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9 感覺很突然(1更)
天色將黑,
程驌宅院內,程嫣之還沒有醒來。
屋中靜悄悄的,顧耀坐在床邊,一直抓著她的手,好幾個時辰了,也沒有放開,想著要不是鸞紅恰巧碰到了他們,她就會這樣被霍奇那個畜生糟蹋了,心裡抽疼的厲害,
「之兒,之兒……」
低聲輕喚著,好似這樣才會淡去自己心裡的恐慌。
鸞紅站在屋外抹眼淚,小姐雖然沒有失身,可被人看去了身體,也不知道姑爺會不會在意,還願不願意再娶小姐。這兩年來,小姐日思夜盼,望眼欲穿,要是姑爺不要她了……,
鸞紅的眼淚流的更快了。
程嫣之睫毛動了動,眉頭也微微皺起來,顧耀看到,輕聲低喚:「之兒,之兒……」
程嫣之慢慢睜開眼,入眼的是顧耀憔悴的臉,愣了一下,歡喜湧上眉頭:「顧耀哥,你怎麼在這?我不是在做夢吧?」
顧耀伸出手,在她臉上輕輕撫摸了一下,「你不是在做夢,這是我的房間。」
「我怎麼會在這?」
程嫣之心裡疑惑,問完以後,腦中出現自己昏過去前的事情,臉色猛然變了:「顧耀哥,我……」
「沒事,沒事。」
顧耀慌忙安撫她:「什麼事都沒有,你只是在馬車中睡了一覺。」
察覺他的神情有異,程嫣之臉上血色盡數褪去,「翠綠和鸞紅呢?你把她們喊來!」
她不認為自己的娘把自己迷昏,只是單純的為了讓自己馬車裡睡一覺。
一定發生了什麼事!
「之兒,你剛醒,先休息……」
「翠綠,鸞紅……」
顧耀話沒說完,程嫣之大聲喊人,很是驚恐。
鸞紅急忙推門進來,匆匆走到床前,心喜而又擔憂:「小姐,您喊我?」
看著她通紅的雙眼,程嫣之心裡發沉:「我昏過去以後發生了什麼事?」
鸞紅愣怔了一下。
程嫣之看在了眼裡,心沉到了谷底,語氣有了厲色:「說,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沒、沒什麼,小姐昏過去以後,夫人不知想要把小姐送哪裡去,我和翠綠兩人看事情不好,偷跑了出去找少爺,少爺截住夫人的馬車,把您帶到他自己的宅院來了。」
鸞紅心虛說的說著謊,這些都是顧姑娘教給她說的,說是怕小姐醒來以後知道事實真相承受不住。
「翠綠呢?」
「我們偷跑的時候,翠綠受了些傷,被少爺送回府里去養著了。小姐要是想見她,我立刻去把她叫過來。」
程嫣之鷹目盯著她:「鸞紅,你可知撒謊後果?」
鸞紅心裡顫的厲害,臉色也瞬間變了。
程嫣之欲要再逼問,一道帶著戲虐的聲音從門口傳來,
「喲,兩年不見,堂嫂是越來越厲害了,顧耀哥以後還不被吃的死死的。」
騰!
程嫣之臉色紅了。
不用猜,也知道說話的人是誰,扭轉頭,瞪她一眼:「你這個臭丫頭,兩年不見,還是這麼討人嫌。」
「嘖嘖嘖!」
顧雅箬搖著頭到了床前,「都說媳婦娶進門,媒人踢出門。你這還沒成親的,就如此嫌棄我了,當心顧耀哥不要你。」
「他敢?」
程嫣之英目一瞪,看向顧耀。
顧耀抓住她的手傻笑。
「得,我們礙事了,鸞紅,走,跟我出去,給你家小姐做好吃的。」
「哎。」
鸞紅麻溜的應聲,急匆匆的走了出去。
顧雅箬也嘴角帶著笑得出去。
屋內剩下顧耀和程嫣之兩人。
顧耀憐惜的給程嫣之蓋了蓋被子,看向她,眼神溫柔。
程嫣之被他看得心砰砰砰直跳。
顧雅低下頭去,嘴唇落在了她略掀蒼白得嬌唇上:「之兒,我好想你!」
轟!
