人,二沒盜搶,何來死定之說?」
「事到如今,你還狡辯?就單憑你昨天大鬧審訊室,打傷辦案民警,就夠你坐幾年牢了。」宋局長厲聲說道。
「我大鬧審訊室?看來李隊長沒少在你面前說我的壞話啊?老人家,我如果不是有幾分功夫在身,恐怕你今天看到的就是一具屍體了。如果說我大鬧審訊室,那麼那些警察先動手打人,嚴刑逼供又是什麼罪?」陳江南冷笑道。
「住嘴!別說你是不是在說謊,就算你說的是真的,你應該通過合法渠道申訴?自然會有人為你做主,如果誰都像你這樣,還要公安,要法律有何用?」宋局長說道。
「我說你真的是老糊塗了。如果我不還手自衛,恐怕這個時候都下地獄了,難道你要我去跟閻王爺申訴嗎?」陳江南說道。
「放肆!是誰給你這麼大的膽,敢這麼跟我說話!」他作為一縣公安局長,也是縣委常委,在南亭縣就算縣委書記、縣長都讓他三分,沒想到今天竟然被一個乳臭未乾的青年人再三奚落,他的脾氣終於忍不住爆發了。他一拍桌子,站起來,指著陳江南罵道。
「我說這話也不需要有人,我只是據理而說,你剛才不是口口聲聲跟我說什麼公安、法律嗎?怎麼,現在又不提,又想像昨天那樣嚴刑逼供了?」
「媽的,老子要斃了你!」宋局長伸手就要去拔槍,一直站在他身邊的李明光一看大勢不好,他知道這位宋局長當兵出身,平時說一不二,性子最是急躁,他在氣頭上,沒準真會開槍!
雖然他對陳江南恨之入骨,但也知道如果宋局長就此把他打死,恐怕也難逃罪責!情急之下,也顧不得上下有別了,趕緊上去死死抓住他握槍的手,說道:「宋局,不可衝動!」
宋局長被李明光死死抓住,槍也拔不出來,氣急敗壞之下,一腳踢翻了凳子,狠狠地說道:「李明光,你接著給我審,今天審不出來,你就不要下班了。」說完,他甩手而去。
李明光坐在陳江南的對面,揉了揉明天被他打痛的胸口,冷笑道:「陳江南,我們局長的態度你也看到了,這回就算是天皇老子過來也救不了你了。識相的,你就老實配合,還可以免受皮肉之苦,否則,別怪我無情。」
陳江南冷笑道:「別假惺惺裝好人,你不就是得了孟洛的好處,來幫他整我的嗎?」
李明光心裡的秘密被陳江南揭穿,頓時惱羞成怒,他罵道:「陳江南,你他媽的別給臉不要臉。」
陳江南說道:「你要有什麼手段儘管使出來。」
李明光還真的就拿陳江南毫無辦法,罵又罵不過,打又打不過,他愣在那裡,好一會兒,才站起來,說道:「你等著。」
陳江南說道:「我會的。」其實陳江南這個時候也有些急了,他想到在裡面呆這麼久也不是辦法,外面還有很多事等著自己去辦呢。
陳江南中午吃飯的時候,就睡過去了,也不知道睡了多久,等他醒過來時,突然發現自己雙手雙腳已經被鐵鏈牢牢綁在審訊室的椅子上,李明光正坐在對面笑吟吟地看著自己,陳江南略微試了一下,發現自己根本掙脫不了鏈鎖的桎梏,不禁有些急了,睜大眼睛問道:「李明光,你要幹什麼?」
李明光嘿嘿笑道:「你不是很牛嗎?我倒要看看把你綁起來,你還能牛不。」
原來李明光在中午送去給陳江南的飯中放了安眠藥,陳江南一時不察,竟然中計。陳江南不用想肯定也知道李明光在自己吃飯的時候動了手腳,他怒極笑道:「真沒想到,堂堂的公安局也使出如此下三濫的手段,真是讓人鄙視。」
李明光哈哈一笑,說道:「不管什麼手段,只要達到目的就是好樣的。怎麼樣,這回該換到我們整你了吧?」
他走到陳江南面前,晃了晃手中的電警棍,問道:「你長這麼大,嘗過這個的味道沒?」
陳江南眼神里不由自主地就掠過一絲恐懼的表情,他當然知道這個電警棍一旦接觸到自己的身體會意味著什麼,他說道:「李明光,你敢!」
「我怎麼不敢!」李明光這幾天受盡了陳江南的屈辱,好不容易想到用安眠藥將陳江南迷倒了,將他捆綁起來,他又怎麼會錯過這個報復的機會。
25.只見他壞笑著,啟動電警棍,就在電警棍頂端有跳動的藍色電弧產生瞬間,將它貼在了陳江南手臂上,陳江南的精氣雖然可以防禦拳打腳踢,可是面對電警棍卻也毫無反抗之力,陳江南只覺得一股劇烈的麻木酸痛感瞬間傳遍手臂,隨後就感到全身麻木,一種無力的感覺剎時傳遍全身,陳江南發現自己的精氣就在這一剎那消失殆盡,顯然是在電流的攻擊下,經脈處於麻痹狀態,聚焦起來的精氣頓時渙散。陳江南忍不住地發出痛苦的呻吟聲,這種呻吟聲與其說是來自於肉體的疼痛,倒不如說是因為心理的緊張和畏懼感的原因,因為陳江南自從練「六合運氣心法」以來,幾乎都是如魚得水,要風得風,要雨得雨,這讓他心裡始終處於一種驕傲和自信的狀態中,這冷不防失去了抵抗力,讓他感覺就像離開水的蛟龍,無所施展。
陳江南的反應在李明光的意料之中,他得意的哈哈直笑,只是這個笑聲中也有一絲詫異,他常年使用電警棍,自然知道電警棍的威力:別說是尋常的青壯年,哪怕是那些受過特殊訓練的特警,碰上這個電警棍沒有不癱軟在地的。可是從現在來看,這個陳江南神智很清醒,看來剛才的電擊對他造成的傷害有限!他竟然是什麼人?身上的抵抗能力竟這麼強?此時他才深切感覺到自己似乎惹上了不該惹的人,只是正如前面所說,李明光當警察那麼多年,知道斬草必須除根,打蛇必須打死的道理,否則一旦被反噬,下場將是非常悲慘。
他舉著電警棍,說道:「陳江南,怎麼樣,爽不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