程嫣之腦中似有什麼炸開,瞪著眼,呆愣愣得反應不過來。
程府。
程夫人已然收拾利落,又恢復了端莊典雅的模樣,手中端著茶盞,慢悠悠的喝了兩口后,放在桌子上。
對著坐在對面的程明璀璨一笑:「怎麼,就這麼迫不及待的想知道當年的真相?」
程明面色陰沉的能滴出水來,眼神里閃過厭惡,眉頭深深皺起,「你現在可以告訴我當年的真相了嗎?」
在程夫人問他那句話后,程父、程母同時變了臉色,程母厲喝:「連氏,你瘋了嗎?」
程夫人沒有理會他們,盯著程明,又問了一遍:「你想不想知道當年的真相?」
程明不顧程父、程母反對,將她帶回了自己的院子,並應她的要求讓她沐浴更衣,梳洗打扮。
程夫人笑意越發明顯:「程明,你還真是天真,你以為我會這樣輕易的把真相告訴你嗎?」
「說吧,要什麼條件?」
程夫人身體前傾,靠近了他一些,字字句句讓他聽的清楚:「我要你,要你忘掉馬月那個賤人,要你回到我身邊,讓你心裡自此只有我一人,你辦的到嗎?」
她灼熱的呼吸噴洒在程明臉上,程明直覺的噁心,手攥緊:「連氏,我再給你最後一個機會,你想要什麼條件儘管說,哪怕舉程家之力我也給你。」
「哈哈哈」
程夫人收回身體,大笑起來,笑聲落,神情猙獰:「程明,只要我一日是程夫人,這程府的家財便有我的一份,你覺得我會上你這個當嗎?」
程明盯視著她,眼裡沒有任何情緒,彷彿在看一個陌生人一樣。
程夫人絲毫不畏懼,看了回去。
「來人!」
程明高喊。
管家上前:「老爺!」
「把杜鵑帶上來!」
杜鵑被推搡著上來,看到程夫人,急忙求救:「夫人,救我,救我啊,夫人。」
程夫人臉上的笑意消失了下去:「程明,你這是何意?」
程明沒有理會她,淡聲下命:「拖下去,杖斃!」
程夫人臉色大變:「你敢?」
杜鵑也嚇的面無血色:「老爺,饒命,老爺,饒命啊……」
「拖下去!」
管家揮手,兩名粗壯的下人上前來,拖拽著杜鵑往外走。
「夫人,您救我啊,夫人,您救救我!」
杜鵑驚恐的求救聲傳過來。
「住手!你們住手!」
程夫人大聲阻止,無一人聽她的,杜鵑被摁在院中,下人手裡的棍子落在了她身上。
杜鵑慘叫著求饒。
程夫人站起來,想跑出去阻止,被幾名丫鬟擋在門內,眼睜睜看著板子一下下打在杜鵑身上。
「你們這些該死的東西!」
幾名丫鬟將門口堵的死死的,任憑程夫人用盡了全身的力氣也沖不出去。
程夫人回頭大喊:「程明,你住手,住手!」
程明淡然的看向她:「想好了嗎,說還是不說?」
「你休想,我告訴你,我絕不會告訴你。我要讓你寢食難安,夜不能寐,讓你受盡痛苦折磨!」
程夫人聲嘶力竭大喊。
「那夫人可要保重自己了。」
程明淡淡道。
「你什麼意思?」
程明站起來,走到她身邊,看著杜鵑身體被鮮血浸透,聽著她的聲音一點點兒沉落下去,直至沒有了一點兒生息,才冷聲下令:「從今日起,沒有我的命令,不準夫人踏出這個屋子一步!」
說完,越過丫鬟,從屋中走出,朝著院外走去。
「程明,你回來,你不能這樣對我!」
程夫人在身後大喊。
程明仿若沒有聽到,步履平穩的出了院子,看到程驌站在院子外,愣了一愣,抬腳往外走:「走吧,去看看之兒!」
程驌抬頭看了院內一眼,聽著程夫人聲嘶力竭的大喊聲,默了默,轉身跟了上去。
……
厲王府內。
厲飛早就得到了這個消息,手指輕叩桌面,似在想什麼。
周遠恭立在一側,垂首聽吩咐,
「去查一下,霍府有什麼產業,暗中助程驌將人趕出京城去。」
周遠應聲出去。
……
「爹,大哥!」
程嫣之頭還有些發沉,在顧耀的攙扶下,來到大廳,臉色還有些微紅。
「程伯父,程少爺!」
顧耀也跟著打招呼。
程明點頭:「坐吧!」
顧耀扶著程嫣之坐下,鬆開了她的手,坐在她的一邊。
程明直接開門見山:「我考慮過了,你們年紀也不小了,該成親了。耀兒,你給家裡傳個信,讓她們準備一下,這個月內挑個好日子,你們把親成了。」
顧耀愣怔住。
程嫣之也是愣了一下,感覺有些不對勁:「爹,您怎麼突然讓我們成親,是發生什麼事了嗎?」
程明不動聲色的看向顧耀,見他微微搖了搖頭,知道他沒有把今日之事告訴程嫣之。思量了一下,避重就輕的回道:「今日你娘把你迷昏,是想著將你悄無聲息的的嫁人的,幸虧被箬兒他們發現了,將你救了下來,為避免以後你娘再次做出這樣的事,你們還是早日成親的好。」
「娘怎麼可以這樣做?」
程嫣之驚呼,眼眶瞬間紅了。那可是自己的親娘,她怎麼能不顧自己的意願,做出這樣的事來,她不知道,這會毀了自己的一輩子嗎?
程明擺手,似乎是不願意再提及程夫人,「事情這樣定下了,耀兒,你速給家裡人傳信,讓她們做好準備,聘禮不用太多。」
……
三日後,收到顧耀傳回來的消息,馬氏有些傻眼了,拿著看了一遍又一遍,確定沒有看錯,才一臉擔心的對著顧東說:「程家怎麼會突然答應讓她們成親了呢?莫不是出了什麼事了?」
顧東高興的嘴都咧到耳朵根後去了,「能有什麼事?不過是程家看著耀兒能獨擋一面了,再加上那程家大小姐年紀也不小了,這才想著早日讓她們把親成了。」
馬氏搖頭:「不對,一定是出了什麼事。」
「你要是不放心,咱們不如去京城一趟!」